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满城找劁猪匠的时候，杜编正在精心熬制营养餐，集贤居的泔水更多更丰富！更营养！还有不少荤腥呢。 　　 煮了满满一大锅，十四香往里面一撒，整个集贤居都飘起了浓香。 　　 佟掌柜惊奇不已，“这杜编还真行啊，这味儿不错啊！” 　　 乐乐知道杜编来了，也下来凑热闹，“我就说了吧，杜编厨艺可好了。” 　　 说着就往后厨去，佟掌柜阻止道：“你干嘛去啊？杜编可是说了，不让人进去，你消停点。” 　　 这时杜编出来了，让丁大头亲自把营养粥送回司令部，还问佟掌柜借了个小推车和木桶，盖得严严实实，纵然如此也是香气四溢，所过之处路人皆是寻味望去。 　　 乐乐都流口水了，偷偷拉着杜编到一边，“杜编，你做的啥营养餐？我也想吃。” 　　 “吃不得啊。” 　　 “我怎么就不能吃了？” 　　 “那是病号饭，你又没病，你吃那玩意干什么？” 　　 “想吃，香。” 　　 “……等中午我给你做点别的，先忍一忍啊，那个只有有病的人才能吃，而且得是大病。” 　　 这给乐乐馋的都恨不得自已害场大病了。 　　 很快丁大头就送完回来了，还表示龟田他们已经吃上了，吃的可香了，呼噜呼噜的。 　　 “哟西，大夫滴找到没有？” 　　 “找着呢，佟掌柜，人呢？” 　　 “我已经让伙计去找了，可能没在，稍安勿躁，先喝点茶等等，找个劁猪匠还不容易嘛。” 　　 丁大头瞪了他一眼，暗中叮嘱道：“什么劁猪匠，是大夫，对外可别这么说，就算找个兽医也行，但那也是医生，明白没有？” 　　 “好好好，大夫，哎呀真是新鲜，这年头鬼子眼里的医生这么容易当？” 　　 此刻高杆和歪嘴也在找大夫呢，他们算是明白了，丁大头就是糊弄鬼子呢，既然这样随便找个人冒充不就行了？ 　　 要是冒充的，这不全是现成的么！ 　　 城门口多少排队的老百姓，拉一个不就行了，有钱赚谁不乐意啊？但是要找总得找个像模像样的吧？ 　　 一个老汉推着一辆架子车，上面装着一个皮箱，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胖子，正在排队进城。 　　 这老汉正是胡半疯，还有他儿子胖墩，老来得子的胡半疯，外人乍一看还以为是胖墩他爷爷。 　　 “爹，枪，枪。” 　　 胖墩拉着胡半疯的衣角，指着城门口一个鬼子小队长的王八盒子，眼馋极了。 　　 昨天嘎子还跟他炫耀呢，说是有把枪，结果就是把木头枪，可就算是木头枪胖墩也很羡慕，俩人摔跤打赌，他要是赢了嘎子就把木头枪送给他，输了就认嘎子当大哥。 　　 结果嘎子输了却不认账。 　　 “指什么指，不想活了！” 　　 胡半疯低声斥道：“要什么枪！等这趟进城再演几场皮影，你的老婆本就凑得差不多了，爹回去给你找个好媳妇，不比一把破枪强？” 　　 “我不要媳妇，我要手枪。” 　　 “……行行行，只要你听话，回去爹也给你做把枪，绝对比那个嘎小子的还漂亮，还逼真。” 　　 “可是我想要把真家伙。” 　　 “你听话不听？” 　　 “听话就能有真枪？” 　　 “听话，咱不要。” 　　 “……” 　　 胖墩嘴巴撅得都能栓头驴了。 　　 这时他却听见背后有人在小声喊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嘎子。 　　 “胖墩，过来，过来啊。” 　　 嘎子冲他招手。 　　 “干啥？” 　　 胖墩走上前直言道：“俺爹说不让俺跟你玩，你赖皮。” 　　 “谁赖皮了，不就是把木枪嘛，我说了不是不给你，我得用它搞把真家伙，等我有了真家伙，就把这个送给你。” 　　 “切，骗人，就你能搞来真枪？” 　　 “哼，实话告诉你，这次我进城就是去搞枪的，你等着瞧吧！” 　　 很快轮到了胡半疯接受检查，鬼子小队长质问道：“什么滴干活！” 　　 “太君，演皮影的，良民。” 　　 “皮燕？什么滴东西？” 　　 “不是皮燕！是皮影！就是这个……” 　　 胡半疯刚要打开箱子，小队长和旁边的鬼子急忙退后，把枪对准胡半疯，还以为他要从箱子里掏出炸药包呢。 　　 直到看见皮影，小队长这才狗叫了一句，玛德吓死本队长了。 　　 “唔，皮影，哟西，好东西，你滴司令部去！蝗军滴要看皮影！” 　　 这小队长也很会来事儿，瓦塔纳白刚到这里，身份显赫，权力在握，巴结一下总没坏处，这个滴就叫借花献佛？ 　　 “司令部？太君，我跟人定好了，要先给人家演，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是吧？” 　　 胡半疯心想给你们演，你们欣赏得来么？你们懂么？野猪吃不了细糠，再说了也不给钱啊。 　　 “八嘎！” 　　 “废话滴不要！你滴，皮影滴，通通司令部去，不然死啦死啦地！” 　　 “太君太君，稍等一下。” 　　 歪嘴和高杆正找大夫呢，干脆就眼前这老头吧。 　　 “老头，除了皮影你还会别的么？比如看病。” 　　 “不会，就会皮影。” 　　 胡半疯梗着头，就算会他也说不会，沾上鬼子汉奸就没好事儿。 　　 “嘿，踏马的，这钱还送不出去了？” 　　 “钱？什么钱？” 　　 一听钱胡半疯来兴趣了。 　　 “蝗军现在急需一个大夫，有偿寻找，事成之后这个数。” 　　 歪杆翻了翻手掌，示意十块大洋！ 　　 胡半疯顿时惊呆了，十块大洋？这是要找什么神医啊！干什么事啊！ 　　 “不用神医，其实啊这活儿特别好干，虽然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干啥活，可我们队长说了，只要会劁猪就行。” 　　 “劁猪？那得是什么样的猪值十块大洋啊？镶金边了？！” 　　 “你特码怎么这么多话啊，就说会不会！” 　　 “会会会！别说劁猪了，劁人都行！” 　　 别说，这劁猪他还真学过，早年他可是跑江湖的，去过天津卫，开始是嘛也没学会，但后边还真跟一个劁猪匠学了一手。 　　 都十块大洋了，不会也得会啊！ 　　 这换成皮影得演多少场啊！ 　　 歪嘴质问道：“真会假会？你特码敢糊弄老子跟你没完！” 　　 “真会真会！” 　　 高杆把歪嘴拉到一边，“你这么认真干嘛啊？又不是劁你，反正丁队长那意思也是糊弄鬼子的，嫌钱咬手啊？” 　　 “那倒也是。” 　　 高杆又把胡半疯拉到一边，“老子不管你真会假会，想赚钱就得听我的，我问你，拿了十块大洋第一件事干啥？” 　　 “给我儿子娶媳妇。” 　　 “你放屁！什么样的金枝玉叶值十块大洋？拿到钱第一件事，就得是孝敬老子！” 　　 “没错，还有老子！不然这好活儿我们可介绍给别人了。” 　　 “这……两位军爷想要多少？” 　　 “二八分，你两块，我们八块。” 　　 “啊？这么黑？” 　　 “嘿，黑你大爷啊黑，就说干不干，不干找别人了。” 　　 “军爷，再加点吧，你们要的也太多了。” 　　 “玛德，没我们你一个子儿也捞不到！最多再给你加一块，逼急了别说一分没有，让鬼子把你抓起来！你要是听话，说不定还给你再介绍个好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