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行
现在是1935年,距侵华战争全面爆发的1937年只有短短两年时间了,作为一个被困在牢笼里十三岁女孩来说,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是没有想过向外界揭露扶桑的狼子野心,可是我根本接触不到外面的人。我走到哪里都跟着几个仆人,我去找谁说。我想就是我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车子一个急刹车,美智子差一点撞到前面的座椅。“小姐,您没有受伤吧?前面有游行。”松田野转头小心的打量美智子,还一边解释着。 “我没事。不用急,反正已经迟到了。我想今日迟到的人一定很多,老师是不会说什么的。”老师从来都不会说我的,毕竟贵族的身份还是很好的保护伞。 “是,小姐。”松田野恭敬的回答。 这时,美智子才看向车窗外。她的眼中,既有对这座城市的熟悉,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1935年的街头,春意尚未完全褪去,樱花的残瓣在微风中轻轻飘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街道两旁的建筑,既有着传统扶桑式的雅致,又不乏西洋风格的精致。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 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美智子的目光被一群聚集在街角的人们所吸引。他们举着标语,高喊着口号,脸上写满了坚定和愤怒。他们的口号是反战的,他们的声音是和平的。这些人中,有学生、有工人、有家庭主妇,他们来自不同的阶层,却因为同一个信念聚集在一起。 “战争只会带来破坏和死亡,我们不要战争!”一个年轻的学生挥舞着手中的标语,他的声音充满了激情和力量。 “我们要和平,我们要未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在为那些可能在战争中失去的生命而哭泣。 美智子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理解这些人的恐惧和渴望。但她也知道,现在的这些人没有几个能坚持信念到底的。 就在这时,另一群人从街道的另一端走来,他们的步伐坚定,他们的眼神狂热。这些人高举着太阳旗,他们的口号是拥护圣战的,他们的声音是激昂的。 “为了天皇!为了帝国的荣耀!”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狂热和自豪。 “我们要扩张!我们要征服!”一群年轻人紧随其后,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战斗的渴望。 两群人逐渐靠近,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反战的人群和拥护圣战的人群在街道中央对峙,他们的口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声。美智子的心跳加速了,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她知道,这样的对峙随时可能演变成冲突,甚至暴力。 轿车终于开始移动了,它缓缓驶过,美智子的目光在两群人之间徘徊。她看到了反战人群中的一个小女孩,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她紧紧抓着母亲的手,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恐惧。 而在拥护圣战的人群中,美智子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士兵,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渴望,他的脸上写满了对荣耀的追求。 美智子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她想要下车,她想要站在这两群人之间,她想要告诉他们,战争是残忍的,这场战争也是注定失败的。 但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她的家族,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连松田野也不会允许她下车的。 我的父亲,近卫博文是坚定拥护圣战的。他对战争充满了渴望,认为他们的军队是无往不利的,是战无不胜的。为了他的家族荣耀,他居然把他的儿子送到了军队。 轿车继续前行,美智子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两群人。她知道,这个时代的扶桑,一边是和平与理智,一边是狂热与战争。而她,只是看着,这一切都不允许她来选择。 汽车很快行驶进了一片建筑群里,而门卫在看到车牌的时候就已经先行大把门打开了。 这就是贵族的特权,就像她从来不用穿校服一样,也像给她打开车门的侍女。 “小姐,已经开始上课了,我们已经帮小姐请好了假,您是现在进教室还是在旁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下呢?”侍女躬身询问。 这几名侍女是自已走过来的,为了能让她在学校里过得舒服,母亲得到了学校的允许就派了她们过来服侍,还安排了休息室。 美智子慢慢下了车:“去休息室吧。”我知道,如果我现在进去,一定会引起所有同学的注意,我实在不想再引人瞩目了。 跪坐在榻榻米上,美智子还在想着刚刚的游行。 说来真的讽刺,那些反对战争的人,有很大一部分人等战争真的开始以后就会倒戈,最终那些能坚持反抗战争的也只会深深地掩埋自已的心,也投身到侵略者的角色里。 历史上可是有很多抗日人士,在战争没有开始时上蹿下跳的,说着反对战争,反对侵略。但战争一开始,他们转头比谁都快,坏事干的比谁都多。 所以美智子知道,在扶桑这样一个疯狂的国家,自已就是异类,万万不可把自已的心思吐露人前。 “铃铃铃”,下课铃声响起,美智子简单的解决了生理问题,整理好自已的着装就走进了教室。这所学校是专门为贵族准备的,这里有各个家族的继承人,受宠的女儿,新贵的子女等。 这里也有自已的食物链,当然,这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因为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牵扯在我的身上,因为他们也不敢。 “美智子,你怎么才来?今天很多同学都迟到了,我还以为你也会闯进课堂呢。”说话的是美智子的好友——五条静子。 五条静子的家族也是五摄家之一,她们同属于藤原家的分支,只是亲疏关系不一样罢了。往近了说,他们其实是一个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