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还有一串钥匙,分别标注着地下室,仪式间,书房,置物间,女佣房客房,管家房等。 看来又是一次漫长的搜索行动了。 黎瞑首先来到置物间,他并没有选择去关心那些跟他一起昏迷在这里的家伙,独来独往似乎才是他的本性。 置物间内,似乎经常打扫,除了蜘蛛网以外……窗户有些异常,似乎有从外面撬开来的痕迹,感觉就像是故意引开警察追踪用的小把戏。 一个置物架上摆着一些日式人偶,都是小女孩的样子,另一个上面摆着许多古董文玩,有许多都是珍贵的文物,还有一些是从明治年间从西洋运来的科学器具,都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还有一排架子上着锁,从中可以发现一把手枪,一副手铐,一套似乎是修理用的小工具,还有各种各样的药材,药材就是各种名贵的草药,如人参,曼德拉草泡的酒等等,似乎都是些古老或奇怪的偏方所用。 手枪就是一把马格兰手枪,装弹量为六发,但是将弹舱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只有五枚子弹…… 黎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可能是真的只装了五枚子弹,也有可能是有人拿了这把枪去开枪朝别的地方打了,多疑的心思在他的心海之中浮现出来。 来到女仆间,有两张床铺,衣柜,梳妆台,小桌,小心翼翼的进入,黎瞑看到一名身着女仆装的女人,正背对着他,失神的站在窗边,透过彩绘玻璃望着外面,月光透过玻璃洒下蔷薇的色彩。 露出的肌肤上有玫红色的花纹,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她的后颈处还有一个蜘蛛状的刺青。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黎瞑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那就是小心翼翼的再度离开这里,等到之后有足够的能力或者实力,再来这里继续探索。 来到书房,这里有一个大书桌和许多的大书架,书桌上面摆着一个小资料架,上面放着一些纸笔,还有一本宣传册是关于近日的宝石展,其中最核心的展品是一枚名为蔷薇之血的红宝石。 黎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看过这个展览,也似乎是见过这枚宝石,它看上去比照片更加神奇,像是活着的一般。 根据持有它的人都遭遇了或者暴富或者暴死的离奇事件,有人说它是恶魔之卵,孕育着灾祸与诅咒,也有人说它是贤者之石,只有真正的智者才能驾驭其中无穷的力量。 黎瞑有些茫然,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曾经拥有过它,那种搏动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手心,令他涌起奇妙的兴奋感。 大书架上面粗略看去,主要是各种古书,很多都是西洋古籍以及明治时代的抄本和译本,非常具有收藏价值,有各种历史学,神化学神秘学民俗学是古籍,许多都不是由日语所书写的。 黎瞑一眼就看到了书架中藏着的那本书,或者应该说是他一眼就注意到了。 这是一本拉丁文版的阿特拉克-纳克亚纸草。 既然是拉丁文的话…… 黎瞑毫不犹豫的在书架上搜索着,最终发现了一本拉丁文辞典,自己心中涌起的强烈的阅读欲望,再度让他翻开这些他并不理解的书籍,企图对照着词典来阅读。 在读完理论卷之后,黎瞑。想起来自己是一名研究蜘蛛的人类学者之前阅读过二十世纪德国人类学家埃米尔布施的寡妇之吻一书,他提到的所有的蜘蛛都崇拜源于一个名讳为阿特拉克的巨型蜘蛛神。 据说布施得到了一本阿特拉克,上面记载了诸多仪式,甚至可以通过仪式来面见伟大的织网者。 但是最终布施焚毁的资料并开枪自杀,使得这一切无从考证。 黎瞑又很快想起他就职于上应大学古文研究学院,院长就是白井藏之介,与绫小路家是故交。 前任家主很有商业头脑和语言天赋,在战后一直从事着古董交易,古书翻译编撰,与大学的考古文研院交情很深,而现任家主子臣,副业但是八年前其夫人去世,女儿患上绝症之后一度消沉,与学术界联系中断。 而在近期他得知了,宅邸收藏有一份名为阿特拉克的拉丁文本,所以黎瞑就前来此处借阅。 因此他在白井藏之介院长的介绍下,带着介绍信来拜访现任家主,现任家主非常热情的答应了他的拜访,请求约他傍晚来到洋馆详谈。 然而在进入洋馆之后,喝下侍者送来的红茶,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一切似乎都已经想起来了。 黎瞑并不确定,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真实记忆,他只能够确认自己目前所处的身份记忆如此。 通过阅读这些拉丁文残卷,他得知了—— 「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存在着一位伟大的织网者——阿特拉克-纳克亚。 这位神秘的存在统治着所有的蜘蛛,尽管它拥有蜘蛛般的外表,但实际上它并非真正的蜘蛛,而是一种多维度的存在。 在人类以及人类之前的种族中,都流传着阿特拉克-纳克亚统治所有蜘蛛的神话。 据说,阿特拉克-纳克亚的实体位于宇宙的深渊,它不停地编制着命运之网。 它的精神体遍布于现实与梦境之中,这张巨大的网络连接着宇宙的各个维度。 那些勇敢的冒险家,一旦踏上这张巨网,便能跨越宇宙,穿梭于不同的时间和空间。 然而,当阿特拉克-纳克亚的巨网编织完成之时,整个世界将面临终结。 在他们的身上,有着如同蛛网一般的花纹,这些花纹实际上是一种吸取精神力的符咒。 随着花纹逐渐布满全身,你们将逐渐丧失意志,最终成为织网者的祭品。 有一些信仰阿特拉克-纳克亚的教派,他们随时准备献身于这位伟大的织网者。 这些教派成员脖颈处的蜘蛛刺青,证明了他们已被阿特拉克-纳克亚所认可。 在阿特拉克-纳克亚或其子嗣需要时,他们的神识将会受到控制,被抽干血液并赋予新的生命。 这种新生命将不再具有自主意识,且无法再变回人类。 阿特拉克-纳克亚的子嗣被称为“恩宠者”,他们会被转化为“阿特拉克-纳克亚之女”。 这些候选者会脱去人皮血肉,形成囊状的茧。随着躯体逐渐变成巨大的、蜘蛛般的生命体,她们将失去原本的人类形态。 在某些特殊的魔法干预下,阿特拉克-纳克亚之女会被封印,并蜕变为“蛛女之卵”。 这些卵呈蔷薇红色,状似红宝石,在一定的仪式下会苏醒,并附身在以人类为主的宿主身上。 蛛女之卵会吸取周围的精气,并最终孵化为阿特拉克-纳克亚之女。被附身者的背上会出现蔷薇花样的印记。 值得注意的是,在完全孵化之前,蛛女之卵无法脱离宿主行动。 当宿主濒临死亡、重度昏迷或被火灼烧时,蛛女之卵将迅速转化为红蜘蛛,并转移到方圆十米内最近的生命体上(若附近没有生命体,则不会转移)。 只有当附身状态被打破,才有可能杀死蛛女之卵。 阿特拉克-纳克亚,这位伟大的织网者,不仅统治着所有的蜘蛛,同时也掌控着宇宙的命运。 它神秘的存在,激发了无数探险者勇于挑战未知的勇气。 而那些信仰阿特拉克-纳克亚的教派,则时刻准备着为这位伟大的织网者献出自己的生命,期待有朝一日能够超越生死,成为宇宙中的一部分。」 真是越来越棘手了…… 这些没办法理解的知识让黎瞑有些头昏脑胀,他强打精神,打算分析这其中的含义。 他现在似乎可以通过背部花纹来判断谁是附身者,而杀死附身者是逃离密室的关键……如果不想杀死当前附身者,可以令其熟睡,转移宿主到其他的生命体身上……而地下室的游客们全部处于重度昏迷,所以无法转移宿主。 那些女仆的脖颈上都有蜘蛛刺青,说明已经被转化成了变异体,它们将不会再变回人类。 幸好刚刚在女佣室里面,并没有打草惊蛇。 黎瞑有些庆幸。 下卷则是一些仪式魔法,有些看不懂,如果再继续阅读下去的话,恐怕会浪费很多时间。 洋馆二楼的楼梯上有一名扫地的女仆傀儡,黎瞑小心翼翼的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从她身边穿行过,而在过程中,女佣的颈部也有蜘蛛刺青。 接下来是管家房间,其中有一对中年夫妇与女仆状况类似,颈部也有刺青,但现在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在看到眼前的不速之客之后,中年夫妇的表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恐惧,而是像是直面救命稻草一样。 救救……那孩子。 这是遗言吗? 管家的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衣柜,带书架的梳妆台,桌架上有一串小钥匙,是楼下置物间的。 而他现在已经有了所有钥匙,就暂时不用了吧。 二楼正中间的客房内有收拾整齐的床铺,连着书架的梳妆台,衣柜。 黎瞑小心翼翼的打开衣柜,突然间涌出大量的小蜘蛛,而这些蜘蛛在光亮透露之后便四散跑开,不会造成任何伤害,衣柜里有着裹成茧的什么东西。 出于警惕的目的,黎瞑还是打算不去触碰。 南边的客房有收拾整齐的床铺,连着书架的梳妆台,还有衣柜,和刚刚不同的是墙角有一个旅行箱。 旅行箱可以直接打开,里面是唤醒的衣物,旅行用具,笔记本钱包和证件,证件就是黎瞑自己的身份证明,还有在大学考古文研院的工作证和学生证。 笔记本上记载了这个小镇的田园笔记,考察的这个地方的历史和风土环境,战后小镇出土过不少宝石,给这个小镇带来了富庶,山下逐渐发展为商业街,最近还有宝石展在此举办。 山上曾经是旧华族绫小路家族的封地,在西学传入之后,家族一直都很热衷收集西洋物品,甚至在这里建立了西洋风格的公馆,笔记的主人,也就是黎瞑,在到达小镇之后。出于职业习惯打听了当地的接谈相论,发现这里有一些奇怪的传说…… 例如这里有吸血鬼,最近几起失踪案与之有关等等,后面还附上了一些失踪案的剪报。 这就是他的东西。 衣柜里放着不同的衣服,黎瞑辨认出都是自己的,感觉记忆全部被复了。 接下来是次卧,蔷薇色的月华落在房间里,四处挂着美丽的捕梦网,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洛丽塔式的精致洋装,抱着玩偶站在房间里。 房间里有一张小床,一个带桌架的梳妆台,一个书架,桌上有包括安眠药在内的许多药物,书架上面是盲文的童话书籍。 眼前的少女单薄瘦弱,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洛丽塔风格的洋服,脖子上既有红色的大蝴蝶结,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 她的眼神空洞,似乎看不见,走路有些摇摇晃晃。 “有见到我爸爸吗?”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少女缓过神来,有些懵懂的样子。 “我爸爸为了治好我的病,待我尝试了好多种方法,吃了好多药……” 出于特殊原因,黎瞑有些不信任眼前看到的表象。 他有些试探性的,要求少女解开领结,想要通过她脖子上有没有蜘蛛刺青来判断事情的走向。 刺青倒是没见到,但是附近有红色的微光。 黎瞑眯了眯眼睛,仔细望去,才发现她的脖子上佩戴着红宝石,也就是那个蔷薇之血。 顺势检查背部,黎瞑发现有红色的蔷薇图案,也就是说她已经被附身了,但由于没有刺青,所以并不是太绝对,没成为宿主也只是一时的。 “我带你找爸爸去,好吗?” 黎瞑轻声说道,他实在没有办法将这名小女孩留在这里,所以牵着她的手离开了次卧。 来到主卧这里有双人床,书桌,衣柜,墙上挂着字画……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书桌上面摆着许多夫妻俩的照片,有日期,十年前是结婚照,八年前照片上的女士怀孕了,但是再晚的照片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