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田死了。" 　　 丁美玲风尘仆仆地赶来报信。沈河正在租界高级公寓查看现场，他的左眼已经看出了许多异常。 　　 龟田清一，这个搅动上海滩风云的特务头目，被人发现死在自已的公寓里。一把染血的武士刀插在胸口，死状凄惨。 　　 "什么时候发现的？"沈河问正在勘察的法医杜明。 　　 "今天早上。"杜明指着尸体说，"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三点左右。根据伤口判断，凶手应该是个用刀高手。" 　　 沈河的左眼仔细观察着现场。房间里看似一片混乱，但某些细节显得很不自然。比如翻倒的茶几，倒下的角度明显是人为的。 　　 "有意思。"他若有所思，"龟田生前最后见过什么人？" 　　 "据门房说，昨晚来了个日本商人。"租界巡捕汇报道，"两人谈了很久。" 　　 沈河点点头。通过左眼，他在房间各处发现了一些微妙的痕迹：地毯上的烟灰来自军用香烟，窗台有轻微的划痕，显然有人从外面翻进来过。 　　 "不对劲。"他突然说，"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案。" 　　 "什么意思？"丁美玲好奇地问。 　　 "你看。"沈河指着尸体，"龟田是老特务了，身手很好。如果真有人要杀他，不可能这么容易得手。除非..." 　　 "除非他认识凶手！"丁美玲恍然大悟。 　　 "没错。而且..."沈河的左眼注意到茶具的摆放，"这是个局。" 　　 就在这时，吉川队长带人闯了进来。 　　 "怎么样？"他径直问杜明。 　　 "初步判断是他杀。"杜明说，"凶手很专业。" 　　 吉川的目光落在沈河身上："沈专员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没有。"沈河不动声色，"不过看手法，很像是日本人干的。" 　　 吉川眼神一凝："此话怎讲？" 　　 "您看这刀法。"沈河指着伤口，"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再说，能让龟田放松警惕的，恐怕只有自已人吧？" 　　 吉川沉默片刻，突然说："沈专员分析得很有道理。看来前几天小岛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人才。" 　　 沈河心中警觉。这位特高课长官话里有话。 　　 正说着，山本组的人也赶到了。他们一见到龟田的尸体，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凶手一定是山田组的人！"一个日本人愤怒地说，"他们一直想除掉龟田先生！" 　　 "不，恰恰相反。"沈河突然开口，"如果是山田组的人，不会用这种方式。" 　　 "哦？"吉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太明显了。"沈河说，"用日本武士刀杀人，不就是在嫁祸山田组吗？真正的凶手，别有用心啊。"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沈河的左眼注意到，吉川和山本组的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了。"吉川突然说，"这件案子特高课会接手调查。其他人都可以离开了。" 　　 出了公寓，丁美玲小声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龟田的死不简单。"沈河说，"他最近在调查组织内部的叛徒。显然，有人不想让他继续查下去。" 　　 "你是说..." 　　 "内鬼就在特高课身边。"沈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而且，对方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怎么办？"丁美玲担心地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河露出一丝笑意，"既然对方要玩这种把戏，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你有计划了？" 　　 "告诉组织，就说我可能要'叛变'了。"沈河意味深长地说，"让他们做好准备。" 　　 丁美玲明白过来："你是要..." 　　 "没错。"沈河点点头，"有些鱼，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回到码头，沈河让阿福暗中加强戒备。他知道，龟田的死只是个开始。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只有打草惊蛇，才能逼那条大鱼露出水面。 　　 而他要做的，就是看穿这场戏的真相。 　　 "阿福。"他突然叫来手下，"去查查最近山本组和特高课的人都见过谁。" 　　 "是，沈哥。" 　　 望着阿福离去的背影，沈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龟田的死，会成为一个导火索。 　　 而他，就是那个要引爆这场风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