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好,在下司法处审讯科科长章春辉,奉命接手嫌犯。” 其中一个瘦高个抬手立正敬礼,随后拿出以军事情报处处长何芝缘签发的移交命令,让陈迁签署移交嫌犯。 接过移交命令看了两眼,陈迁先没签,而是狐疑的看向其身旁另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对方眼神畏畏缩缩,对陈迁似乎很害怕。 “这个不急。” “是。” 陈迁指了指那人:“这位同僚看着挺眼熟,在沪上区待过?” “报告长官。”章春辉解释道:“这位是司法处审讯科的高级顾问李新谷。” “我没问你。” 眼神畏畏缩缩的新谷雄一鼓起勇气,伸出手来:“陈先生好,许久不见,请多多照顾。” “我们好像是见过。”陈迁伸手相握。 “在松江,军事培训班。” “原来是你小子。” 这么一说陈迁便想起来眼前这位身材低矮的男人是谁,去年淞沪会战未爆发之前,在八月初的时候,陈迁当时担任苏浙军事培训筹备委员会委员,负责筹备招收学员,督导松江班的教学工作。 在松江班教学的时候,顺手剿灭一伙负责农业调查的日谍小组,这个新谷雄一就是当时日谍小组的负责人,被捕之后撂的贼快,把陈迁都给看傻了,抓了不少日谍,头一次见这么爽快的。 新谷雄一尴尬微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陈先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 在下现在叫李新谷,承蒙贵政府优待,目前在司法处和训练处工作,负责日语教学和文言劝降工作,还请陈先生多多照顾。” 说罢,新谷雄一立正弯腰。 “新谷兄能够改邪归正,帮助我们抵抗侵略,这是高风亮节的行为,我在此向新谷兄表示感谢。你说的对,以前的事情就让其随风逝去,之前多有得罪了。” 陈迁笑着,一拱手。 “陈先生客气了,我也为日本的侵略行径感到气愤,但凡是一位正直的人,都不会漠视此等不义的战争。” 寒暄几句,陈迁与他越聊越投机。 把移交嫌犯的事情丢之脑后,借口揽着新谷雄一去喝茶聊天。 自己还没调查完,李齐五那个王八蛋就上赶着摘桃子,等自己有时间了一定要狠狠整一整他,真把老子当软柿子了? 正好吃完饭的邝知友回来,陈迁让好好招待招待这两位远渡重洋而来的‘朋友’,邝知友这个老小子原来就是干缉捕的,整人的法子多得是。 拉着新谷雄一离开审讯室,在外面走廊找了两条长凳便坐下。 陈迁笑道:“新谷兄如今在局本部?” “是的,不过大多数时间都在望龙门两湖会馆,那里关押有一些愚昧的军国分子,目前我的工作是对他们进行劝降,让其改邪归正,认识到日本对华夏犯下的罪行。 每个星期会去一趟罗家湾,在那里的本部培训班担任日语老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原来如此,如今我在一处担任副处长,新谷兄有空便来寻我,找个时间我请你。” 新谷雄一很是感动,对方毫无胜利者的姿态,反而十分平易近人。 他可是亲眼目睹过陈迁的枪法,仰仗步枪的有效射击距离,毫发无损便击毙自己多名手下,是一名神射手。 “多谢陈先生邀请。” “那就好,等忙完手里的事情,我便邀请新谷兄叙旧。” 两人聊的不亦乐乎,一旁的章春辉显得不耐烦。 “陈长官,能否办理移交手续,在下也好回去复命。” 陈迁抬头看了他一眼,拿起手上的移交文件,取出钢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不给!’ 写好后,陈迁递给他:“拿回去给何处长复命吧,晚上天黑,别翻车了。” “这···您别为难在下,这是李主任代签的命令。” “哦。” 既然是李齐五的命令,陈迁又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还没完,等着! “拿回去交差。” 对方气的七窍生烟,又不敢在陈迁面前发怒,只得拿着移交文件回去复命。 陈迁把新谷雄一拽住,让他留下来配合审讯工作,新谷雄一左右为难,想了想还是留下来。他可不想参与军统内部的派系斗争,接到的命令是协助审讯劝降,在哪儿不是协助? 聊了一阵,陈迁邀请新谷雄一去审讯室看看。 邝知友正在给其中一人上套餐,拿着一支蘸水的羽毛正在往对方手指甲戳,右手五根手指头已经扒光指甲。邝知友每挑动一下,十指连心,对方便疼的死去活来。 绑在木架上的‘师弟’见自己‘师兄’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很快便轮到自己,整个人身体不停颤抖着,闭上眼尽量不去看对方惨状。 陈迁拿起桌上一根圆滑的木棍:“你不是喜欢玩女人嘛,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玩这样式的,邝知友给他开开眼。” “好嘞。” 接过木棍,邝知友便准备动手。 陈迁嫌弃道:“拉去隔壁弄,到时候屙稀水汤汤,弄屋里臭的要死。” “行,您说了算。” “你小子最近来脾气了,瞧着心里有怨气,什么叫老子说了算?” 邝知友一摊手:“这玩意儿臭,我也恶心啊。” “行啦,回头给你找个老白菜梆子泄泄火。”陈迁抛出奖励。 “老白菜梆子~~~” 闷闷不乐的邝知友带宗俊把人给弄下来,对方听见聊天的内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挣扎着。抡起木棍,邝知友给他腹部来了几下,疼的他说不出话来才安分。 片刻后,隔壁传来杀猪般的哀嚎声,断断续续颇有节奏。 陈迁碰了碰新谷雄一,对方正侧着耳听隔壁声响,满嘴坏笑。 “新谷兄,跟你这位小老乡聊聊?” “哦?” 新谷雄一反应过来点点头,走到绑在木架上的‘野道士’面前,用日语跟他说话,一边说话一边从口袋里取出香烟,给对方点上。 苦口婆心的架势,加上遗憾不已的表情,虽然陈迁听不懂日语,但是瞧日谍脸上滑落的泪痕,明显新谷雄一找到对方的命门。 等了一个多小时,新谷雄一说的嘴巴都干了。 “陈先生,泽间君想您给他一点时间,他会认真考虑的。” “没问题,问问他饿了没,我叫人给他准备饭菜,他要喝酒不?”陈迁喜出望外。 新谷雄一不满道:“您当时对我怎么没有如此优待?” “哎呀,何必较劲呢?” 夜已深,陈迁打起哈欠。 “下次请你喝花酒,就是那种歌舞伎,能晚上搂着睡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