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接头
抗日战争在残酷地进行,转眼已经是1940年初。 经过了两年多的时间, 叶月已经从一个单纯的大孩子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特工。他参加了军统北平站突袭黑龙会 行刺大汉奸的行动,并且还在这次行动中救了毛人凤的弟弟,策划了袭击日本宪兵司令部 火烧南苑机场的重大行动,成了军统中鼎鼎大名的行动专家 ,因此参加了军统第一 个规模庞大的特务训练班——临澧特别训练班,成了军统局长的得意弟子。 由于他有日本情报机构东亚经济调查局的身份 ,他得到了大量日本的内部情报,他在局长心中的地位急速上升。 1940年4月,重庆政府正式明令成立国民党军委会技术研究室,一个叫池步洲的已经轻松破译了日本大量的外交密码。局长把叶月叫到了他在重庆的公馆,对叶月说: “你是知道的,能够破译密码只是行动的一部分,要想真正使用这个密码 ,还需要对密码进行验证。你又懂密码,又机智勇敢,又有过人的身手,还通晓日语, 了解日本人的行动习惯,你是完成这个任务的不二人选。” 叶月沉思起来,话是这么说, 可是和密码准确对应的东西人家会那么轻易让你接近吗? 局长心情好的时候,对人相当体贴。 他关心地说:“老弟,这个任务不好做。你需要什么,尽管向我提,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不管是什么级别,什么职务,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调他们来做你的副手,都是革命同志 ,他们不会有什么怨言的,革命军人,首要的就是服从团体。” 叶月想了一下,说:“老板,特别重要的是 ,不要让其他线上的人知道我手下的这些人的目标 ,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和联络点。 全上海军统人员的被出卖,咱们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损失了!" 局长连连点头说:“老弟,你说得太对了 ,我多次告诉他们,要注意保密,他们就是不听!老弟,这次我交给你特别的权力 ,如果你发现组织中有人私通敌人,你可以不需要任何证据,马上除掉他! 为了完成任务,即使是牺牲几个自已人来换取日寇的信任,也是完全可以的!” 叶月马上立正回答:“谢老板信任!” 叶月通过一个局长特别安排的路线,来到了上海。他来到局长给他的一个接头地点 ,抬头朝电线杆上看了看,电线杆上果然张贴着一张牙医诊所的广告 ,这就是军统留下的联络方式了。 叶月看看广告纸还很新,说明军统的人最近还在活动, 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记下了上边的电话号码,来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听到叶月说出了联络暗语 ,非常兴奋,让叶月到兆丰公园门前去等待来人迎接。叶月十分高兴 ,问清了详细的地址、可以乘坐的电车线路,就马上动身。 电车跑出了两站地,叶月脑子里边一点模模糊糊的东西突然清晰地浮现出来,他刚才在打电话时一直有一点疑问,可是他因为找到自已人过于兴奋,竟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反常,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过来 ,自已还是太嫩,不够成熟啊!戴老板的队伍何时能有这样的激情?从对方的心理上来看,没有理由这样兴奋啊! 没听说过军统的人有这么高的战斗热情啊!叶月想到这儿,马上向售票员打听 ,到兆丰公园还有什么车,还有几站能到。叶月在距离兆丰公园一站的地方下车 ,他跑了几步,找到另外一个车站,上了一辆电车。 电车从兆丰公园门前经过,他站在拥挤的人群中间 ,把脸躲在一个人的后面,悄悄向外观察。 公园右侧的长椅是他和那个人见面的地方, 他们两个已经互相通报了彼此的衣着, 叶月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接头的人。 那个人坐在长椅上,表情平静,没有什么异常。 叶月的目光朝周围看去,那个人的周围没有什么闲人,叶月心想,还好。可是再往远处看看,在距离长凳几米远的地方, 有两个穿着黑色大衣,头戴礼帽的人,手里拿着报纸,却一眼不看 ,警觉地四面张望。 叶月心里一动,急忙再看,这次, 他正好看到公园门口有一个三轮车夫正在恶声恶气地把一个要车的人赶走。叶月一声冷笑, 怎么,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你从别的机关领薪水吗?于效飞接着看去 ,就看见一个卖花生的小贩冲锋一样拎着篮子从远处冲过来,在他们接头的长椅旁边占了一个位置 ,蹲下来大口喘着气。 叶月很同情他,这是他刚刚弄到了一个掩护的身份 ,刚装扮上就跑过来了。叶月打完电话就过来了,留给日本特务准备的时间不多,都是干这行的,他也真够不容易的了。 不过,叶月要是就这么钻进人家的圈套 ,他的处境就更不容易了。到底漏洞又出在哪儿了呢?有内鬼还是电话被监听?亦或是军统上海站已经被一锅端了?他必须弄明白。 叶月在下一站下车, 来到路边一个卖瓜子花生的老头身边说: “老伯伯,把你的篮子卖给我好吗?我给公司的朋友买些花生尝尝 ,没有东西装。”老头看到叶月手里的钞票,笑逐颜开地把篮子递到叶月手里。等叶月再出现在兆丰公园门前的时候, 他已经是一个标准上海小贩的打扮。叶月拎着篮子用标准的上海小贩的样子吆喝起来 ,在特务身边窜来窜去。 卖花生的特务因为有额外的补贴 ,所以并不介意来了一个抢生意的。接头的人始终没有来,特务们不免着急起来,开始互相嘀咕: “怎么还没来?会不会是弄错了?” “不会!咱们收买的是戴老板的小舅子 ,军统的人有哪个人是他不知道的?咱们就等着那个傻瓜来钻圈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