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唤醒令
东京地铁银座线,是东京第一条地铁线,也是亚洲第一条地铁线。 孟诗鹤前往冢本夫人家,需乘坐三站有轨电车到银座地铁站,再从银座坐地铁到新田站,然后出新田地铁站,步行600米,即可到达冢本夫人家。 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逐步减弱,一辆地铁列车缓缓停下。 站台上响起广播声:“开往浅草的地铁列车已经进站,请您先下后上,不要拥挤。” 车门哐当打开,从车上涌下大量乘客。孟诗鹤随着上车人流,慢慢朝车门处移动,突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已的肩膀。 孟诗鹤回头一看,拍她肩膀的竟是宋春萍宋督导。 “跟我来。” 宋春萍小声地说。 两人装着挤不上车去,在站台上站定下来。 待地铁开走,站台出现了短时间的空旷。 “有急事?”孟诗鹤问。 “你转告刘简之,一早收到南京来电,命令唤醒东京特工组,并立即进入临战状态。你告诉刘简之。”宋春萍悄声说。 “我知道了。”孟诗鹤说。 “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冢本大佐家,教冢本夫人作画。” “你去吧!记住,安全第一。” “是。”孟诗鹤点点头。 “我已唤醒李香香,同时启用一号安全屋。晚上我们在一号安全屋见面。”宋春萍说。 眼见站台上的乘客渐渐增多,宋春萍转移了话题。 “佐藤太太,你知道高桥良子她先生的病好些了吗?” “应该是好一些了。” “那就好。” 说完,两人走向不同的区域等候地铁列车进站。 两分钟后,开往新桥方向的列车徐徐进站,广播声也再次响起。宋春萍站起身,随着人流走进车里。她将在上一站下车,换上下一趟地铁,再倒回前往DG医院。 一分钟后,开往神田方向的列车终于驶进站台。孟诗鹤跟在乘客后面,挤上车去。 到了新田站,孟诗鹤下车出站,急步朝冢本夫人家走去。 原本,孟诗鹤希望早到一点冢本大佐家,趁冢本大佐未出门之前,见到冢本大佐。 没想到被宋春萍给耽误了。 唤醒命令一到,孟诗鹤突然有了战士的感觉。 浑身都铆足了劲。 到了冢本夫人家,孟诗鹤发现冢本大佐的汽车已经开走,冢本夫人家四周一片宁静,门前的小树林里,小鸟叽叽喳喳地在林间穿梭飞腾。 孟诗鹤稳定了一下情绪,伸手按响门铃。 开门的依然是女佣木村景子。 “早上好,佐藤太太。”木村景子冲孟诗鹤微笑了一下。“您来得真早。” “早上好,景子小姐。冢本夫人还没起床吧?” “冢本夫人非常勤奋,”景子说,“她已经坐在画室等您了。佐藤太太,您要不要先进茶室喝杯茶?” “不用了。我直接去夫人的画室吧。” “也好。我给您预备午饭。” 孟诗鹤脱了鞋,赤脚朝冢本太太的画室走去。 冢本太太正在全神贯注地对着一个日式花瓶画画,对走进来的孟诗鹤浑然不觉。 孟诗鹤轻轻呼唤道:“冢本太太!” 冢本太太转过头来。“佐藤太太,你看看,我这么画,行么?” 孟诗鹤看了看这幅接近完成的油画。 孟诗鹤说:“整体上感觉还不错。唔,长进很大!看来,我们可以开始学习透明画法了。” “什么是透明画法?”冢本太太问。 “透明画法有两种形式。”孟诗鹤说,“一种是透明色重显,也就是用被稀释的颜料,进行多层次的描绘,使下层的颜色能透过上层,隐约地显示出来,与上层形成变化微妙的色调。它与物理调和派生的第三种颜色虽有相同的色相,但视觉效果不一样,前者更为深沉,具有珠宝般的光泽。”孟诗鹤解释道。 “明白了。”冢本太太问:“另一种形式……” “另一种形式是薄底透明罩色。”冢本太太疑惑地扭头看向孟诗鹤。 “薄底透明罩色?” 孟诗鹤说:“薄底透明罩色这种画法就是,你在绘画的过程中,用深棕色或者银灰色,画出较严格的素色油画,等到画面干了之后,再罩上透明色。这么做的目的,是提高整个画面的透明度。” “佐藤太太,您真是学识渊博啊。”冢本太太一边说,一边挪开位置。 孟诗鹤坐下来,拿起画笔示范。她边画边说:“比如这样……” 冢本太太看见,孟诗鹤草草几笔,就让整个画的品质大大提高。 “你来试试。”孟诗鹤对冢本夫人说。 孟诗鹤想起宋春萍的话,决定给刘简之打个电话。 “我可以给我先生打个电话吗?”孟诗鹤对冢本夫人说。 “当然可以。”冢本夫人边画边说。 孟诗鹤走到客厅,拿起电话筒拨号,接电话的是新闻部的小泽晴子。 “新闻部。” “晴子小姐?” “是我。美惠子,您稍等!” “主任,您的电话。”小泽晴子把话筒递给正在看稿的刘简之,“好像是您太太。” “喂!”刘简之接过话筒。 正在听收音机的田山木原拧小了收音机的音量。 “彦二,晚上您不用接我了,我要先去一趟上野,然后坐出租马车或者计程车回去。”孟诗鹤在电话里说。 上野?这是启用一号安全屋的信号。 “我知道了。”刘简之说,放下了电话筒。 田山木原见刘简之打完了电话,又把收音机的音量拧大。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个关于田村津喜被杀一案的直播节目。 “……谢谢,谢谢秋景先生。现在接听第三位听众打来的电话。喂……水野君,请讲。”女主持人说。 “我在想,田村津喜少佐,是不是在去满洲之前,就跟东京的黑帮结下了什么仇,他一回到东京,就被东京的仇家盯上……”一个男声说。 “水野君的判断是,田村津喜少佐是被东京的仇家所杀害?”主持人问。 “是的。” “谢谢您打电话来。现在,接听第四位听众打来的电话,我们听听他的观点。喂,青木君,轮到您了,请讲。” “我不同意水野君的判断。”一个沙哑的男音说。 “为什么?”主持人问。 “案情介绍说,田村津喜少佐并不是东京人。所以,我认为,田村津喜少佐被东京黑帮杀害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青木君,您认为田村少佐是被什么人所害?” “我认为问题出在满洲。” “青木君认为田村少佐在满洲与人结仇,被人追杀到东京?” “我认为是这样。警方应该调查与田村少佐同时入境的那些人……” “这个青木的分析,貌似有点道理,”刘简之说。 “貌似?”小泽晴子转过头来问。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此刻应该已经破案了。”刘简之说。 “那……佐藤主任,您认为,田村津喜少佐……” 小泽晴子正想要说什么,突然看见神尾社长走进了新闻部,连忙住了嘴。田山木原慌忙起身,关掉了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