“武装行动多发于街头巷尾、室内或者楼道走廊，属于近距离军事作战，务必要保证自己与敌人处于一个安全身位······” 　　 公共租界，北浙江路。 　　 在附近的一栋静僻的弄堂房子里，陈迁细心为杨慧进行特务训练，培训已经进行半月，除去最基本的跟踪与反跟踪，这点陈迁对杨慧进行过实际模拟，她的分数很高，基本可以通过。 　　 碍于双方工作占据大部分时间，这样的培训只能在晚上进行。 　　 陈迁拿着一把勃朗宁手枪，身体力行教导杨慧如何在巷战中尽可能避免短兵相接，射击训练是重要培训科目，是她最基本的自保手段。 　　 “在巷子或者屋内进行行动时，像这样双手持枪置于胸前或者腹部，切记身体与武器不应离太远。来，我们模拟一下破门突击。” 　　 将手枪交给杨慧，后者一知半解的拿着手枪，按照陈迁的教导进行入门突击。 　　 陈迁在房间内，而杨慧持枪进行突击，尽量模拟实战演练。射击是最快且最好的自保手段，培训国术擒拿格斗所需时间长，而且杨慧作为女性力量相较于男性并无可比性，唯有掌握熟稔的射击技术才能弥补这一缺点。 　　 双手紧紧握住手枪，杨慧遵照陈迁的教导双手持枪置于胸前，缓步靠近房间外，先是利用视角优势观察屋内情况，确定屋内人员的大抵位置。 　　 杨慧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缓缓走到房门外，视野内并无陈迁的身影，将目标确定为门口死角位置，猛地踏步上前而后转身。 　　 ‘咔——！’ 　　 陈迁紧贴墙壁死角，正欲徒手夺械，还未行动便响起一道清脆的击发声。 　　 三米之外枪最快，三米之内枪是又准又快，一个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这可是一秒钟内可以发出数发子弹的杀人武器。 　　 ‘啪啪啪~~~’陈迁笑吟吟的拍手鼓掌。 　　 “不错，你已经领悟要领，持枪的手不能伸太长，也不要过多瞄准。” 　　 杨慧红着脸点点头：“明白了。” 　　 “来，我们再模拟一次。” 　　 “好。” 　　 陈迁尽心尽责的为杨慧进行培训，这只是最基本的持枪方式，实弹射击还为时稍早，先将各种持枪射击动作融会贯通才行。 　　 接连几次模拟练习，陈迁同样也在训练自己，长久以来陈迁也疏于练习。 　　 几次练习，或许是太过于紧张，杨慧被陈迁夺械一次，而陈迁也没有手软，将她重重抱摔在地，掐住她雪白的颈脖摁在地上，让她感受到窒息的痛苦，直至即将陷入昏迷陈迁才放手。 　　 “咳咳咳~~~” 　　 杨慧瘫倒在地，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花，窒息的感觉很不好受。 　　 “一定要认真对待每一次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陈迁居高临下看着她。 　　 杨慧有些委屈，她想过培训或许很艰难，但没有料想到陈迁会对自己这样严格。被抱摔在地，杨慧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架，脑袋磕到地板昏昏沉沉，伸手一摸好像已经淤血。 　　 “后悔了？” 　　 杨慧点点头：“刚才会死吗？” 　　 “如果刚才换成敌人，你现在已经失去生命，所以一定要认真学习。” 　　 “嗯。” 　　 看着委屈巴巴的杨慧，刚才那一摔显然不轻，陈迁伸手搀扶起杨慧。起身被搀扶走了两步，杨慧双腿发软，连行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陈迁身上缓缓移动。 　　 搀扶她走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杨慧眼睛衔着泪花。 　　 陈迁拿出一瓶跌打酒，挽起她的衣袖，询问她何处疼痛，在手中无菌棉倒上药酒揉搓按压。 　　 “后背和肩膀。” 　　 杨慧抬头盯着陈迁，默默解开衣服上的纽扣，露出已然有些红肿的肌肤。陈迁用倒上跌打酒的无菌棉默默揉搓，搓着搓着，洁白的棉花变得有些乌黑，搓出皮肤上的泥垢来。 　　 “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之后几天我有要事需处理，下次训练时间不确定，我有时间会通知你。” 　　 “嗯，嘶——！” 　　 些许是揉搓到痛处，杨慧露出痛苦之色。 　　 “疼就好好记着。” 　　 咬紧牙关，杨慧感受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探进自己衬衣内，觉得有些难以言明的羞耻，但又不好明说。她感觉陈迁似乎不是在对一位异性，而是正在保养一件工具，毫无情理可言。 　　 “兄长之前去的地方，也是这样的吗？” 　　 陈迁回道：“不，那里比我的训练方式更为严格，要学习的科目也更多，包括但不限于跟踪学、情报学、电讯、射击、格斗、伪装、军事学等等。 　　 但也只不过是速成，要想精通所有科目所花费的时间长达数年，这样的情报人员是精锐中的精锐。” 　　 “你呢，跟我哥哥是一样的吗？” 　　 陈迁手上的力道变的微弱起来，脑海中回忆起曾经的时光：“不一样，我是金陵中央军校毕业的，接受的是国内最为高等的军事培训之一。” 　　 “那你会放炮吗？” 　　 “迫击炮、战防炮等小口径火炮倒是会操作，山炮、野炮那些只是懂个大概，因为我并不是炮兵科。” 　　 杨慧扭头好奇的问：“那你是学什么的？” 　　 “保密。”陈迁温和一笑。 　　 没有得到答案的杨慧有些失落，随即又问道：“那你是哪里人？” 　　 “也保密。” 　　 “那你喜欢吃什么？” 　　 陈迁淡淡一笑：“喜欢吃各种好吃的，像是川湘菜、淮扬菜、本帮菜、京鲁菜系我都吃过，当然最不合口味的还是本帮菜。但是来沪多年，吃着吃着觉得还行，大概是被折服了。” 　　 杨慧抿嘴一笑，好似已经忘却身上的疼痛。 　　 “今天腊月二十七，没几天就春节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节？” 　　 陈迁将手从她衬衣中收回来，将棉花团随意丢在地上：“我说过有事情要办，大概不能和你们一家过节，但是可以祝福你们一家新年快乐。” 　　 “回老家？”杨慧喋喋不休的问。 　　 陈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自从生活水平提高之后，如今杨慧脸上也是有些肉了，之前她家的生活水平太差，只能保证不会饿肚子。 　　 “你问的太多了，小心嘴巴被人拿针缝上。” 　　 “少吓唬人。” 　　 忽然，杨慧握住陈迁粗糙的手掌，亲昵的用脸蛋蹭着。还未感受到手掌的温度便被陈迁如触电般收起，杨慧眼神失落的看向陈迁。 　　 陈迁拿起手枪，默默卸下手枪弹匣往里面摁压子弹。 　　 “我送你回家，估计伯母在家也等急了。” 　　 苦涩一笑，杨慧站起身点点头。 　　 “嗯，那我们回去吧。” 　　 将拆卸下的子弹装进弹匣内，陈迁收起手枪放进腰间枪套内，吹灭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