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技重施上了当?
关少溪实在弄不懂,萧娟儿无论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根本无须上赶着,倒贴自已。 看来,得紧急联络上线,问上级有没有派人来。不行,万一上线出了意外,甚至变节,岂不自暴其短? 因为这个上线也没见过自已,每次联络都是'死投'。 说白了,就是将情报或任务放在其中一个固定的点,取不取看对方的意愿。 除非事态紧急、刻不容缓,通过特别的方式联络上级。这种方式,近几年,关少溪只用过一次。 他决定试探一下萧娟儿,好似随口问道: “你昨天在咖啡说,'食色,性也',是在自我暗示,自我抚慰,自我洗脑,然后打碎牙往下咽,只为接受我这个,勾栏院里流连之人?” 萧娟儿却抿嘴一笑,“你这话太长,我脑子不好使,要不你再重复一遍?” “好话不说两遍!既然你不膈应,我也不嫌弃,对面就是个旅社,咱俩开间房,先沟通沟通?”关少溪起了逗弄之心。 萧娟儿一哂,“你想得倒美!那得'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台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不然,别想近本姑娘的身。” 关少溪贱兮兮的道: “你才想得美!你可知道,送上门的媳妇最低贱,我能接纳就算不错了。 再说,我不验验货,万一你乃一石女,我岂不亏大了?” 萧娟儿不以为忤,笑嘻嘻的说: “我是为驯色狼而来,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万一你回头了,你娶了我,你爹你妈可赚大发了。” 关少溪撇撇嘴,“军统的女人,没一个是处子之身,何必装作洁白无瑕,圣母似的?” “冷暖自知,悲喜自渡!我何须向你证明什么?万一你是我的第一次呢?”萧娟儿油盐不进。 口吐虎狼之词,有点像军统训练营里出来的人。 但这种大大咧咧,心无成算,又明目张胆的做法,又不像是接受过训练之人。 可细思又极恐,她莽撞中暗含精致。不然,自已也不会到了现在,也弄不懂她究竟意欲何为。 还是想乱拳打死老师傅?! 思及此,关少溪忽然拦住一辆黄包车,跳了上去,吩咐车夫快走。 他在赌,萧娟儿不敢施展身手,这儿可离关公馆不远。一旦闹出动静,她楚楚可怜的形象,必然会不攻自破。 果然,身后只远远传来一句:“算你狠!” 从这一举动看,萧娟儿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但从另一角度看,为接近自已,忍常人所不能忍,必有所求,且所求甚大。 关少溪虽然摆脱了萧娟儿,但悲催的发现,他有家又不能回了,一时又不知去哪里好。 他突然一个激灵,萧娟儿主动送上门,其目的之一,会不会就是把自已逼出家门。 反其道而行之?关少溪吩咐车夫,折身往关公馆赶。 刚出一个小巷,只见关公馆栅栏门前,站着楚楚可怜的萧娟儿。 特么的,这是预判了自已的预判! 至此,关少溪几乎想认定:萧娟儿乃大智若愚、大奸似忠之徒。 这倒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不能再苟且了。 不对,不对,这也可能是萧娟儿的目的之一。 两名中统便衣,弄晕许光福两人,一言不合,与自已比试,色诱山口枝子,口角上从不甘吃亏…… 萧娟儿是在催促自已动弹,反击,不服气! 既然有家不能回,闲着没事,姑且去瞅瞅山口枝子。 到了其住所,关少溪直愣愣的,上前敲门。 山口枝子开门见是他,眼睛一亮,瞬即一片羞红升起,轻声细语道: “太君,快请进。上次您不辞而别,定是我怠慢了。” 关少溪也不客套,径直走了进去。只听见'咔嚓'一声,大门关上了。 山口枝子倒上一杯茶,迈着小碎步端了过来。 “太君,上次您走的匆忙,未曾问及姓氏,请问……”山口枝子低眉顺眼。 关少溪用一口流利且带东京口音的日语,笑着回应: “枝子小姐,我叫井上一劳。你不必客气,我明天回国,特来告别。 也顺便问问,你在日本本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或者有什么东西让我捎回去?” 山口枝子神色黯然,叹了口气: “我早无亲人,现在孤身一人,如今嫁给山口君,在这里勉强度日。 可惜山口君因枪伤失能,我俩形同虚设,没有夫妻之实……” 食髓知味,山口枝子这是在往这方面引。关少溪暗笑,口中却道: “战争时期,畸零人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山口枝子咬咬洁白的细牙,“可惜望不到尽头。上次井上君来,让我受益匪浅,不知还可不可以……” 这是久干的木柴,遇上了火星,再也灭不了了。 关上溪似乎刚明白其意,打了呵呵: “枝子小姐风情万种,这样憋着,实在是埋没了。 我本青睐,可我打听到,你丈夫乃大佐,我恐招惹不起。说不定因一时之愉,招来杀身之祸,只好敬而远之了。” 山口枝子嗫嚅了下,“井上君,春风一度罢了,他又回不来,不必拘谨……” 这女人看来真憋不住了,自慰与他慰区别这么大的? 关少溪欲言又止,欲说还休,最后憋出一句:“万一人回来了呢?” 山口枝子见他意动,吃鱼饵又怕有倒钩,便主动凑了过去,媚笑道: “人回不来。据说前线吃紧,他被调到长沙前线作战,今早火急火燎的出发了。” “真的?” 关少溪来了兴趣,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日本清酒,手指轻弹,粉末沉下。 他晃了晃,递给山口枝子,“来,喝点酒,可助兴。” 后者有点急不可耐,仰脖子一口饮下,便开始脱和服。 女人呐,没让进去前,百般阻拦磨叽;一旦挺进一次,便没遮没拦,篱笆门形同虚设。 关少溪忙说:“我去洗洗,泄泄货,很快回来。” 待他洗手回来,山口枝子只剩一裤衩子,正到处踅摸。 关少溪迎和了几句,问了几个问题,便开门离去。 这一次问清了。长沙会战,日本人战事吃紧,从上海抽调一万陆军,前去支援。 即使今天开拔,日伪军抵达长沙,至少要十天半个月,这个情报还在有效期内。 此情报并没有多重要,关少溪决定拱手送给萧娟儿,看看她如何处理。 正得意间,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又往回走,攀上一个房顶,静静的观察着山口枝子的住所。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二层小洋楼。一名大佐,在上海,只能置办这样的房子,不合常理。 而且门口连个站岗放哨的人,都没有! 关少溪狠狠扇了自已一巴掌,还说萧娟儿蠢,自已才是蠢到姥姥家了。 这可不是自已平时的水准啊?是因为被萧娟儿误导,先入为主啦? 这是一个极危险的信号。看来,流连花丛中,消磨了自已的警惕心。至少是被萧娟儿的蠢,蒙了心。 果然不久,山口枝子一身和服,趿着木屐,款款而出。 按迷药的药性,加上催眠,若无外力或事前戒备,她应该至少半个小时后,才能清醒。 此外,她此时出门,亦有怪诞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