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拉面店,黎瞑仍然撑着伞,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那个刚刚看到的陌生男子。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水曜日,就是周三,是工作的日子,所以街道上人烟稀少。 除了随意走动或者在其他店铺前面晒太阳的几人外,黎瞑再没看到想要寻找的那个身影。 说起来他在故乡的时候就听说过日本人的社畜压力过大,怪不得那些日本番剧穿越异世界的大部分都是以社畜为原型,看来也不是不无道理啊。 就当黎瞑准备朝原本的目的地“医院”走的时候,一个极快的身影从拉面隔壁的昏暗小巷子里健步冲了出来,没等黎瞑反应过来就顺手夺过了那把长柄黑伞。 耀眼的阳光瞬间照射在黎瞑身上,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但这种无孔不入的光线又怎么是他一只手能够挡住的呢? 毕竟,他又不会一手遮天。 过了一会,黎瞑感觉自己头顶上的光线再度被遮住了,同时耳畔传来了有些扫兴的声音。 “真无聊,我还以为阳光就是你的ng呢,没想到只是伪装。” “是......是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黎瞑瞪大了双眼,顺手接过扔过来的长柄黑伞,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接着转头望向说话者。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西服,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日本社畜,但脸上带着的笑容总是让人感觉到很多蚂蚁在身上爬一样的不自在感。 而直到男人的声音真正意义上的与黎瞑开始对话时,他才终于想了起来。 虽然每个人可以通过练嗓来调整自己的声音,但是这个人天生的音色是无法根除的,除非患上失语症这种失去语言功能的病症。 而这个声音所拥有的音色,在上午的柴崎三郎警官,还有刚刚的铃木声音之中,均含有部分。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看到了黎瞑沉思中夹杂着讶异无比的表情后,咧嘴笑了起来: “喂,别用这种表情和目光看着我啊,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说出来的,这种眼神盯着我我会心里发毛的~” “.......”黎瞑抿了抿嘴,轻叹了一口气后,用冰冷的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啊啊,真是扫兴啊,发出声音居然也不是你的ng,真是好奇,你的ng到底是什么啊。” 男人听到黎瞑的询问后,并不着急的回答,而是继续叹息,同时还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副无害且茫然的样子。 “我还在想,我如果知道了你的ng,我就告诉你一些关于你现在正在调查的事情真相呢,真是无聊啊。” 张口闭口围绕着“违禁项”,说话时还有一种欲擒故纵的意味。 这让黎瞑想到了之前江文堪告知他的一些关于白夜症候群患者的情况——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因为有着能够实现以现实情况根本无法实现的愿望的前提,再加上如果患者间接触发了另一个患者的违禁项,那么将会在实现愿望的进度下提供一些额外的帮助。 打个比方就是,如果你的愿望是“世界毁灭”,那么得到的额外帮助可能是关于你要前往何处刺杀或者获取关键性物品的指示。 这之前江文堪和黎瞑也互相讨论过了,现在能够确认的就是负责治疗白夜症候群的院方可能,只是可能,拥有超自然元素。 不然院方怎么就知道实现一个不可实现的愿望需要去做什么呢?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一众患者自发的成立了一个名为“违禁项猎杀者”的组织—— 这些患者会到处寻找新人患者或者警惕心不强的患者来获取并触发他们的违禁项,以此来获取诱人的“额外的帮助”。 很明显,眼前这个男人的一些行为完全可以证明,他就是违禁项猎杀者组织的一员。 只是,为什么他会盯上黎瞑呢? 还有刚刚他所说的“关于你现在所调查事件的真相”这一回事,黎瞑不禁好奇,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得到真相,是黎瞑作为一个私家侦探的终极理想,但在这样的诱惑下,与触发ng导致的即死规则比起来,黎瞑还是选择了退却与拒绝。 况且,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ng,就算自己能够存活,那也仅仅只是一时的,最后的结局终究还是死亡。 想到这里,黎瞑抿了抿嘴,将黑伞继续靠在肩膀上,朝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走去。 “诶诶诶?别走嘛,你不告诉我也是正常的,毕竟看你的样子已经知道触发ng会即死吧。” 男人看到黎瞑转身离开的背影,立刻冲上前去跟着他一起走。 “你相信我嘛,我真的不是坏人,如果我真的想让你死的话,我早就拿刀砍死你了。” “.......那是因为拿刀砍死我不会获取额外的帮助吧,这算盘打的。”看穿了他的意图后,黎瞑嗤之以鼻,继续默不作声的朝医院走去。 “诶?!你也要去医院吗,这么巧我也要去,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们就做个伴吧。” 男人继续套近乎起来,一边还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一刻不停行走的黎瞑。 “我看我们这么投缘,还都是白夜症候群的患者,我们交个朋友吧,按照你们那边的介绍方式,我姓渡边,名是直嗣,如你所见,我是......” “你是什么职业也跟我没什么关系。”黎瞑扬了扬手,就好像在驱赶苍蝇一样,推开了渡边自我介绍时递过来的名片。 这么闷头应着,敷衍着,黎瞑和渡边两个人总算到达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北泽医院。 因为有之前前往院方的经历,所以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前往了电梯。 等待电梯,电梯门开,走进电梯,按下楼层,电梯门关闭,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两人站在电梯间里,气氛再度陷入了凝滞,冰冷的就像一挥手就能触碰到空气中凝结的冰晶一样。 “一直这样欺骗有意思吗?” 电梯间的灯光闪了闪,黎瞑的声音在其中久久没有回应。 而正当他准备转头看渡边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电梯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被欺骗,是每一个人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不是吗?而我只是掺杂了一些自己的利益罢了。” 看不清渡边的脸,黎瞑只觉得身后男人的声音中夹杂着疯狂与扭曲。 “那么,欢迎来到我的“白色噩梦”,亲爱的黎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