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夔抱着红色的和服赶回新桥医院时,医生告诉姜夔,病人的病情很不稳定。 “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姜夔问。 “建议将病人转往DG医院去治疗。”医生说。“只不过,DG医院的收费很昂贵。” “那就转去DG医院!”姜夔说。 “你去办转院手续吧。”医生叫来一个护士,抱着红色和服,走进了抢救室。 姜夔又犯了难,身上没带钱。 等到刘简之提着那件蓝色的和服赶到新桥医院,替姜夔付了抢救费用,再将女子送到几公里外的DG医院时,时间已经接近午夜12点。 DG医院果然技高一筹,女子病情渐趋稳定。 “谢谢你来帮忙。”姜夔出了医院大门,碰到在医院外等候的刘简之,真诚的说。 “你不该给我打电话。我们俩应该不熟。”刘简之说。 不熟?刘简之,我们不是一起在安徽那个山旮沓里受过18个月的训练吗?怎么就不熟了? 不过,姜夔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确应该跟刘简之“不熟”。 打电话向刘简之求救,已经犯了特工组的纪律,后果难料。 “我们必须找到一个互相认识的理由。”刘简之对姜夔说。“不仅是认识,我们的关系还必须很铁。” “我是东京DG大学教授,认识一个全城皆知的京城名记,算不得出格吧?”姜夔说。 “认识我就能要我为你买衣服做担保?”刘简之说。 的确,这说不过去!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姜夔说。 “我再想想。”刘简之说。“你回家换衣服,照顾好被你救下的女子。特别是,做好当名人的准备。” “当名人?”姜夔不解的问。 “我想,那个女子,一定比你这个东京DG大学的教授,更有知名度。” 刘简之说完,撇下姜夔,直接开着车走了。 第二天早上,姜夔换上整洁的衣服,提着一个便当盒走进了女子的病房。 这个人是谁? 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姜夔将便当放在床头柜上,取出饭菜。 “小姐,您好些了吧?我不太会做饭,在街上随便买了份便当,你将就着吃点吧。” 姜夔转头看了千惠子一眼,腼腆地说。然后将一碗七草粥递给女子。 女子却没有伸手接七草粥,一双眼睛直盯着姜夔。 “是你救了我?”女子问。 “小事,不值一提。”姜夔说。 “你别自作多情,我并没有要感谢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女子说。 “你为什么要寻死?活着不好吗?”姜夔说。 “你知道我是谁?”女子问。 姜夔仔细看了女子一眼,摇摇头。“不知道!”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单子。 “我是小西医生,”女医生对姜夔说:“你是?” “我是竹井孝幸。”姜夔说。 “就是你救了她?”小西医生问。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姜夔彬彬有礼地说。 小西医生转头对女子说:“小姐,你的身体虽然已无大碍,但还是有点虚弱,应该多吃点东西。再在医院观察两个小时,你就可以出院了。” 小西医生从姜夔手上接过七草粥,递给女子。 女子默默接过七草粥,试着喝了一口。 小西医生将单子递给姜夔。“这是千惠子的账单,去付钱吧。” 姜夔接过账单。 小西医生转身走了出去。 女子说:“竹井孝幸,是你自作主张,救了我,你去付账!” 姜夔说:“好。我去付。” 姜夔拿着账单走向门口。 女子突然又说,“你等等!” 姜夔转过身。 女子说,“我叫千惠子,鹤见千惠子。” 千惠子?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姜夔说,“鹤见千惠子,我记住了!” 姜夔又往门外走去。 千惠子又叫住他:“竹井君!” 这次,千惠子没有对姜夔直呼其名。 姜夔又转过身来。 千惠子说:“我没力气,你先喂给我吃吧!” “好吧。” 姜夔接过粥碗,拿起调羹,一口一口地喂给千惠子。 吃了几口,千惠子又说:“我自已吃,你去结账吧。” “是。” 姜夔把碗递给千惠子,下楼结账。 收银小姐一见单子上“鹤见千惠子”的名字,惊呼出声来。 “鹤见千惠子,东京名伎!” 姜夔直怔当场! “你说什么?”姜夔问。 “鹤见千惠子是你什么人?”收银小姐问。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姜夔说。 姜夔的话犹如给收银小姐泼了一盆冷水。收银小姐显然不高兴,把收费单据从窗口扔了出来。 姜夔开始相信刘简之说的话,鹤见千惠子的名气,似乎真的大得很! 中午,姜夔扶着千惠子出了医院。 “送我回公寓吧。”千惠子说。 “当然。”姜夔说。 姜夔叫了一辆豪华马车,扶着鹤见千惠子上了车,然后在千惠子对面坐下,两眼望向窗外。 “你为什么不看我?我不好看吗?”千惠子问。 “你好看,太好看!我……”姜夔不知道该说什么。 千惠子很漂亮。 漂亮到姜夔不敢直视。 尽管他是东京DG大学教授。 马车绕过半个皇宫,在千惠子住的公寓前停住。 “你送我上楼。”千惠子说。 姜夔将千惠子扶下马车,陪着千惠子进了电梯。 “您住几楼?”姜夔问。 “8楼,”千惠子说。 到了8楼,千惠子从屋子上方的门缝里取出钥匙,把门打开,走进屋子。 “进来吧,竹井君。” 姜夔在门口脱下鞋,走进屋子,打量房间。 一个简易的日式衣柜,一张桌子,一个小茶几,几个蒲团,一把三味线琴和一把十三弦古筝。最醒目的,是衣柜上千惠子拍的一张艺伎照片。 千惠子观察着姜夔的表情。 姜夔似乎并不惊奇。 千惠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熟悉艺伎吗,竹井君?” 姜夔说,“没接触过,不熟悉。” 只听千惠子自嘲地说:“年轻貌美,一脸粉黛,浓妆艳抹,迷倒无数风流人物。其实,当你走进她们的世界,你就会发现,真正的艺伎生活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姜夔问,“什么……什么滋味?” “那滋味可不好受。”千惠子说着,从衣柜上取下艺伎装的照片,一把撕成两半。 姜夔急道,“别撕!” “你喜欢这张照片?”千惠子问。 “这张照片……很美。”姜夔说。“我听说你是东京知名艺伎。你不想再……”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想再做艺伎?” “我听说一个艺伎做到知名,千辛万苦,很不容易。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还只有17岁。” “因为我想……”千惠子转过身,一双清澈的眼睛显露出异常的光芒。 姜夔问:“你想什么?” 千惠子突然搂住姜夔的脖子,大胆地说:“我想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