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先生,我之前并不知道您的名字,那么您能够跟我说说关于村子里的过往吗?我很好奇到底是因为何种原因……” 黎瞑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意。 “我很好奇是因为何种原因,大伙都不愿意去调查一个将一对夫妇打成重伤后的案件,按照道理说,如果这个凶手还在村子里的话,那么村民们不是更危险吗?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愿意去调查呢?” 说到这里,黎瞑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啊,神木先生,我先给你提前道个歉,我知道关心村子里的事件不是我的本职所在,而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如果村子里还存在凶手,那我是真的不安心,我想你发展村子里的旅游业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吧?” “没,没事……” 神木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心虚,由此可以判断出他似乎根本没有想过处理这个事件——至少他现在根本不关心这场案件的发展,也不想深入调查这个案件的发展。 “的确如你所说,这个案件确实让人难以理解,十分困扰着我的每时每刻……我其实打算暗中调查这起案件,你知道的,我亲爱的客人,正面调查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舆论。” “我们其实一直在时刻关心着这场案件,并且时刻派遣工作人员查清这个案件,请放心。” 从表情上来看,神木似乎只是在敷衍黎瞑,或者以他的精明头脑,也有可能是为了别的目的。 “请放心,您要是觉得不安全的话,我可以派遣工作人员保护您,时刻保证您的安全……”神木慌忙说道,同时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您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这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就先失陪了。” 说着,神木不由分说的离开了图书馆。 目送着眼前男人的背影离开,黎瞑微眯双眼,眼神始终充斥着锐利。 真是有意思的村子,有意思的企业家…… 佐藤肯定不只是邀请做客这么简单,一定还藏有其他的秘密……总之,这些秘密一定埋藏在木下兄妹和这个神木身上,以及过去的那个案件,总之也不是很难以理解。 沿着山路,黎瞑来到了村庄的山顶。 这条山路就像是一条依附在断崖上的斜线,在这里,原先的村庄逐渐变小变低。 ——他相对于村子正越来越高。 在山顶上四处看看的黎瞑,发现了不远处的观景台。 这里虽然是村子里最好的景点之一,却鲜少有不怕累的人来到这里拍照打卡——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 而环顾山顶的其他地方,左面貌似是一间有些大的建筑,路边的牌子告诉这里是“水坝控制室,闲人免入”。 右面则是一片森林。 水坝…… 就是那个更改瀑布路线的装置吧…… 至于观景台…… 黎瞑眯了眯眼睛,打算调查线索先从这里找起。 黎瞑顺着路线来到了观景台上,这里可以将下面的村庄一览无余。 每一栋房子,每一座设施,都凝结着鸿平枝和村民们的心血,在观景台的栏杆后面,突兀的摆放着一个椅子,貌似是直接被固定在了地板上——上面写着大大的“神木专用”的字样。 座椅下的一行小字让黎瞑知道,这是神木专门雇人建造的椅子,让他在这里观赏美景。 什么旧时代的余孽,黎瞑朝着这个椅子暗暗啐了一口,鄙夷态度跃然纸上。 但接下来,观景台已经结束调查了,黎瞑眼下就应该把目光放在控制室和树林了。 但控制室是锁住的,门外的牌子上说这里是控制水闸的操纵区域,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并且里面还有保安看守,只有神木和少数高管有开门的id卡。 门。 阻挡一切线索的门。 黎瞑后退几步,想要踹击控制室的铁门,得到的却只有回荡在山林之中的回响与疼痛。 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真的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个控制室是不可能有层层把手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露出茫然表情的村民走上了山顶,看到了黎瞑。 “请问……这位客人,有事吗?我看到你站在神明的栖居地前……” 神明的栖居地? 不是,这神木名字里有“神”这个字他就真的把自己当做神明了?真是恶心。 “没事,我只是迷路了而已。”黎瞑露出茫然的表情,看向眼前的村民,“对了能告诉我关于木下兄妹的事情吗?” “木下兄妹吗?就是那个被遗弃的孤儿们吗?”村民挠了挠后脑勺,“我每天看到他们晚上的时候都会沿着山路登上山顶,然后有一次我觉得好奇就跟上来,结果发现他们去了树林里的一间木屋,唉……这俩孩子太命苦了……” 木屋? 黎瞑挑了挑眉,看向树林,果然看到了有一角暴露在视野里。 顾不得告别,黎瞑一个翻身翻滚下了山坡,朝木屋走去。 黎瞑通过还未来得及锁住的窗户进入了这栋房间,里面是简单的布置:床和沙发、书桌、衣柜分布在不大的房间四周。 老旧的沙发上放着一个毯子,旁边是一个有缝补痕迹的枕头,看来这个沙发是用来睡觉的。一旁的床铺虽然比沙发整洁一点,但是也能看出被使用了很长时间。 因为床和沙发都在被使用,黎瞑初步的印象是——这里有两个人在居住。 随意翻了一下书桌的柜子,黎瞑很容易的发现了两本日记本。 黎瞑翻开其中封皮为墨绿色的日记本—— 日记的主人是木下哥哥。 日记中讲述了这名少年和他的妹妹,本来拥有幸福的生活,可是在后来神木改建村子和水坝时,他们的父母因为不想让“水之神”给予人们的土地被破坏,不想村子的安宁被打破,所以坚决抗议神木的改建计划。 然后,神木派人把他们的父母打成了残废,受到恐吓的他们只能含泪答应改建,即使这样他们的父母过了不久也都去世了。 然后他们二人被佐藤收养,在这里工作,但他们一直都计划着向神木,以及为了利益就答应改建的村民们复仇。 他们偶然在意识上联系到了“水之神”,完成了后者给他们的任务——找到一块钻石来让其恢复力量。 于是他们请求“水之神”来帮助他们,在自己父母去世的那天向村庄复仇。 木下长兄还在日记中写道“水之神”厌恶已经被污染的“新世界”,命令他们不要让自己碰到“新世界”的水,因为那样子是对自己的不敬。 木下长兄似乎对“水之神”言听计从。 污染的水…… 总感觉这篇日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又或者说…… 有种古怪诡异的预感。 黎瞑翻开第二本日记—— 日记的主人是木下妹妹。 日记中讲述了这名少女和她的哥哥,本来拥有幸福的生活,可是在后来神木改建村子和水坝时,他们的父母因为不想让“水之神”给予人们的土地被破坏,不想村子的安宁被打破,所以坚决抗议神木的改建计划。 然后,神木派人把他们的父母打成了残废,受到恐吓的他们只能含泪答应改建,即使这样他们的父母过了不久也都去世了。 然后他们二人被佐藤收养,在这里工作,但他们一直都计划着向神木,以及为了利益就答应改建的村民们复仇。 他们偶然在意识上联系到了“水之神”,完成了后者给他们的任务——找到一块钻石来让其恢复力量。 于是他们请求“水之神”来帮助他们,在自己父母去世的那天向村庄复仇。 木下妹妹还在日记中写道那块让“水之神”恢复力量的“水之钻”,前者告诉他们这块石头能保护持有者免受“清算”,现在被放在木下妹妹的冬季衣服口袋里。 冬季的衣服。 有了目标之后,黎瞑立刻开始搜寻一旁的衣柜,这里存放着不同的衣服,蓝色的衬衫和外套写着木下长兄的名字,粉色的短裙和棉袄写着木下妹妹的名字,看样子这里是两人存放衣服的地方。 黎瞑从木下妹妹的棉袄里摸出了一块类似石头的东西,它是橙色的,在光线的照耀下隐隐约约闪耀着些许光辉。 即使它体积不大可以用手掌握住,但是却有些重。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水之钻”。 在拿到那枚钻石的时候,黎瞑感受到一股水源般的力量涌上心头,冲散了某些奇怪的感觉。但当黎瞑略微松开手时,奇奇怪怪的感觉又回来了。 说来也怪,带着这块石头,就像被浇灌着身体一样,有一种莫名的清爽感。 看来眼下,所有信息都已经得到,是时候也该推动剧情了,也该让…… 在结束了一天的劳累之后,收获了大量线索的黎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舒适的空调和柔软的被子中渐渐陷入了沉睡。 真希望明天也是“美好的一天”。 就在即将入睡的时候,佐藤的那位主治医生拨通了黎瞑的电话。 “怎么了?” 黎瞑虽然有些不耐烦,但看到是自己发小兼任挚友佐藤的主治医生后,立刻接起,语气急促的询问道。 “是这样的,别着急,黎瞑先生,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佐藤先生目前身体恢复的很好,你也可以随时去见他,而最重要的……佐藤先生也希望见你一面。” “明白了。” 黎瞑即刻起身,将衣服全部穿好后,径直朝佐藤的房间走去。 而房间里的佐藤介早已经站了起来,边做着伸展运动,边看着房间里的电视。 见到黎瞑后,佐藤有些夸张的惊声尖叫起来:“太谢谢你来看我了,黎瞑,有了你在身边,我感到我安心许多了。” “别跟我套近乎。”黎瞑摆了摆手,看着眼前的佐藤,他打心底里为他的康复而感到开心,但表现出来的动作却有些处变不惊。 佐藤这么说着,仿佛之前的狼狈样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说说你收养孩子的事情吧?”黎瞑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责备的问道。 “啊?关于我收养了两个孩子的事情?没想到这你都能调查到,真不愧是我的挚友。”佐藤介笑着说道,“是啊,我是收养了他们,当属他们的父母被人打死了,凶手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就给他们出钱上学深造,现在他们也回到了这里工作呢。” “是木下兄妹吧?”黎瞑挑了挑眉。 “没错,就是他们,原来你认识他们啊!现在他们两个在这里工作,过的还算好,不过他们晚上都不在村子里休息,可能是在附近租房了吧。” 佐藤叹了口气。 “唉,他们大了,学会独立自主了,这是好事,我之前在外面旅游的时候他们就经常给我写信,现在那小子已经学会自己做决定了,而那姑娘做事还是拿不住主意……”佐藤仿佛是陷入了回忆。 “能看的出来,毕竟年龄相差问题。”黎瞑抱着手轻哼一声,一边在内心中斟酌着要不要告诉佐藤关于木下兄妹的秘密,“说起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木下兄妹有点奇怪?” “奇怪吗?早些时候就失去了父母,这样的孩子肯定是在日常生活中是有些奇怪的,而且关于他们的父母的死因,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佐藤叹了口气。 “讲道理,我由衷的希望他们能够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但同时我希望他们能做一个正常人,而不是整天将自己的情绪埋在复仇之中,尽管这很重要,但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早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挺喜欢这对兄妹的,所以我也想出一份力。” 说到最后,黎瞑还是没有告诉自己的挚友,关于那一对兄妹的事情,他是想从另一个面来帮助他们,或者说应该是不让他们走上弯路。 “要我说,我就觉得那个企业家,也就是那个姓神木的,他是最有问题的那个。”佐藤沉思了一会,“因为那一对兄妹的父母死去之后,他好像变得越来越活跃起来了,我不知道这期间有什么秘密,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