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并没有吃上火锅,就被再次扔到了监狱。他看着毛秘书那阴冷的眼神,猜想,这顿火锅,八成被这家伙给贪污了。 徐长卿是被李老歪带着两名手下扔到监狱中的。徐长卿满身血污,很显然刚刚受过刑。 坐在墙角的鸠山茂眼神耸动,面若死灰。此时,他已经知晓,关在这个监狱里的人都是死囚犯,包括他和徐长卿,他的身上背有人命,在武汉经商的时候,他杀害过中国商人,被人举报。 幸好,他日本人的身份没有被重庆军统局获悉,否则,他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而徐长卿据说是抢劫了军火,卖给了土匪,一直不肯把资金交出来。真实性未可知,鸠山茂必须小心翼翼,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枪毙,但是,只要活着,就有出去的希望。 徐长卿在监狱里沉默寡言,因为只有沉默寡言才不会引起鸠山茂的怀疑。每次受刑之后,徐长卿都会像个死猪般扔进来,严重了会被带到医务室进行治疗。 就这样被没完没了的折磨。 这次依然不变,狱友们再次把受伤严重的徐长卿搀扶到了墙角。 “我说你何必呢?把钱还给他们,到时候大不了就是一颗枪子的事情,不至于挨这么多的打呀。”叫做何志勇的死囚说道。 “他,们,说,的你也信?”徐长卿竟然说话了。 “那你说说,你为啥子会被抓过来吗?”狱友雷鸣好奇地问道。 徐长卿头一低,又变成了一个哑巴,过了一会,又大声喊道:“我要把他们全杀光。” 这句话引来了在场人的大笑声。不过,这句话却刺激了鸠山茂的神经。在监狱里,鸠山茂也算是活跃的一个人,和其他囚犯完全没有两样。最好的伪装就是和普通人完全一样。 鸠山茂很快也围了过来,他对徐长卿缺乏了解。鸠山茂一直都很小心翼翼,怕上了重庆军统的当。 就在鸠山茂刚刚靠上来的时候,徐长卿突然从后腰掏出了一把匕首。 “晚上,我们在监狱里挖洞,一起越狱逃跑吧。”徐长卿严肃地说道。 一说越狱,大家顿时来了兴趣,反正死囚犯了,越狱不成功,还能咋地。 “你怎么得到这把刀的。”活的希望,让鸠山茂眼里顿时有了光。 “徐长卿,要不,一会把他们骗进来两个,捅死他们,抢了他们的枪,咱们死前拉几个垫背的。” “要得,要得,这个方式我喜欢。” “放屁,老子要挖洞,要给家里人报仇的,你们想死在这里,我还不想死在这里,我还没有尝过女人呢?”徐长卿说话间,把匕首再次藏到了腰间。 话音落下,囚犯们纷纷散开,沿着墙根摸索起来,很显然,他们在寻找挖洞的地方了。 没多大一会,何志勇就像个蛆虫般挪到了徐长卿面前:“兄弟,你知道牢房外面是啥子东西吗?从这里能挖出去吗?” 何志勇都被关在这个牢房六七年了,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徐长卿却伸出手抓住了何志勇的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道:“不想着出去,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对头,总要试一哈吗?”何志勇并不知道徐长卿在获取他的情报。 “兄台因为什么进来的?”徐长卿装作无心地随口问道。 “不是早就给你说过了吗?怎么又问一遍。”何志勇随口一说,脑海中已经波浪汹涌。 “刚刚挨了一顿重刑,脑子都被打傻了。” 徐长卿说话间,已经把何志勇的事情搞了个清楚,也只是把何志勇和雷鸣的事情温习了一遍。 何志勇和雷鸣是表兄弟,在村里无恶不作,杀人放火,欺男霸女,平时根本没人管。直到有次放火烧死了一家地主三十六口人,这才被抓到了这里。 徐长卿推断,重庆政府搬来并不长久,这个牢房应该是以前关押普通人的监狱,军统局很有可能暂时接管了这里。 此时的鸠山茂虽然也假装在找挖洞的地方,但是,他心里却充满了怀疑,刚刚被拉去审讯的犯人,竟然把匕首带入了牢房,这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正在这个时候,牢房的铁门响了起来,囚犯们慌忙挨着墙根坐好。说来也巧,鸠山茂正好坐在了徐长卿的旁边,徐长卿就悄悄把匕首放在两个人中间的草甸子下面。 牢房的大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一群端着长枪的警察,徐长卿一个也不认识。 这些人进来直冲徐长卿,四五个人把徐长卿抬起来,扔在牢房的空地上,开始用枪托砸,徐长卿惨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牢房。 毛秘书在门外来回踱步,这是戴局长交代的,给徐长卿长长记性。 过了一会,一名为首的警察弯腰揪住了徐长卿的头发:“匕首呢?” “没拿?”徐长卿冷笑,嘴角的血正在渗出。 “匕首是他拿的,在这里藏着呢?”谁也没有想到鸠山茂说完话,已经从草甸下面拿出了那把匕首递给了警察头子。 警察头子接过匕首,带着一众警察锁了牢房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 牢房里却像水开了的大锅,没有了匕首,想挖洞走出牢房的概率几乎没有了。 所有的人眼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鸠山茂。雷鸣与何志勇已经做好了准备弄死鸠山茂的打算。 “武陵江,你个龟儿子敢出卖老子。”徐长卿踉跄着站了起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鸠山茂要做的这一切,徐长卿都猜到了。 鸠山茂担心自已上了徐长卿的当,军统局若安排一场苦肉计演给他看,现在他就是要戳破这场他认为的苦肉计。 “徐长卿小兄弟,我那是救你,匕首不交出去,你是要被打死的。”看着徐长卿和身后的一帮狱友一步一步走向自已,鸠山茂彻底慌了。 “胡扯,都是要死的人了?老子害怕被打死。”徐长卿嘴里骂骂咧咧,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喊,“弟兄们,把这狗儿的裤子给扒了,按倒,老子要打他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