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打开,两扇门不发出一点声响,按照常理,那种刺耳的声音没有听到。石门应该是挂在铁笋上,如果没有声音,那挂载石门的铁笋一定做过处理,最简单的是涂油。叫铁笋并不确切,按照我的理解那种东西应该叫挂柱才对,我想东家应该知道。当然隋唐到现在的时间,铁质的东西应该早就废了,那挂笋应该是石门一体,合页设计。 心里又有一阵狐疑,先前的水道石洞粗陋不堪,这里确有精巧的设计。 伴随缓缓打开的石门,眼前有了一些彩色的反光。里面大约两百平米的石室这个时候也被矿灯的反光照的五颜六色的,灰暗的世界立刻变得五彩斑斓。海南人立刻关注左边的石桌上的一些瓷器,可能是上次在长春老董给我的印象吧!我对瓷器没啥兴趣了,右边的几把唐刀吸引了我的眼球。这种刀通体笔直,外面的皮质表面已经脱落了,只剩下金属的刀鞘,拔出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刀身上还能看出当初打造时的寒光,难怪唐代的兵器制造工艺传到日本成为他们武士刀的精髓,中国那时候无论哪个领域都是无可比拟的。 这叫素刀,不同于横刀。唐朝不禁武,素刀多为民间使用,至于横刀,长厚重,配合明光铠,那是军队的装备。还有陌刀,那是神兵一级的存在。 很奇怪,金属类的东西保存这么久,真相看个什么东西试试。 小来自己出去了,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出去干什么。身边几个人忙活,咔咔的快门的声音和闪光灯照的我一阵眼花,我终于明白小来出去干什么了,镁光灯这时候很难让人适应。 不对啊,几个海南人一直看着的瓷器好像听说过。我说怎么南方的经济发展那么快,原来人的思想就不一样,几个海南人看的瓷器就是大名鼎鼎的唐三彩。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看什么刀,自己就是一个刚进城的土包子。 “所有东西先别动,看看壁画”东家看着壁画对我们说。 东家仰着头在一幅壁画前驻足观看了很久,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是这样的感觉?”。 身边除了季秋和艾小华就算我是东家的近人了,不过东家对我还不熟悉,我也不能套近乎。我问东家:“东家,这壁画有什么感觉啊?”。 “你们看”东家缓缓的说道:“这些画上的事物应该是歌颂大唐国力昌盛,人们生活安乐的样子,这一副”。东家说着用手指着其中一幅:“这一副上面两个人应该是大唐的人,他们面前的两个人是西域人,这两个唐人的手里拿的应该叫‘通关牒文’,是官府开具的商队或个人出关用的凭证,这两个人刻画的强壮威武,有那种国富民强的气势”。 我们也看着墙上的壁画。的确,画上的两个人看起来用现代的话说是有些欠揍,如果在没人的时候有外国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他挨揍是跑不了的,你在人家的地盘,摆出那么高傲的气势干什么,就不能低调点。 色彩斑斓,在石刻壁画上,所用的上色染料就不是一般的材料。失性挥发必不可免,能够这么久存在完好,染料,一定是石材提取物。 “再看这一副”东家指着另一幅壁画说道:“这一副就有些看头了,是皇帝在大殿上端坐,下面一排排的官员,还有几个是外国人,都在庆贺着什么重要的事,本应该很高兴的场面让人看了有点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海南人问的话我差点没笑出来。 “就是有点很悲观的感觉”东家淡淡的说。 “这种壁画好像叫影画,我以前见过一些”小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说话的声音不大,无声无息的出现我背后,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外国人不新鲜,唐代的京师长安,生活着很多外国人。壁画上有一个黑人模样的人也不见怪,‘昆仑奴’是汉人对他们最早的称呼。壁画上的羊,也是反应当时人们的喜好,我听说过,隋唐宋,人们对羊肉的喜爱至极。有关唐宋的很多书籍资料,保存最完整的是日本,至于中土的民间书籍,对盛唐时期的外国人所及不多,最多的是宫闱之中那些所谓的‘秘闻’。 ‘想想都是悲哀’。 东家的伤感油然而生。 “这个我知道,以前有过几个研究的实物”艾小华刚要说什么。 东家就立刻打断她。这样做壁画能把当初画画的人想表达的意境完全的表现出来,影画的艺术形式就是这样,灯影及处,意境悠远就是这个意思。把画画在纸或布匹上,用灯照着刻到石板上,最后上色立体感很强。不过,怪就怪在为什么做画人为什么还要歌颂大唐的兴盛还带着自己的悲伤呢? 我说道:“这能不能和这里埋的正主身份有关呢?”不得不说我有时候来的灵感是很不错的。 “不对”东家说话的时候我在庆幸,表现了一把。 随后就听到东家的解读,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心里反对唐朝的人,贞观十七年是唐朝最鼎盛的时期,也是建立不久,对一些前隋的遗留官僚也在任用。这样就能说得通了,一定是个反对唐朝的人,看得出来他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不过在唐太宗面前他还是很渺小,微不足道。 “这条甬道长度多少?”东家转身问向一个海南人,这个海南人在我们一群人当中走在最后面,这时候问他事情,看来东家什么事都有安排,这近三天的相处我觉得东家做事非常有条理。 “大约三百五十米。”海南人回答。 “嗯”东家指着我们来的方向,说道:“刚才来的时候那边是向左直角有一条甬道,现在这里向右又是一条直角的甬道,如果估计没错的话这里向前还有一条横向的,一共四条,呈方形”。 我们都看看东家,其实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我不能乱说话。先前的水道,方向我还是记得,应该是正对着这里墓道的一角,这叫‘一道通四合’,标准的山陵规制。也是古人的方圆之说,除了眼下四合的规模大了些,样式还是标准的。这一点东家应该有所知晓,人家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咱也别多话。一道四合,里面必然‘八开’,所谓八开,就是里面一定有八间分墓室,不能叫耳室,耳室是不离主道分立两边的,八间墓室的设置变化,就有很多。 莫名的兴奋。 四合八开,八开的排列如果稍有错开,那里面的空间就会不够用。很可能是甲字形的‘封堆’。 张春来现在加快了速度,在我们前面动作也加快了不少,只是起来趴下的反复动作,不太多了。 前方右侧又是一道假门,还是在三百多米的地方出现,小来这时只是看看门上的et脸,检查了一下门的四周有没有缝隙,然后我们还是去打开那关死的石门。 石门打开我们还是很小心,并没有因为开过一个就放松警惕。大家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备,这十几个海南人看似躲在一边,有点专业的架子,实际上我想他们都是装的。石室里面的样貌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不同的壁画颜色少了许多,少许落灰,还算整齐有序。摆放的物品相对少很多,又给人一种应付了事的感觉。 等石门完全打开,我们确认了没有危险了,东家才走进去。他还是看他感兴趣的壁画,我们四处寻找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我看这里和寺院差不多,全是和尚用的东西,更可气的是有个木鱼,样子很精致,我一摸它,就烂成一堆儿渣滓。干燥,干燥的地方保存金属,潮湿的地方适合木质,这是考古的常识。 扫兴,研究的事情交给东家和季秋他们吧!我走出了石室。一转头看到小来的灯光离我不远,我向他走过去。 小来还是在敲那道假门,我对他说:“假门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觉得这假门有些怪吗?”小来反问我。 我说:“是挺怪的,古人不会无缘无故放道假门在甬道的中间位置,美其名曰给灵魂留的回家的路”。 神学,神论者,是现代人给古代一些学派强加的称谓。古代人不是什么有神论者,只是为了附和统治者凭空臆想出来的东西,用这些服务于统治阶级。很想问问那些专家,古代的神论者,他们是看见神了还是看见魂了,搞出这么些东西,只是满足一下空虚寂寞冷!讨主子欢心而已。 能在统治者手中得到利益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