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犹如一个失去理智的狂人,疯狂地紧攥着手中的毛线,仿佛那不是一团柔软的毛线,而是她敌人的咽喉。她那双原本纤细娇嫩的手此刻由于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青筋暴起,关节处也因紧绷而泛白。她的双眼直勾勾地死盯着前方,目光如炬,其中燃烧着的熊熊怒火像是要冲破眼眶,喷薄而出。 站在一旁的宋卓文看到这样的关雪,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连天。他对关雪此时此刻的状态再熟悉不过了,知道她一旦陷入这种情绪之中,如果不能让她把这股积压已久的邪火彻底发泄出来,那么这个夜晚绝对不会轻易结束,甚至可能会引发一场可怕的风暴。想到这里,宋卓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一层细汗。 每当回忆起上次目睹关雪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宋卓文的思绪便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姨夫不幸遇害的那一天。那时的情景仿若昨日重现,那一幕幕触目惊心、鲜血淋漓的画面仍旧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就在那个令人心碎的时刻,姨夫毫无防备地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厄运,就这样活生生地倒在了关雪的面前。刹那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般悄然熄灭,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此刻,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再度浮现在宋卓文的眼前,关雪脸上所流露出的神情与当日如出一辙。这相似的一幕让宋卓文心头猛地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不安迅速涌上心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紧紧扼住他的咽喉,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宋卓文咬咬牙,突然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已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满脸愧疚地说道:“雪儿,今天这事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才会害得你陷入这般险境。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千万别顾及什么面子,撒开腿拼命跑就是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话正是关雪一直想对他说的。 就在这时,潘越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潘越焦急的声音:“让关雪接电话!”原来,浅野课长已经将今晚的突发事件定性为跳闸事故,但潘越却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他主张将所有参与今晚活动的人统统扣留下来,带回警察厅逐个审讯。关雪听完潘越的叙述后,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同意。 接完那通神秘的电话之后,关雪略微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回家去睡。她心里很清楚,对于她这样认床的人来说,换张床就如同置身于陌生的世界一般,根本无法安然入眠。 在即将转身离去之际,关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宋卓文。只见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但眼神却坚定而温柔。她微微仰起头,轻声说道:“卓文,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宋卓文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关雪拥入怀中。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他们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然而,这温馨的一幕却被楼下的宋卓武尽收眼底。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上方相拥的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曾经与关雪一起逃难的那段日子。那时的他们身处困境,相互扶持、相依为伴。每一次的危险都让他们的心靠得更近,犹如干柴遇上烈火般炽热燃烧。 此刻,看着哥哥和关雪如此亲密的举动,宋卓武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哥哥能够拥有这份幸福感到欣慰;另一方面,深埋心底的那份对关雪的情感也开始悄然涌动…… 就在关雪刚刚离开之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宋卓武竟然如鬼魅一般从窗户纵身跃入屋内!只见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和哀伤,喃喃自语道:“关雪啊关雪,如今的你早已不再是我八年前所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了。时光流转,岁月如梭,你已然彻头彻尾地改变了……”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处的老金听闻关雪前往了宋卓文家中这一消息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丫头怎么如此糊涂?难道连最基本的戒备之心都丧失殆尽了吗?而此时的关雪却依旧嘴硬,强装镇定地辩驳道:“我的戒备心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对待任何人都不会有丝毫差别。”然而事实上,自从关雪踏入这一行以来,便一直跟随着老金。想当年,他们一同在日本接受特训之时,那可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非人折磨。那段日子里,关雪过得可谓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此刻,老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与关切之情,他一个箭步冲到关雪身旁,不由分说地将其狠狠地拽至镜子面前,并厉声呵斥道:“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瞧瞧你背后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这些伤疤难道还不足以让你铭记过去所承受的痛苦与磨难吗?”紧接着,老金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言辞之间依然充满了严厉与警告之意:“孩子啊,千万别忘了我们当初立下的宏伟志向!无论何时何地,都决不能让外界的干扰因素影响到你的判断和决策;更不能因为一时的儿女情长而迷失自我、失去理智,尤其不能对宋卓文抱有那些不切实际且混乱不堪的念头,并且毫无保留地信任于他!否则,等待我们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听完老金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之后,关雪终于无法再继续佯装坚强下去。她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之中,低声抽泣起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而她整个人则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般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显得那么无助和脆弱……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给街道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关凯与话剧社的同学们一同走进那家弥漫着浓郁咖啡香的咖啡厅,准备开始他们的排练。正当大家忙碌地布置场地、讨论剧本时,一阵低沉而急促的日语交谈声传入了关凯的耳中。他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坐着三个身着军装的日本人正神情严肃地低声交流着什么。 与此同时,另一处豪华的舞会上却是气氛紧张。潘樾带着一队士兵突然闯入,将所有参加舞会的人统统扣押了下来,并对每个人展开了详细的审问。人群中的宋卓文一脸惊愕,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已会遭遇这样的情况。要知道,当时他正在一楼大厅独自徘徊,并未与关雪在一起。 另一边,关雪收到了一份来自松鼠的神秘密电。她迅速打开信封,目光扫过那几行简短却重要的文字后,毫不犹豫地点燃火柴,将密电化为灰烬。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宋卓文早已暗中盯上了这份密电以及与之相关的密码本,但想要同时找到它们并非易事。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到了午餐时分。学校的食堂里人头攒动,喧闹声此起彼伏。胡彬端着餐盘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下。刚一落座,他便看到对面的潘樾正若有所思地吃着饭。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谈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当提到关雪时,胡彬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关雪之所以能当上科长,全都是因为那个叫松鼠的家伙提供了关键情报呢!”潘樾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之中…… 宋卓文饶有兴致地看着关雪,好奇地问道:“如果当年你没有进入特务科,那如今会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呢?”然而,关雪并没有顺着他的问题去思考这个假设性的场景。她深知,如果当初不是机缘巧合加入了特务科,恐怕连生存都会成为难题。 就在这时,关雪突然收到一条神秘的消息,据说在广场上有个摆摊的小姑娘,自渡边死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未曾露面。听到这个消息后,宋卓文迅速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随后,两人决定前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进一步商讨此事。由于长期以来养成的职业习惯,关雪毫不犹豫地选择坐在能够方便观察大门动静的位置上。对于她来说,从不固定在某个特定的地点停留,已经成为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策略。毕竟,在这个充满危险和仇恨的世界里,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数不胜数。 正当关雪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环境时,宋卓文却突然起身,告诉关雪他要暂时离开一会儿,转而去拜访钱崇礼。临行前,关雪不忘提醒他,频繁光顾此地总得有一个令人信服的借口才行。经过一番商议,两人最终确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暗号,并精心编织出一套天衣无缝的故事,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关雪一脸严肃地吩咐胡彬去彻查谢月的情况,然而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却未能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使得原本就心情沉重的关雪愈发焦虑不安起来。 可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消息再度传来——又一名日本军人惨遭杀害!得知此讯后的关雪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头痛欲裂。 据了解,这名不幸遇害的日本人正是在刚刚离开咖啡馆之后不久便遭遇毒手的。更巧的是,关凯当时竟然也正好在那家咖啡馆里。这一巧合实在太过诡异,瞬间就让关雪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关雪就如同被点燃的火箭一般,风风火火地往家里狂奔而去。一路上,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关凯的那把配枪!到家后,她连鞋都来不及换,便径直朝着关凯的房间冲去。 此时的关凯正坐在书桌前发呆,对于姐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毫无防备。当看到关雪气势汹汹地冲进房间时,他一下子慌了神,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关雪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并大声地质问道:“关凯,你的枪呢?” 关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姐……我……我的枪……丢了。”话音刚落,只见关雪的双眼猛地瞪大,仿佛要喷出火来。她那原本美丽的脸庞此刻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秒,关雪扬起右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了关凯一记响亮的耳光。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关凯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道清晰可见的掌印。这一巴掌不仅打在了关凯的脸上,更像是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坎上。 这一刻,关雪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她怒不可遏地冲着关凯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竟然这么轻易就把自已的枪给弄丢了!你难道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姐弟俩的命可全都系在这把枪上啊!你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更是要将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说完这些话,关雪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着,眼中闪烁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