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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话 你先别急

盗艺江湖外传 我非少年 3705 2024-12-20 02:23
   张春来使劲摇头,连说叫我别急。    “咱们两个的路数完全不对”张春来说道:“按照你的说法正确,这的确是个死而不僵的东西。不过嘛!从反复醒动来看,趋人气可是不对了”。这一点不用张春来说,我自己也知道,搜索棺内的时候,这东西应该不是人气促使它动起来。    “我是急吗!”我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是害怕了,生僵不是尸变的僵尸,但是这东西可一点不比黑毛白毛差”。    盯着女尸身上衣物,张春来神色很难看。甲胄,是古时士兵的防护用具。这幅皮甲,使用皮绳固定,没有任何防护作用不说,真穿着这样的护具作战,反而是个累赘,因为这东西的重量怎么说都比普通皮内衬要重,因为它是三层软皮缝制。    “这女尸如此穿护具就更不对了”张春来说道。皮甲里面的普通白布,却比普通面料要好很多,看颜色质地,属于那种精纺的棉麻,十分细腻精致。这样的面料可不是敛服,更不是女子的内衣里衬,是上好面料不假,但是要说贴身穿着,舒适感很差,很典型的束腰紧身,以前只是听说清朝有这样的衣物,但是始终没有发现,因为这样的衣物不是普通装束。    张春来联想到那些头饰,只是镀金使其外表光鲜美观,但是要说做工细致,实在不是什么高水平的精美物品,制作工艺简单化,就不值什么钱。女子发式,直到民国后期都有固定样式,不信你看各种老海报画册上,民国美人哪个不是很好看的盘发。但是它的头发却是披散着,头饰也是很方便佩戴的样式。    “皮甲外面就是粉红的飘襟襦衫”张春来欲言又止,这两件衣物根本就不搭。可以说粉红襦衫根本不是能够穿得出去的衣服。古代南召国的宫衣,就是回到南召国的时代,这也不是寻常女子可以穿的。制作精美,选料上乘,就是宫女当中也不可能人人都可以穿。等级制度,在古代森严着呢!不是妃嫔身边的近人休想!    发现皮甲,张春来的脑回路总算是正常了。    “关键是这个褶裙”张春来继续说道:“这条裙子外形很有现代感,但是长度盖住双脚,显然不是一件实用穿着”。说到具体是什么,张春来也不知晓,长裙拿到今天也很正常,但是这种盖过脚面还有富余的长度,显然不可能是件穿着上街的,金钱玉凤的花纹样式,拿到今天的锦缎来说,也会见到一些影子。    “你不觉得长褶裙和粉红襦衫,还有一整套内衣很别扭嘛!”张春来问道。    “管它是多么别扭,我现在只想快点走”我道。    “你先别急”张春来道:“不差这点时间,先分析一下,总结点经验也是好的”。    “那你就快点总结”。    张春来目光朝向涨开的土石上方。如意门,是将门扉边角收起,本是古代沿海地区,工匠结合木料受潮变形改良的木工技术。原本只是窗扇设计,在清中期出现在了边角收云纹的如意门上,把它用在祠堂,这没什么。两边的开窗与门边相接,设计精良的先人祠堂却用来随意放置棺木,这就不对了。设计采样如此精巧的先祖祠堂,用来随意放置棺木,没完工是一个原因,但是这个原因说得更细致一些,也有可能是这个祠堂被故意废弃或者当地人和工匠根本不想让它完工。    已经接近尾声的烂尾工程,都是有原因的。“不然不会被埋起来”张春来道。    涨开的土石都很细腻,显然这是河流边常见的堆积土,后来被人力填埋了起来,根本不是水流冲刷的结果。    “清中期,两百年左右”我道:“时间还真差不多”。    张春来的言之凿凿,对自己的判断十分有信心。但是这女尸的衣物却与这个时间段格格不入。女尸面朝下趴着不动,我也不担心它会再次起尸。张春来却盯着女尸的脸和衣物出神,这女尸的身份还真闹不清楚。    张春来说道:“按祠堂来说差不多是清中期,但要是按衣着来看,又不像是那个时间”。    盯着地上的衣物,张春来眉头紧锁。女尸身上的衣服和头饰,很像民国早期的样子。    “原来是个唱戏的”张春来过了很久用恍然大悟的语气道:“飘襟襦衫和褶裙,原本不是他的衣服,只是出于能包裹这幅皮甲才给它穿上,这不都是戏台上的戏服嘛!”。    照张春来的说法,倒有一点那个意思。    软皮内甲,此时想想真像戏台上的服装道具,美观漂亮没有任何实用价值,但是软皮制造可不是批量生产的东西,一定要由戏班子定制。这种东西不可能给死人穿上,更不应该是人穿着的时候死了,还不给脱下来。贴身的精纺白布紧身束腰,不是贴身衣物,只是为了做皮甲的内衬,是上台必须要穿的。    “这个我赞成”我说道:“女人唱戏,先天有优势。穆桂英花木兰杨排风,哪个都博男人眼球。古代很长时期内,这些巾帼女将的戏,很有市场”。    你说这是个戏子流莺,我相信差不多,至少经济基础在那里。那个捧盒和妆刀,符合有点名气戏子名角的身份,普通人家女子在清中期,那边的破汉八刀都是奢望。毕竟在那个年代,无论是戏班子还是街边艺人,听戏是人们的普遍生活内容,大街小巷,随便找出一个,都能哼唱几段曲目,这不是乱说。花花绿绿的衣服,小孩子也都喜欢看,真有时常听戏有灵性的孩子,也能咿咿呀呀学唱。    “这就对了”张春来道:“那时候小农经济,说是士农工商,但是想想也知道,不是地主阶级以上的阶层,种田人家的寻常女子哪有闲钱来置办白松棺木,这把银妆刀一辈子都用不起,比人命都值钱”。那些头饰不值几个钱,显然是这女人死后被随意戴在头上。使用白松棺木,对她来说也算是厚葬了,看起来不像是由亲人来处理,亲人不会这么潦草的放在祠堂。肯定是她生前近人,毕竟戏班子是什么地方,有名角有班主,出点钱给她送走还是可以的。    “不合理的东西,仔细想来都合情合理”张春来道。人情,任何时候都是避不开的事。不管这个唱戏女子是死在台上,还是死在后台妆间,生前好友们出钱尽力,还是很合情的。    “合情合理就好”我说道:“咱快点了结吧!这东西诡异邪性得很”。    张春来和我一起,把它拖回了棺木旁边。张春来还想仔细搜棺内的东西,我告诉他差不多行了,快走吧。这东西已经是醒尸,迟则生变。    一不留神,就在说话间女尸又在我身边直挺挺起来,伴随着‘呼’的一声,那种力道绝非生僵本身动力,把我卷得一个趔趄,红蜡烛在摔倒的时候熄灭。张春来被吓得大叫连连,手里的物件来不及放下,随手甩飞出去就将铁锹高高举起,想要冲杀过来。一大片藤蔓纷纷落下,这女尸居然一头走了进去,身影进入藤蔓当中,两步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连串藤蔓哗哗落下。    就刚刚的那两步,在摔倒间余光瞥见,女尸弓腰朝前,脑袋和双手摇摇晃晃,步子倒是正常了,脱臼的双臂让它直不起腰来。藤蔓还在响动,赶忙重新点亮蜡烛,张春来把我拦住,“既然跑了就别追了”。    “那就快走”说着,我立刻向来路摸去。不过就这么放着不管,我还是放心不下。    难怪老鸡爪子的故事,那么不可思议。这东西真心招惹不起,不腐生尸,起尸的原因多种多样。那些故事里的东西,都是一代代土贼总结出来的说法,但是要说真实可信,却又无从证明,生僵胸口有尸气一说倒是对,刚才我也给它开牙滑舌,尸气的确放掉,但是再次醒动,这就让我提心吊胆不已。老爸讲的故事里,只说是因为淋水起痄,才弄醒了那个‘小男孩’,此时仔细想来,原因可能更加复杂。    抓住绳子准备上去,张春来却在我身后蜷缩在地角,目光死死盯着藤蔓深处。马上屏住呼吸才注意到,藤蔓中间极其轻微的声响,一点一点正在靠近我们这边。    放开绳子,我也靠在墙上铁锹举起。那声响越来越近,此时已经清醒的意识到,弄出声响的东西就和我隔几株藤蔓。只要藤蔓拨开,我会毫不犹豫一下刺过去。    然而响动就在几株藤蔓后停止。    张春来悄悄靠过来,铁锹高高举过头顶。我拨开藤蔓,女尸的脑袋就耷拉在面前,头发刮到脑后,半条舌头漏出脸颊。心里十分害怕,他的眼皮已经微微在动。    “你怕鬼吗?”我问道。    张春来被问得有些恼火。“废话,下地不信鬼,信鬼不下地”张春来道。    “我没问你信不信”我说道:“是问你怕不怕!这东西和我们纠缠不休,现在我也解释不通它为什么是这样,恐怕真的有鬼是定了,而且它还不想让我们走”。    这时候女尸的头缩了回去,藤蔓再次响动起来。张春来把心一横,直接从旁边钻进藤蔓。    跟在女尸身后,我也走进去,声响就在前方,这时候怕是没有用的。下来的位置靠近南墙西侧,走进藤蔓才搞清楚,我们下来的这边,开窗已经被土填满,张春来用锹放下去的那些土,根本没有落在地面,而是几米高的悬土上。前进的脚步也要注意,铁锹横在脖子前方,如果突有响动,立刻将铁锹推出去挡住。    回到正门前,张春来放下了铁锹,目光朝向涨开的门。    我也深吸一口气。女尸还是面朝木门碎茬,两臂微微颤动,似乎要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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