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国府和红党双方态度缓和,且蒋光头承认红党在国内的合法地位,对于红党及民主人士的镇压迫害被下令停止,但也只是明面上停止公开镇压。 陈迁向周伟龙提出对特务处沪上区进行一次全面思想培训工作,先从区部各科室干部开始,而后逐渐延伸至各地区工作组。 在区长办公室内,陈迁向周伟龙简单说明思想培训工作的重点。 “长官,属下觉得不可轻易对红党放下戒备,停止对反动分子进行打击,只不过是领袖出于国家大局观,为了共同抗击日寇所做出的让步。 如今沪上区内很多同志以为停止对红党的打击,国内就天下太平了,就可以不用再与红党做斗争了,这样的想法十分危险,必须加以重申政府的态度。” 周伟龙听完陈迁的想法之后很是高兴,站起身拍打他的肩膀,一个劲的拍手叫好。 “不错,这点的确要注意,规范特务处内诸多同志的思想工作,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决定。” 陈迁正色道:“长官,属下觉得不仅仅要重新让诸多同志认识到与红党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明确将来工作的中心。红党乃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日寇在我国领土上陈兵百万,大有发起全面战争的趋势。 我认为要明确工作重心,将工作重点放在对于日寇的防范上,当然也不可对红党掉以轻心,他们绝不是泛泛之辈。” “额~~~” 颔首沉思片刻,周伟龙刚刚还热情似火的笑容瞬间冷淡下来,就连看向陈迁的目光都带有几分审视的意味。 若是其他人提出转变工作方向,将重心从打击红党转移到日寇身上,周伟龙绝对会重新考虑忠诚度问题,甚至会生出怀疑之心。 可提出建议的是陈迁,周伟龙释然一笑,觉得怀疑陈迁对于党国的忠诚度有些杞人忧天,难不成子升会对红党有同情心? 子升手中可是有不少红党之人的鲜血,焦思绮等几位红党和民主联盟的干事,可是他监督执行的。 根据情报显示,日寇的确有近期意图挑起战争的行动,甚至将后手都布置到占领国土后的维持工作上,必须对日寇加以防范和打击。 军人出身的周伟龙对于日寇侵略国土的行为也很愤慨,身为军人眼睁睁看着日寇铁骑践踏在吾族国土之上,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军人当抵御外辱,从军人角度出发,陈迁的建议合情合理,无半点私心。 周伟龙想了想说道:“此事必须提上日程,便由子升你全权负责,组织一次针对区部内人员的政治审核,务必要给诸多同志们指明一个工作方向。” “是!” 陈迁立正敬礼:“属下绝不辜负长官厚望。” 得到周伟龙的许可,陈迁也算是有了底气,这样自己组织思想工作时也能不受顾忌,争取在沪上区内树立一个抗日优先的观念。 这点很重要,能争取早点在沪上区内统一抗日意识形态,比起破坏一个日特间谍小组更有价值。集体的力量比起个人力量,还是强大许多。 有了周伟龙的背书,陈迁开始带领宣传股在区部内组织大大小小数次思想宣传会议,搜集有关日寇各种惨无人道的畜生行径,激发沪上区内干部们的同仇敌忾。 不仅对区部各科室干部们进行抗日思想教育宣传,陈迁还深入各科室基层办事人员,派遣宣传股人员去下地方,对特务处各地区工作组进行宣传。 除却在特务处内部进行,陈迁也在特务处势力所触及的其他势力进行宣传,沪上各地区警厅侦缉队、侦查科、警士训练所、水巡稽查大队、淞沪警备司令部侦查大队等一批公开特务部门。 在各中学、大学内,陈迁也发动三青研学会的学生,鼓励他们响应蒋光头的抗日号召,大力宣传抗日主张。 同时,陈迁与市立博物馆林岳松进行联系,对近年来查获的走私古物进行博览,每一件展出的古物都标注出来源,尽量挑选被日籍人士购买走私所查获的古物,宣传各种被日籍人士盗掘、非法走私而遗落的国宝古物。 在报纸新闻方面,陈迁指示由特务处控制的报社,公开宣布一批被日资收购或者控股的新闻报社,一时间沪上新闻界彻底乱套,大批新闻人士得知报社被日资控制,直接选择辞职。 一时间多达十数家大小报纸杂志陷入停刊,或者根本无人购买。 这时,红党也同时借机发力,左翼作家联盟、民权保障会等一批民主组织,也开始大肆发力,响应陈迁所发起的舆论攻势。 之前梁鸿志这位汉奸大才子写了一篇短文小说在日寇所掌握的《大东日报》进行发表,抨击特务处维护国家安全的行为。 现在他可有罪受了,有了红党暗中发力,左翼文化界人士,包括右翼文化人士纷纷在各种报刊杂志掀起他的老底,包括此人在北洋政府时期的各种黑料都被搬上台面。 陈迁也被各种声势浩大的抗日宣传给吓懵了,以往都是红党及民主人士宣传抗日,这次特务处下场就引发如此轰动的现象,证明只需要顺应民心一致抗日,民众的响应程度还是很高的。 以往完全是国府不当人,但凡他们放开支持民众们进行抗日宣传,在舆论战线上的统治力根本不亚于红党。 ······ 北四川路,洋径里弄堂。 李屹然身穿灰色棉袍,戴着一顶黑色礼帽,先是在附近转悠几圈,确定周围没有特务监视跟踪,这才放心走进弄堂。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头地点,而是在弄堂里找了一家路边小吃摊,美美吃上一碗云吞,眼神时不时观察路过的行人。 付完款后,李屹然起身离开,拐进一个巷子口,走了十几分钟后来到一户民居外。 ‘咚咚咚。’ 敲了下房门,屋内很是安静。 ‘咚咚。’ 李屹然又敲了两下,紧接着三长两短富有节奏性的敲门声响起。 不多时,房门露出一丝缝隙,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请问您找谁?” 李屹然不急不缓的说:“马先生,是我。老家来信,说拜托您捎带了些东西,特此前来取走。” 屋内嗡声道:“是什么东西?” “雪山白狐皮大衣一件。” 房门稍稍开大些,里面那人依旧没有露面。 “没有雪山白狐皮大衣,只有一件虫吃鼠咬破棉烂袄,你要不要吧。” 李屹然略微生气:“说好的雪山白狐皮大衣,怎么变成虫吃鼠咬破棉烂袄了?” “不要就请回。” “要要要。” 话音刚落,房门被打开,李屹然回身看了四周一眼走进去,而后房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