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胡塞老哥居然要战斗机，这倒是周正事先没想到的。 　　 不过也正如老牙所说，事本身不是啥难办的事。 　　 在此之前，周正也详细了解过胡塞武装的具体情况。 　　 确实算得上是一支名副其实的中东劲旅，综合实力远在美军打过的任何中东对手之上，远比当初的伊拉克更强。 　　 涉及具体装备层面，则是有些剑走偏锋，主要发展不对称打击力量。 　　 像是各类型无人机，反舰导弹、巡航导弹还有弹道导弹，都是胡塞的强项。 　　 最吓人的是，也门这么个很多人连吃饭都有问题的贫瘠之地，胡塞居然做到了对这些大件武器装备的自研自产，不但能造、还能自己琢磨改进，这就很牛逼了。 　　 虽然胡塞老哥们的先进武器技术来源，起初是伊朗人提供的。 　　 但是这个在得到技术指导后能够自立自强、不倚仗他人，不甘愿当个依附势力的奋发图强精神，在中东这片地界上真的非常非常难得，堪比金子一般珍贵。 　　 这样一支有“再穷也要奋发图强、保家卫国”精神的武装，实力是必定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实际情况也正是如此，胡塞武装在战场上的战斗力表现堪称爆表，打得清一色美式装备的海湾王爷联军找不着北，用拖鞋打赢了军靴。 　　 不过，在物质装备层面上，胡塞武装的短板却也着实不少。 　　 问题主要集中在陆军和空军的主战装备领域，坦克大部分很老，以T-54\\55、T-62、T-72为主，最先进的T-80也就那么个位数几辆。 　　 空军这块的问题就更大了，主力是美制F-5战斗机，看了都让人落泪的老东西。 　　 古早之前曾经拥有过米格-29，但后来因为实在缺乏维护保障能力，没办法伺候战机飞上天，迫不得已只能把米格-29给拆了。 　　 同时发挥极强的主观能动性，把米格-29的机头雷达装到了皮卡车后厢里，配合上中距雷达弹，当成“手搓导弹防空车”打。 　　 并且还真的取得过实战战果，配合上因地制宜、随机应变的灵活战术，把王爷的F-15都给干了下来，恐怕毛子当初发明米格-29的时候都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玩。 　　 所以有鉴于此，胡塞老哥张口要战斗机，其实仔细想想也算不得意外。 　　 再加上跟胡塞武装沟通这个事，是老牙去谈的。 　　 估计人家胡塞老哥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在跟毛子搞合作、一起整大活儿，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要点手头正缺的战斗机过来，怕是有点不大合适。 　　 并且这次的合作收益、胡塞老哥们需要承担的各种风险，也确实值这个价。 　　 再加上人家还主动放低了姿态，表示老旧战斗机也没问题，只要有、能用、不是太破，这就行了。 　　 综合各种情况思索了一通的周正随即点头、以示认可，紧接着便向老牙开口回道。 　　 “明白了，不就是战斗机吗？这事好说，没问题！” 　　 早先从伊朗人那儿淘过来的F-4“鬼怪”，现在手里可是还有一批没用上呢。 　　 这东西捂手里又不能下崽，况且短期内周正也没有更大的扩编空军需求，那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这些翻新过的鬼怪交给胡塞老哥，拿来做生意。 　　 不过，有一个问题倒是周正比较好奇在意的。 　　 “我.....不太明白，胡塞不是“抵抗之弧”的一员吗？伊朗人是他们的带头大哥，怎么不去找伊朗人解决一下战斗机的问题？” 　　 既然自己能从伊朗人这儿搞到战斗机，那胡塞为何不行呢？何况他们还是盟友。 　　 周正可不会觉得是自己比胡塞老哥长得帅，伊朗人才把战机专门出给自己，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原因。 　　 正好，老牙这边还知道其中的一些弯弯绕，倒也没做多想便向周正继续开口。 　　 “很简单，因为就算是盟友，也不会什么东西都说给就给，无限度援助。” 　　 “打个比方，我们和白俄还是亲密盟友呢，而且都是斯拉夫人。但你看到我们把苏35这样的先进战斗机给他们了吗？道理是一样的。” 　　 “伊朗人自己的空军都是瘸腿，哪儿还顾得上帮别人？退役的鬼怪战斗机好巧不巧还都被你给接盘了，那你说，伊朗人怎么给、给什么？” 　　 “......呃” 　　 有一说一，仔细一想还挺有道理。 　　 不过，这也正巧给了周正一些方便下手办事的机会。 　　 “也许......等我把战斗机给过去之后，他们可以找伊朗人要顾问学习怎么操作使用，零备件上的问题大概也不用我操心，对吗？” 　　 “嗯，你说这话没错，这倒是。” 　　 “伊朗人虽然不能直接给战斗机，但提供一些零部件供应线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伊朗人自己的鬼怪也还没退干净，尚且多得是，能维持零部件产，能再分一批出来给胡塞送过去。” 　　 “这些小事到时候就让他们自己去谈吧，不算啥大事。” 　　 “另外，我估计胡塞应该会很开心地拿到这批鬼怪，这对他们来说，可是有长远好处的大好事。” 　　 不待周正问起具体是为啥、咋回事，自说自话的老牙已经继续说道。 　　 “就算伊朗人现在没把鬼怪退干净，但早晚有一天会的，那可是上百架的鬼怪，非常大一个数字。” 　　 “对于胡塞这种情况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接盘对象。” 　　 “你现在给他们鬼怪，正好帮他们提前预习掌握一下。等到时候他们真的拿到这些量大管饱的退役鬼怪，上手难易度就会比现在简单得多。” 　　 “胡塞那帮人的眼光长远得很，别把他们当什么小角色，他们能意识到这点。所以你给他们鬼怪，他们绝对会举双手双脚赞成，这生意简直就是为你专门准备的。” 　　 确实，如果不是老牙提醒这一嘴，周正估计还得有段时间才能想到这方面。 　　 如此看来，这生意确实非常非常适合自己，几架老式战斗机那根本不算事。反正是自己以超低价格，从伊朗人那儿收破烂收来的，自己现在的富裕程度就算白给都不心疼。 　　 不过，这倒是引发了周正一些别的思考。 　　 “那未来科技船上的货呢？胡塞就没点打算吗？这可是“砸百分之百中大奖金蛋游戏”，他们难道就不心动？不想趁机分点什么花里胡哨的新潮宝贝？说不定还能中头彩呢。” 　　 周正是担心现在说不要，可能只是现在而已。 　　 别到时候一看“开宝箱开出了好东西”，胡塞那帮人又临时变卦反悔说要一部分。 　　 要是要的少还好，给也就给了，但要是要的多、或者涉及某些周正必不能给的东西，那到时候就算不翻脸掀桌子也得扯一阵子皮了。 　　 所以这种事吧，最好事先说清楚。 　　 别事后谈不到一块去，整出了“分赃不均”，把朋友处成了敌人的结果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周正的担心不无道理，反观老牙这边也是提前想到了这点，并了解了情况、做足了准备。 　　 眼下已然继续开口解释道。 　　 “这个嘛......你倒是不用担心。” 　　 “其实我也很意外，可以说完全没想到。胡塞那边对未来科技整船的高新武器装备，根本不感兴趣。” 　　 “什么？不感兴趣？！可......为什么呢？这，听上去没道理啊。” 　　 老牙这一张口，反倒是把周正给整不会了，这还没听说过明摆着大宝贝而不要的人。 　　 眼见周正的反应如自己所料，端是意想不到，未再有更多犹豫的老牙随即补充开口。 　　 “原因很简单，因为务实精神。胡塞想要的是自己能掌握得了、同时可以预期到的装备，这样才能在稳定可掌控的范围内，尽力推动他们的军事建设发展。” 　　 “举个例子，你从未来科技的宝箱里开出来一船艾布拉姆斯和布雷德利，那你说胡塞那水平，能玩得转这东西吗？他们连养T-80BV都要靠俄联邦支援，更不要说北约的顶级坦克了。” 　　 “不是人家傻，恰恰是人家聪明，有务实精神和自知之明，所以才会做此选择。” 　　 “所以，这就是你的好消息了。用“不要未来科技的装备”，来换取“最需要的战斗机援助”。” 　　 说到这儿，面带微笑的老牙已然到了该揭晓答案的时刻。 　　 “恭喜，那些未来科技装备都是你的了。不管你从船上面弄到了什么、爆出啥装备，统统归你所有，只要你能把船劫到手的话。” 　　 “另外，我会安排好飞往也门的运输机的，撤离这些未来科技装备的工作会提前帮你沟通好。当然，钱得你付，这是你的生意，运费就得你来掏。” 　　 “不过别担心，伏尔加第聂伯向来对老客户有优惠打折。这点运费比起你能收获的回报，根本就不算什么。” 　　 眼见老牙考虑地如此周全，连退路都帮自己提前准备好了。 　　 已经等不及要去把未来科技干他娘一票的周正心里痒痒，着实是小猫子抓心，这又忍不住问起了眼下的情况是否方便动手。 　　 “话说也门近海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看最近那边还有点热闹，天天导弹和无人机乱飞，新闻上整天播报，咱啥时候能动手？” 　　 “这个嘛，恐怕你得耐心忍住，再等等，因为情况现在确实有点......嗯，比较棘手。” 　　 不止是看新闻的周正这边，整天处理大量情报，并从中甄别出哪些是有效信息、哪些是不值一看的虚假与无用信息的老牙，也在长期关注着红海海域的动向。 　　 眼下被周正问起此方面的问题，感觉确实还不太妙，但估计也不会持续太久的老牙想了想，稍事组织语言紧接说道。 　　 “美国海军那边最近上强度了，艾森豪威尔号航母战斗群正在“发癫”。” 　　 “这帮二逼现在居然用210万美元一枚的“标准2”防空导弹，去拦截胡塞2000美元一架的自毁式无人机，效费比是负的上百倍，而且长期来看这种打法也根本撑不了多久。” 　　 “一艘阿里伯克上的防空导弹总共才多少？能自研自产的胡塞无人机和导弹又有多少？美国人现在不但是效费比输了个底掉，连拼消耗都拼不过胡塞。” 　　 “长此以往下去，要不了多久，最先撑不住的肯定是美国人。” 　　 “再加上航母的部署周期是有限的，导弹打光和航母部署期结束还不知道哪个先来。但不论是哪个，都足以让美国人老老实实打道回府了，不想航母又漏油漏粪的话，最好不要再妄想整超期部署的烂活儿。” 　　 “总之，时间站在我们这边，情况对咱们有利。只需要再耐心等等，稍微等上片刻就好，要不了多久，我保证。” 　　 “你等我消息就行，能动手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在那之前你得做好响应准备。” 　　 “别到时候我通知你可以动手了，你跟我说你忙的抽不开身、去不了。咱们的窗口期可能非常短暂，时间是有限的，因为说不准下一个轮换的航母战斗群什么时候会过来，在那之前必须把事情办了，要不然得拖到什么时候？” 　　 老牙的建议也是周正心中所想，确实得这么干。 　　 看来在对未来科技发动更大一轮战役攻势之前，必须先把“红海行动”这档子事给先办了。 　　 如若不然，自己正在指挥前线战斗抽不出身，老牙这边又突然说可以动手开搞了，那到时候尴尬外加下不来台的只能是周正自己。 　　 “好吧，那我就先做点“热身运动”，顺带等你的好消息。” 　　 “嗯？热身？你是打算先做海马斯那票？” 　　 闻言的周正当即点头、笑着示意。 　　 像诱捕海马斯这种不需要太长时间，即可一锤子买卖快速搞定的任务，放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利用碎片化的时间来做，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这活儿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打算就这两天动手。” 　　 “先把未来科技部队的下三路再狠狠踹上一脚，给他们屁股上点把火，让他们恼羞成怒、对我们进行报复。然后，兴许就能给俄军那边打通电话，谈谈生意上的大好事。” 　　 老牙当然听得懂周正这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不过面目表情却是有些稍显迟疑。 　　 “俘获一辆海马斯没那么容易，你真打算这么干？没别的意思，只是千万别为了这种高难度系数把自己的裤裆扯了，能打掉就已经很成功了，千万别去强求俘获，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得不偿失。” 　　 周正也知道老牙的担心是为自己好，当然不会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过这并不妨碍周正依旧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朝老牙笑眯眯回道。 　　 “赔本的买卖咱不干，等着瞧就好了。” 　　 “不过你得提前答应我，到时候我要是真把海马斯搞到手了，怎么“充分发挥议价权”这事，那可就交给你负责了，别忘了给咱哥俩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跟俄军扯皮、讨价还价这事，周正不大想过多掺和。 　　 更何况办事不能忘了把俄国人捎带上一起吃肉，便是面前的老牙。这样才能得到长期支持、实现利益捆绑共同体，才能走得更加长远，千万别因为现在势搞的大就忘了这点。 　　 被周正提出此番要求的老牙也是闻言点头，没怎么多想便答应下来，自己也能分一杯羹的好事那就有动力去做、有理由行动起来。 　　 再接下来就是行动前所需要的一些情报支持。 　　 包括但不限于博纳特控制区纵深的近况，还有未来科技部队最近在干啥等等。 　　 顺带还包括最新一期的高分光学卫星照片，也被周正从老牙这儿给顺走，带回去拿这玩意儿研究怎么给未来科技整狠活儿。 　　 和上次的任务不太一样，周正这一次打算同时启用两支部队，来协同配合行动。 　　 其中之一当然是杜克的队伍，上次的成功经验让周正看清了杜克队伍的彪悍实力，熟悉敌人正如了解自己这般的杜克最适合干这种活儿。 　　 再来就是克劳泽麾下的这支精锐瓦格纳分队，也被周正计划派去跟杜克搞协同作战。 　　 这么做当然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纯粹拼人头多的比数字大小游戏。 　　 周正能这么安排，是有现实考虑在的。 　　 既然杜克和克劳泽，要不了多久就得协同去打红海行动，那在此之前，不如先让杜克和克劳泽搞搞陆地协同配合。 　　 一来，是实战检验一下这两伙人，能不能在实战中尿到一个壶里。 　　 能在高难度的海上登船任务中默契配合，前提条件是难度更低的陆上协同配合任务得打好。这都做不到的话，也别谈什么更高难度场合了，纯扯蛋属于是。 　　 二来，周正也想借机锤炼一下两伙人的配合度。先在难度更低的作战环境中熟悉彼此、加深了解，方便日后不久到了海上好办事。 　　 打定了此番主意的周正很快行动起来，前往城郊训练场打算先找到克劳泽说事。 　　 没曾想在这里还看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熟悉身影。 　　 “加油跑起来！俄国佬，你他妈早上没吃饱饭吗！？是不是要我把你妈喊来，给你当驻场啦啦队？嗯！？” 　　 “苏卡美国佬！等我赢了要狠狠踢你的屁股，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