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来
'止戈'为武,指代数字'5'。 一见面就打架,形容人'二',亦指数字'2'。 合起来为'25',又画在'门上',若猜的没错,反过来应该是'上门'。 萧娟儿曾说,宣忠义把'云棋路'解读为'25号'门牌,原来是为这里留下的伏笔。 这是给领导人看的,或许也是给自已看的,但至于自已看不看得懂,就看天意使然了。 看来,天意站在了自已这一边。不对不对,这种猜数字谜的游戏,小时候,自已和小妹关云云经常玩。 莫非,有人非常熟悉自已,告诉了宣忠义? 无论如何,关少溪八成相信,宣忠义是假变节。 剩下两成,也得重视,以防上了有心人的当。 天叔出马,一个顶俩。吴妈说得对,时机到了,火候到了,自然迎刃而解。 他兴奋的跑下楼,进了厨房,抱住吴妈亲了一口,笑呵呵的说: “吴妈,我想通了,静身养气很重要,做菜可以练心。” 吴妈奇怪的打量他好几眼,“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出去是不可能的。” 关少溪摇了摇头,“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来。我才不出门,在家坐等,我乃有福之人。” “你就不怕是'祸从天上来'?” 吴妈横了他一眼,冷不丁的说:“家里的电话,万一有人监听,福就成了祸! 这话听得吴少溪大惊,回过神来,见吴妈抿嘴而笑,嗔道: “吴妈,你又吓我!你是不是神算子,未卜先知?” “你那点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再说,你脸子有喜色,又没与人接触过,只有接到电话这一条啊。” 吴妈拍了拍他的脸,叹了口气:“就是个小白脸,偏要做个关公,着实不搭调啊。” 她又开始神神叨叨,关少溪苦笑道:“你能不能跟我讲点,我能听得懂的?总是云里雾里的。” 吴妈一哂,“拨得云雾见天开,守得云开见月明。唉~我是看不到那一天啦,你得好好活着,替我好好看看。” 关少溪碎道:“呸呸呸!看看,又来了不是,吴妈你长命百岁。” “真长命百岁,就成妖怪了。哎呀呀,跟你瞎白活,菜都糊了。” 吴妈连忙翻炒锅里的菜,又怪关少溪添乱,将他赶了出去,又忙在后面叮嘱: “不准出门啦!” 关少溪庆幸,电话没有人监听,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军统近期盯着关公馆,暗中做点手脚,也不是难事。 领导人会以什么方式、以什么时间来见自已,这不可预测。 可自已能做些什么,才能避开军统等有心人,让风险降到最低? 吴妈死活不让自已出门,肯定不只是外面不安全,是不是她也知道有人要上门? 换了别人,关少溪不会信,但是换成吴妈,就极有可能。 他又厚着脸皮回了厨房,一脸讨好的端菜拿筷子,还帮吴妈轻轻捶背。 吴妈轻笑道:“又有事有求于我?说呗,我又没拦着你。” 但关少溪不能直接开口问,一问就得回答问题,但自已又不能回答。 他只好讪讪陪笑,就是不开口,只让吴妈盲猜。 吴妈被他脚跟脚、手跟手的,磨得不行,最终耐不住道: “我又不是神算子,你烦不烦?待会吃晚饭,我给你放两个小时的风,出去透透气。” 关少溪虽有些失望,但能出去,而且一旦出去,自已犹如脱缰的野马,谁还管得着? 但他想多了,吴妈又补了句:“两个小时若不回,后果自负。” 今天吴妈有点怪,先出去再说,大不了按时回来。 正要出门,吴妈手里拿着一把雨伞和一件风衣,追了上来,嗔怪道: “少爷,今天外面阴冷,好像要下雨,把风衣穿上。别撇嘴,晴带雨伞,饱带干粮。” 正不悦的关少溪心中一动,莫非吴妈是有意为之?但吴妈平时也是这个样子的呀。 再说,吴妈再人老成精,也不能凭空猜出,有客人上门吧? 关少溪满怀狐疑的出了门,天上果然飘起了蒙蒙细雨,但不打伞,也顶得住。 他钻进公馆对面的咖啡厅,叫了一杯咖啡,翘起二郎腿,拿起昨天的大美晚报,有一眼没一眼的扫视。 中午的咖啡厅,人并不多,只零星坐着几个人,但大多是年轻人。 关少溪有意无意扫过几个中年人,但没一个人有异样的反应。 他都觉得自已有点神经质了,便专心致志的看报,偶尔抬头看一眼关公馆。 当他再次抬头时,发现了天叔的身影,正猫在一棵大树下,不时跺跺脚。 关少溪正要起身时,咖啡厅门口走来一个带眼镜的中年人。 此人身穿风衣,打着一把雨伞,半佝偻着腰,时不时捂嘴咳嗽一下。 风衣、雨伞、中年人,此人不会是自已要等的人吧? 但此人并没有进咖啡厅,站在门一侧,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出神。 关少溪犹豫了。五分钟后,他起身,出了门,直接朝天叔走去。 此时雨大了些,他撑开了伞。 二人会合,未待天叔说话,关少溪低声问:“站在咖啡厅门口的那个人,你在南山路7号见过吗?” 天叔透过他的肩膀,朝咖啡厅看了看,揉了揉眼睛,自嘲道: “我这视力大不如以前,三百米的距离,就看不清了。我走近几步看看。” 三百米,肉眼看不清,不很正常吗?关少溪心中腹诽。咱年轻,不也看不清吗? 天叔一瘸一拐,向前走了二三十米,又装着忘了什么似的,回头朝关少溪摊摊手,说: “阿溪,我身上的钱,喝杯咖啡怕不够,你再给我点。” 关少溪迎了上去,掏出二块大洋,递了过去,低声问:“见过吗?” 天叔喜笑颜开,连忙点点头,“这下够了,但咖啡厅里,也好像有人盯着那人。” 关少溪心中一紧,“还有其他可疑之人吗?” 天叔低声说了句:“没发现,但不排除,动手吗?” 说完,他转身就走。 此时,那中年人似乎见雨小了点,撑起伞,朝关少溪所在的方向走来。 关少溪强压着心中激动,点上一根哈德门香烟,深吸一口,吐了三个烟圈。 但那中年人却与他侧身而过,朝关公馆的反方向走去。 不是?!要不要跟上去? 正犹豫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关少溪面前,后座玻璃放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蔡太太!这也太巧了! “阿溪,在家门口闲荡,干嘛呢?没事的话,要不跟我走?” 这是在试探自已是否在等人? 关少溪苦着脸,回道:“是干妈呀!给阿爸禁了足,好说好歹才让出来透口气,待会还得回去。” 蔡太太大惊小怪,“禁足?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关少溪张口就来: “那倒没有,我不是要订婚了吗?阿爸说,订婚前不得外出,否则打断我的腿。 干妈,今儿个可不成,再不回家,佣人就来催我了。” 蔡太太也没强求,关上车窗就走了。 关少溪的余光中,已不见那中年人的身影! 这该死的老女人! 她要是有意为之,也就算了。要是碰巧,可真特么晦气! 关少溪朝还未进咖啡厅的天叔,打了个隐晦的手势,然后往家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