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开学日久,学员们差不多已经习惯统一的军事化管理,至少畏惧严厉的军棍。 学员中有原来的黑帮分子受不了管制,企图趁夜色逃跑,被巡夜的警员开枪击伤,之后陈迁以‘逃兵罪’下令处决逃跑的学员,连同所属连队的教官,都遭到牵连,被罚二十军棍。 先是教授学员们基础的军事操典,至少分清楚日军的制式武器,还有国府军队的武器。 至于实操课,还远得很。 负手在教室外面随堂盯着,见陈迁露面,不仅是学生,连连队教官都紧绷起来。 “在战场上一定要敢于冲锋陷阵,作为指挥官,一定要判断准确,命令清楚。”在教室内,何智胜正在跟学员们上思想课。 夫妻两人,何智胜担任政治教官,给学员们灌迷魂汤喝,而彭淑凝则担任女学员的教官,成立随军医疗队,教授女学员们战场包扎和急救医疗,也负责教授电讯收发传达。 走进教室,陈迁拿起一位学员桌上的课本翻看两眼,转身前往另外一间教室。 谢力工正在给学员们上课,教的是初级军事指挥。 隔壁教室里的连队都是青年研学会成员,知道陈迁是青年研学会的幕后之人,而且在某些方面,陈迁对于青年研学会的学员很是照顾。 陈迁旁听一会儿,脸上一阵阴沉,谢力工虽说是中央军校第八期毕业,到头来也只是个照本宣科之辈。难怪青浦班扬名天下,而松江班落个全军覆没,谢力工其罪难逃。 “散课,下一堂课继续讲解欧战军事战术。” 下课后,谢力工带着军事教材离开教室,留下学员们一头雾水。 一旁的学员黄祖飞小心翼翼问道:“陈委员,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进入实操课,同学们都想早点熟悉枪械。” “理论知识没有学好,上了战场要用命去学。”陈迁说道。 “可是谢主任的课很难懂。” 其余学员也纷纷附和道:“他总说欧战和围剿红党军队的指挥战术,可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日寇,既没有欧洲国家的装甲武装,也没有红党那样的武器落后。” “对,我也觉得很不合时宜。”另外一个学员也说。 “还是早点掌握枪械好,大家也能更早熟悉。” 见学员们三言两语讨论起来,陈迁脸上不由地露出笑容。这TMD才是知识青年,才是学生应有的一面,侧面就能看出他们的知识素养,只要稍加培养,便是优秀的基层军官。 站起身,陈迁走向黑板,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初级指挥’。 “同学们,所谓初级指挥,大致是指连、排单位在战场上所应用的军事指挥。你们的担忧很值得,毕竟咱们要面对的是日军,不是欧陆军队,也不是红党武装。 日军基层作战部队,他们最为依仗的武器是掷弹筒,还有火炮、坦克车、飞机、军舰。你们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日军哪些武器吗?” “不知道。” “坦克车?” “肯定是飞机和军舰。” 下面的学员们踊跃发言,极多数人选择是坦克车、飞机,这是当今世界最为先进的战争武器。 陈迁看着学员们摇摇头:“不是坦克车、也不是飞机军舰,而是掷弹筒、重机枪、火炮,这些陆军武器。特别是掷弹筒、轻重机枪和步兵炮,会是你们参战后最大的敌人。坦克飞机能杀死的人,这些武器照样可以,甚至更多。 那么首先你们要明白,什么是指挥,该如何指挥作战,这点很重要。” 黄祖飞举手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打败他们?” 陈迁回道:“我说了,首先要明白如何做出绝对理智且正确的指挥,剩下的只管拼命。作为基层指挥官,有几个要点需要明白。 时间、地点、人数优劣、敌我态势······” 断断续续给学员们说了一大堆,陈迁说日军只会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说对于长官的命令在未执行时要存疑,执行时要毫不存疑。 将日军制式配发的武器进行讲解,细致的说出其武器的优劣性,如何在战场上面对这些武器的进攻时保存自己,再给予还击。 底下的学员们听的蛮新鲜,但又感觉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看见学员们失落的眼神,陈迁赶紧溜出去,没有取得自己预想中的引人注目,以后还是别夸夸其谈的好,自己真不合适当军事教官。又没打过仗,也没跟日军真刀真枪干过。 数来数去,好像最擅长的还是警务工作,镇压瓦解民众游行集会。 陈迁寒着脸落荒而逃,难怪余乐醒想找自己担任警务教官,感情自己只会这个,也最擅长这个,他是有眼光的。 站在操场上,陈迁看着操列的学员叹气。 点燃一支烟,抬头看向远方。 忽然,在学校外数百米的草丛中,一道白光闪过,随即消失不见。 陈迁抬头看了眼太阳,继续低头抽烟,还没抽两口便觉得不对劲。这年头又没有塑料制品随地乱丢,能反射阳光的只有镜片等玻璃制品。 感觉到不对劲,陈迁挥手叫来负责学校安保工作的排长。 随即,一个班的警员荷枪实弹从警卫室出来,陈迁从腰间取出配枪,二话不说上弹后冲出学校。 “怎么了?” 莫名其妙带人离开,谢力工拿着教材从教室走出来,一头雾水。教室里的学员们也好奇的探出头,窃窃私语着,好奇是为何陈委员都把枪掏出来。 陈迁带人飞快的奔向学校外的草丛,忽然一个身影从草丛中窜出来,见自己被发现便头也不回的逃窜。 “站住!” “不许动!” 陈迁喊道:“叫个屁!开枪,手里拿着的是烧火棍吗?” 警员们闻讯而动,拉起枪栓上弹,对准逃窜的黑影开枪。 ‘砰砰砰~~~’ ‘砰砰~~’ 数声枪响过后,黑影脚步一崴倒在农田中。 很快,警员们围上去,手持步枪缓缓靠近。还未等靠近之时,一声闷响,对方已经饮弹自尽。 陈迁收起配枪走上去,蹲下身在尸体上摸索,将对方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取下丢在一旁,仔细观察对方的手掌。很厚的老茧,绝对是个玩枪的老行家。 伸手在对方携带的布兜里,陈迁将布兜里的东西倒出来。 一具望远镜,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 陈迁拿起对方记录的笔记本,上面写着田亩和钱粮,应该是作为伪装,数字则是观察到的人员数量。 这时,谢力工凑上来:“怎么了?” 陈迁没搭话,而是四处查看。 一个当地警员诧异说道:“这不是收棉花的小崔,他是帮工厂收棉花的办事员,人还蛮好,就是话不多。他给的价格蛮公道,前天还去我家收棉花哩。” 话音落地,陈迁和谢力工纷纷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