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沈河穿行在码头的仓库区，不时用左眼扫视四周。虽然刚才被阿黑那伙人追得狼狈，但他反倒更加确定日本人的军火走私线索。 　　 "真是群蠢货，"沈河摸了摸被打痛的后脑勺，暗自嘀咕，"这下不仅暴露了据点，连看场子的人都让我认出来了。" 　　 他轻手轻脚地摸到杜老板的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低声的交谈。 　　 "方探长，这事千真万确。我那人现在正在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杜老板的声音透着几分急切。 　　 "杜老板，你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办。日本人在租界横着走，没有铁证，我们巡捕房也不好动手。"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想必就是租界巡捕房的方雨亭。 　　 沈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抬手敲了敲门："杜老板，是我，沈河。" 　　 门很快打开，杜老板一把将他拉进屋内。屋里除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外，还有两名穿着便装的巡捕。 　　 "说吧，查到什么了？"杜老板问道。 　　 沈河扫了一眼方雨亭，眼珠一转："方探长，实不相瞒，我刚才差点让日本人的走狗打死。不过嘛，这条命总得值点什么吧？" 　　 方雨亭眉头一皱，正要发作，杜老板赶紧打圆场："沈河，少耍贫嘴！这是方探长，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的时候。" 　　 "是是是，"沈河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您看，这是我刚才趁乱从日本人的箱子里顺出来的。方探长要是能看懂，这东西就当孝敬您了。" 　　 方雨亭接过纸张，仔细端详起来。那是一张日文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货物编号和数量。 　　 "好小子！"方雨亭脸色一变，"这是军火清单！" 　　 沈河得意地咧嘴一笑："不止呢。我刚才用这双招子可看得清楚，那些瓷器箱子里全是枪支零件。日本人把零件分开装，准备在其他地方组装。而且..."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在屋内几人脸上扫过："我还发现阿黑他们跟日本人勾结。估计码头上还有他们的据点。" 　　 方雨亭和杜老板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行，这事我管了！"方雨亭拍了拍沈河的肩膀，"你小子虽然贪财好色，但这次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好处？" 　　 沈河眼睛一亮："方探长，我就是个小人物，要钱不要命那种。不过嘛，我在码头上混，总有些不方便的时候。要是能有个巡捕房的关系..." 　　 "你这滑头！"方雨亭笑骂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巡捕房的临时通行证，"拿着，以后遇到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 　　 沈河接过通行证，笑得更加灿烂。杜老板见状，也痛快地掏出一叠钞票："喏，说好的二十大洋。" 　　 "杜老板果然讲信用！"沈河一把抓过钞票，笑眯眯地揣进怀里。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名巡捕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方探长，不好了！日本人的货船要开走了！" 　　 "什么？"方雨亭脸色一变，"不行，不能让他们跑了！" 　　 沈河却拦住了他："方探长别急，我刚才可是看得清楚，那船上的军火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大货还在仓库里呢！"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刚才就是发现了这个，才会被阿黑他们发现。"沈河信誓旦旦地说，"不过那些人现在肯定已经转移了，不如让他们以为我们上当，过几天再..." 　　 方雨亭眼睛一亮："好小子，这主意不错！" 　　 杜老板也笑着说："沈河这人虽然不靠谱，但这双眼睛确实厉害。方探长不妨信他一回。" 　　 沈河听着两人的夸赞，心中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他可不会告诉他们，自已刚才在仓库里看到的，不仅有军火，还有一些更值钱的东西。 　　 "方探长，"沈河一脸正气地说，"我建议派人盯着阿黑。这种人贪生怕死，只要稍微施压，准能撬开他的嘴。" 　　 方雨亭点点头："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沈河，你回去之后该干嘛干嘛，别露出马脚。有什么发现随时来找我。" 　　 送走方雨亭一行人后，杜老板才松了口气："你小子，差点坏了大事！" 　　 沈河嬉皮笑脸地说："杜老板，我这不是给您长脸了吗？连方探长都说我立了大功呢！" 　　 "少贫嘴！"杜老板没好气地说，"这次的事情没完，你给我盯紧点。要是让日本人得逞，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沈河收起笑容，正色道："放心吧，我沈河虽然好色贪财，但大节不亏。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您和方探长罩着吗？" 　　 走出办公室，沈河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他哼着小曲，向码头外走去。路过一个偏僻的角落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左眼微微眯起。 　　 透过墙壁，他清楚地看见里面堆放着一箱箱贵重物品。那些东西可比军火值钱多了。 　　 "啧啧，"沈河舔了舔嘴唇，"看来这几天有得忙了。" 　　 月光下，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码头的阴影中。对他来说，这不过是黑暗中的一场游戏。只要能赚到钱，什么军火特务，都是浮云。 　　 至于那些耍阴谋的日本人，就让他们和方探长斗去吧。沈河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等着雨亭楼新来的那个胭脂红楼女子。 　　 毕竟，生活总要有点情趣不是？ 　　 想到这里，沈河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