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特务处沪上区也紧锣密鼓的筹备各种安保工作。 被戴春风点名负责此次安保工作,作为副区长兼任行动组组长的赵理君有苦难言,这纯属吃力不讨好,在外人看来这是他深受长官重用,将如此重要工作交于他负责实际执行。 上面早早的便将行程和代表团人员情况告知,务必要保证对方不能在国府所掌控的地区出现意外,不然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 人家红党是相信蒋光头,才愿意来沪商讨双方合作事宜,为正式合作打下坚实的基础。万一出现意外,这让世人怎么看待蒋光头,人家红党不计前嫌放了他一命,而你转过头就安排特务刺杀,舆论上必然陷入有口难辨的结局。 此次会晤是秘密会晤,范围极小。 安全起见,此次会议地址在龙华,淞沪警备司令部。红党代表团被安排住进警备司令部为其准备的宅院内,里三层外三层皆有真枪实弹的宪兵进行护卫。 赵理君忙着安排各种工作,下面的人稍有不慎便会遭到他的训斥。 “谁牵的电路线,生怕红党那群老狐狸不知道这里安装窃听器了?” “蠢货,就不能凿墙将线路埋进去,用墙纸盖住,老子真是服了你们这群蠢货。” 挨训的特务们低下头,重新开始安装各种窃听设备。 不止在住所房间,就连厕所洗手间,走廊杂物室,凡是红党代表有可能进入的房间都安装窃听设施。光是这些情报器械就花费不少钱,周伟龙也不心疼,无论赵理君申请多少器材经费,他都一概批准。 将电路重新安装好,窃听器材布置到位,赵理君着急忙慌跑去隔壁院子,推开其中一间房。 房间内摆满了七八台电子器材,陈迁坐在一台钢丝录音机前,戴着耳机正在收听窃听器传来的声音。 “怎么样,能听清楚吗?” 陈迁摘下耳机:“接线太远,有些模糊。相距一百米,窃听装置收到的信号不行,还需再靠近十几米,这样才能保证声音清晰。” 闻言,赵理君欲哭无泪:“这已经是最好的房子了,要找两套相邻的房子,又要保证线路不被发现,老子又不是天老爷。” “要不在红党代表团院子里安排一个房间,要不然将线路裸露在室外,与电话线和电线夹在一起伪装。” “不行不行,安排在一个院子太过于冒险。” 赵理君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这个建议,对方可是统领红党情报机构的负责人之一,万年成精的老狐狸,指不准会闹出什么意外。还是选择最后一个方案,室内的窃听线路进行贴墙贴地伪装,而室外直接不做伪装,与各种电线混杂在一起。 安装窃听装置只不过是监视手段之一,陈迁和赵理君也没指望能做到极致的隐蔽,对方又不傻,肯定会有专业人士对屋内进行检查,而遮盖窃听信号的方式又很简单。 房间里不仅仅有独立窃听装置,就连电话机也分了两条线出去,随时可以监听对方通话。 有线监听布设太麻烦,工程量又大,沪上区特事特办,调集总务组的特务们进行安装,经费开支如流水般逝去,就连陈迁看见都一阵心疼。这样的窃听工程还只能使用一次,红党又不会长期在这里。 可即便收益很低,但特务处不得不咬牙进行布置。 陈迁也生气,明明是特务,却干起土木监工的活计,整天蹲在这里监督工程进度,还要亲自检查监听设施。果然,任何行业的尽头都是土木。 完成监听线路工程后,陈迁又得忙着对淞沪警备司令部派来执行警戒巡逻任务的宪兵进行甄别,万一里面混迹进去一个日特,开枪将红党代表给打了,那可得不偿失。 另一头,赵理君又命令行动组的秦小飒对沿途道路进行检查,从虹桥机场再到龙华淞沪警备司令部,这条路任何可疑的伏击地点都需要进行严密检查。 两兄弟忙的脚打后脑勺,以往几人聚在一起定会吃喝玩乐,现在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全部工程都已结束,陈迁拿着手电筒在住所里检查。 总务组的组长阎庆复一旁陪同,恭恭敬敬给陈迁递来一根香烟,生怕他挑出什么毛病来,不然今晚又得熬夜加班进行整改。 走进浴室,陈迁打开水龙头发现水很是冰凉。 “没有热水吗?” 阎庆复伸手摸了摸,旋即对身旁总务组的特务问:“怎么没有热水呢?” “回组长的话,这里距离锅炉房太远,为了热水而重新铺设管道太麻烦了。如果他们要用热水,可以派人去锅炉房打热水。” 回答的特务是总务组庶务股的冉剑,之前陈迁就怀疑他是红党暗线,并且询问过红党方面,可红党给出的解释很模糊,说他们的情报组织很多都各不相干,也无法查明冉剑的身份。 “这···” 阎庆复为难的看向陈迁,住所距离锅炉房足有数百米远,如果铺设管道,大冬天的怕是热水变温水,也没啥用。 陈迁点点头,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对待红党不要提供太好的服务,热水没有可以,不过多给他们备上热水瓶。锅炉房一定要保证二十四小时有热水,他们可以不要,咱们不能没有,知道吗?” “是。” 随后,陈迁又去厨房检查。 红党代表团所食用的食材全部都是经过检查挑选,厨师也是从区部食堂里调来的,安全性上值得保证。 拿起一块精瘦精瘦的猪肉,陈迁对阎庆复说:“肥膘都不沾,这怎么吃啊,让红党瞧见了以为咱们不给他吃肉,肥膘最少三指厚,一定让他们吃的满嘴流油。 鲤鱼刺多土腥味重,全部改换上大黄鱼,别说冬天打不上鱼,就算找遍整个沪上码头都要准备到位。 什么山珍海味都给备上,那群苦哈哈们吃过什么好东西,咱们给那群土包子们开开眼,决不能让他们说咱们招待不周。” “是,属下这就去办。”阎庆复拿着小本本记录下来。 之后,陈迁又检查其他地方,主打一个衣食住行全部最高标准,反正花的是蒋光头的钱,陈迁是一点都不心疼。没瞧见周伟龙签字批钱的模样,眼睛都不带眨的。 检查完后,陈迁去了一趟侦查大队。 直到现在沙元宗都没有开口,正好有时间,陈迁要去看看怎么回事,能挺过各种刑具外加药物审讯,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来到侦查大队,陈迁去找丁学安,却被值班副官告知丁学安已经下班回家。 副官拿来登记表让陈迁签名,署名签字后,副官才让宪兵将陈迁带去看守所提审嫌犯。 走进黑暗幽邃的过道,头顶上的灯泡昏暗,依稀照明出道路。在副官的指引下,陈迁来到监牢前看见早已不成人样的沙元宗,对方趴在地上呕吐,痛苦的哀嚎着。 “药物戒断反应,已经重复进行三次存续戒断过程,依旧没有开口。”副官在一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