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一响,东西已经到手的阿瓦扎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赶紧跑路,倚仗之一就是这基地里一个营的武装分子能给自己争取时间。 而基地里这些战斗力要高于寻常恐怖分子,自身也有一定组织度、训练度的图阿雷格人,也确实如阿瓦扎里所想的那样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在基层军官的急忙招呼下从营房里纷纷跑出,你去拿枪、我去开车、他们几个去发动坦克,倒也算得上较为有序。 然而让这些图阿雷格人没想到的是,进到军械库、整备库里一眼看到的场景,可不是满满当当的各式军火等候取用,而是随处可见的看守警卫人员尸体横七竖八、躺倒满地。 “该死的!这里发生了什么,活见鬼了这是!?” “死了,都死了!有敌人,基地里有敌人!一定是敌人渗透进来干的!” “别管那么多了,先拿枪!不要管死人,赶紧拿枪准备战斗!” 倒是会抓重点的军官挥舞着随身携带的手枪叫喊着下令,一旁的武装分子们也是从震惊中回过了神,立刻领命奔向不远处存放枪支的军械柜。 没曾想,这些看似与寻常无异、人畜无害的军械柜被打开的一瞬间,猝不及防的毁灭也就同时降临。 轰隆—— 轰轰轰—— 轰隆隆—— 又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这一次的动静甚至更胜刚才,还要更加劲儿大。 那些被堵在军械库里,连同弹药殉爆一起被炸上了天的武装分子们不会想到,自己亲手开启的不止有军械柜的柜门,连带着一起开启的还有隐藏于门后的诡雷拉索。 那些身份不明、人数不详、更不知何时潜入进基地里来的敌人,已经提前把军械库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爆炸陷阱,等的就是图阿雷格人着急忙慌地跑来亲手自我毁灭。 “中校,长官!你快看那边,看呐!” “闭嘴你个傻蛋!我眼睛没瞎也耳朵没聋,我自己能看听得见!” 不由分说地把身旁提醒的副官训斥一顿,感受着强烈爆炸冲击余波的阿瓦扎里,此刻正回头望着那夜色中熊熊燃烧的半座基地,心中是愈发地感到后怕惊恐。 知道俄国人向来喜欢“兵贵神速,有仇必报”,但这速度未免也有点太他妈快了吧? 这才多长时间,莫斯科兽人居然就打到这儿来了?他们是坐火箭攻过来直接空降斩首的吗? 情况越是恶化至此,阿瓦扎里就越是不敢有多一刻的逗留。 立刻催促着已经在一路小跑的众人继续加快节奏。 “动作快!别停下!都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给我跑,自己动作慢上不了飞机就别怪我把他留下喂兽人!都他妈快跑,快!” 阿瓦扎里说得倒是轻巧,不服的抱怨声立刻紧随而至。 “指挥官,阿瓦扎里指挥官!我要抗议!” “太混乱了这里,我刚刚摔倒还不幸把脚崴了!你让我跑快,我拿什么跑快!?我——” “闭嘴你个书呆子!列别杰夫,扬科维奇!给我把这家伙架走,快!” 一名戴眼镜的未来科技博士男,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极其不耐烦的阿瓦扎里便异常粗暴地直接打断。 转而一声令下唤来了两名随行卫兵,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跟押赴死刑犯上菜市口剁脑袋似的,直接把人架起来就跑。 “哦见鬼!太粗鲁了,你这样太粗鲁了!阿瓦扎里指挥官,我要向上级抗议你的粗暴举动!我一定会的!我发誓!” “......” 无视那被架走博士的瞎嚷嚷抗议,压根没心思顾这些的阿瓦扎里只想快点穿越基地中部,赶紧赶到后部的停机坪上飞机。 与此同时,在经历了连锁反应式的军械库连续殉爆后,另一头在重装备整备库里和露天停车场上。 正打算把坦克步战车启用往外开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们,也是一个比一个震撼的大眼瞪小眼、呆立当场。 “炮管——炮管被破坏了?这到底是谁干的!?” “不止,油箱里的油被放光了!流得满地是,车子动不了了!” “炮闩也被破坏了,这样开火会炸膛的!用不了了!” 炮管子里被人塞进铝热剂手雷,油箱直接从内部凿穿或是干脆弄断供油管路。 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而是一伙对重型作战车辆的内部构造相当了解的人所做。 几个花费时间不长的关键部位破坏,就能轻易让这些钢铁巨兽丧失战斗力,被迫退出战斗序列。 望着面前这些要么是动不了、要么是开出去纯摆设没战斗力的T-54\\55、T-62坦克,以及BMP-1步兵战车,人都麻了的一帮图阿雷格装甲兵,已经陷入了浑然不知所措的状态乱作一团。 殊不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方才军械库连锁爆炸案的始作俑者们,此刻已经意想不到地窜到了基地的另一头,和另一群潜伏者汇合准备整新的狠活儿。 “你们的活儿干得真够漂亮的,看来战场上打不过俄国人不是你们水平不行,之前是我太小瞧你们带着刻板印象了。” 引得陆战队员如此当面赞叹,只因潜入敌基地后就分头行动的瓦列里手下这队人,那确实活儿干得漂亮。 关键位置埋设诡雷也好,破坏重型战斗载具也罢,个个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随便完成的任务,知识、胆魄、经验、技战术素养可谓缺一不可。 也就只有真有本事的强者,才能拿得下这非常人所能及的狠活儿。 赢得杜克手下这些同样身手不凡的陆战队员们认可,那也是理所应当。 实际情况就是在瓦列里单刀赴会,前去忽悠稳住阿瓦扎里的时候,其所带领的行动队可没有闲着,而是就地在基地内展开渗透破坏任务。 有了高分光学卫星事先进行的天基侦察做情报支持,敌军基地内部的俯视图构造,各个关键设施和营地的所在位置,早就被全部掌握。 暗中展开渗透破坏行动的瓦列里行动队,自然就能以快速而准确的针对性高效执行任务。 加上图阿雷格人这基地属于典型的“外严内松”状态,瞭望塔、岗哨、检查站、巡逻队、预设战壕和交通壕把基地围了一圈,看似是挺齐全。 但以上这些东西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面朝基地外做防备的存在。 反观基地内部,除了寥寥无几的哨兵站岗外,连巡逻队都没一支,你甚至还能看到某些不检点的二货用车把妓女拉到基地里来快活。 至于喝酒打牌、偷跑溜号的,那就更是大有人在了。 本质上就是“非洲大伙都这样”,你干我干大家都干没什么好奇怪的,那到最后自然就演变成了“理应如此”的常态。 也正因为敌人松懈至此,见识过各种大场面、打过各种恶仗狠仗的瓦列里手下这队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之绕过躲开、渗透其中,那显然是再容易不过。 摸进库房里干掉看守、解决警卫,同时还不触发警报,一样是稳拿把攥的事。 凭借手中“上膛声都比开火声大”的ASM微声步枪,完全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俄国人在打造亚音速微声枪械的领域确实是王者级的存在。 至于破坏敌军重型作战载具,一样不是什么难事。 无论是T-54\\55、T-62坦克,亦或是BMP-1步兵战车,都是瓦列里手下这队人非常熟悉的经典苏制老装备,对其内部构造的熟悉程度基本不亚于对自家的了解,找到关键部位稍加破坏致使装备丧失战斗力相当轻松。 如此一来,在杰克那边从外围打响第一枪,用发射激光制导炮弹的“古斯塔夫”一炮轰掉了一座明晃晃的储油罐,引发基地内第一起大爆炸后。 紧急行动起来的图阿雷格人不但中了陷阱,成批成批地被连环殉爆发送升天、重装备也陷入瘫痪完全无法使用。 同时还因为不明所以的大批部队,向爆炸地点、军械库、整备库等几处关键地点蜂拥而至,导致基地的其它方向警戒防御瞬间松懈,呈现出“顾头不顾腚”的态势,正好给了在外围蓄势待发的杰克一行人以趁乱潜入基地内的机会。 如此,杜克一行人就在搞出大乱子,成功“调虎离山”外加“引蛇出洞”后,全员会师于基地后部的停机坪上,时间点也是紧赶慢赶地踩在了阿瓦扎里率队抵达之前。 望着基地前端那冲天的火光,耳畔回荡着依然在不断响起的爆炸声、叫喊声,刚刚赶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杰克急忙问道。 “瓦列里他人呢?怎么没见他来?” “他还在阿瓦扎里身边一起行动,既然演戏那就要演到最后,相信他没问题的。” “时间不多,带你的人做好准备,这次要给阿瓦扎里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 另有安排的杜克打算带人留守机内,闻令的杰克也是不带喘口气地立刻开始行动,带人就近潜伏到一旁不远处的临时装卸堆后隐藏起来。 短短片刻后,看似平静无奇、驻防兵力也几乎被抽调一空的停机坪区域,便迎来了预料之内的最后一批“客人”。 望着眼前整齐停放,已经按自己的命令加油整备完毕的4架“鱼鹰”,阿瓦扎里一路赶来时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顿时松了口气。 “好了,全员登机!快,赶紧离开这儿!” 一听阿瓦扎里这话,如蒙大赦般的身旁众人赶忙向各自的“预定专机”跑去。 也是因为阿瓦扎里此前那“卖队友”的骚操作,此时还能与之同行的作战护卫人员已经所剩无几,只有寥寥十余人而已。 剩下的不是被杜克上次的突袭行动堵在村子里歼灭,以及跟着那架被当诱饵的米-24武装直升机一起机毁人亡。 就是在三国反恐行动中,遭到“柳叶刀”和“波斯飞天小摩托”的重点关怀,在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些穷逼突然有了这么多高端弹药”之时,就已被点名送走。 但这些都不重要,甚至在阿瓦扎里自己看来都是无所谓的事。 人没了可以再招,反正东欧战场上有的是人,老兵也还有不少。 只要未来科技去签卖命合同挖人,那就要多少有多少。 只有自己的人身安全,以及能完成未来科技交办的任务好领赏钱这件事,在阿瓦扎里看来是最无可替代的绝对重要。 好在这一切都尽在掌握,眼看到了任务完成的最终时刻,兴奋劲儿已经直往脑门涌的阿瓦扎里禁不住高兴地说道。 “瓦列里,你跟我一起!上这架撤离,快!” 跟你一起? 嘴角暗自一扬,心中别提有多高兴的瓦列里不禁直呼“正好”。 “知道了,赶紧离开这儿吧,走!” 也不知是因为事态紧急随便选架飞机就近上,还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上“货机”来出其不意,不走寻常路好提升安全性的打算。 总之,阿瓦扎里连跑带喘登上的“座驾”,好巧不巧正是杜克亲自带队守株待兔的那架。 眼看“鱼鹰”的引擎在登机前就已预热,眼下上了飞机还能听到旋翼在舱外阵阵呼啸。 纳闷自己喊了“全员登机”后,为啥还不见起飞动静的阿瓦扎里,不由有些气急败坏地穿过两侧货堆,直愣愣地冲进了驾驶舱大声质问。 “怎么回事?我说全员登机,为什么还不起飞!?” “......” 主驾驶座上的机长飞行员闻言,不作答复也未回头,当然不是没听见而只是不敢。 与此同时,身在并排副驾驶座上的另一名飞行员,却是以一种令阿瓦扎里当场瞠目结舌的方式缓缓转过身来。 “急什么?这架飞机我说了算,我说起飞才能起飞,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 “你!我——这——” 极度震惊的阿瓦扎里显然是认出了面前这颇有熟悉,但好像又从没真正见过的面孔。 应激反应之下正要从大腿间拔枪,却没想到跟在自己身旁的“工具人”抢先一步,竟直愣愣地把手中枪口指向了自己的脑门。 “别动!事情就是这样,不想脑袋开花的话最好乖乖听话。” “......”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直冒而出的阿瓦扎里,是彻彻底底的难以置信。恍惚间感觉自己现在经历的事不像是真的,简直如同做噩梦一般。 但那故意顶住自己太阳穴的真实枪口冰冷触感,却又让阿瓦扎里不得不承认一切是真。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只能濒临绝望地发问。 “你——你是不是指错人了,瓦列里?我可是你的老同学,跟你一起并肩战斗了十年的顶头上司!你怎么能——” “他没指错,或者说十年过去了,他终于能如愿以偿地把枪口指向真正该指的敌人。” 不待阿瓦扎里的震惊废话说完,强行打断发言的杜克就已从副驾驶座上站起。 进而在瓦列里依旧抬枪指着阿瓦扎里脑袋的情况下,向前一步来到了这究极人渣的面前,以那戏谑的语气缓缓开口。 “别用这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你即将经历的,不过只是过去十年里你对无数人亲手做过的事。”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