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未来科技翻新升级过的悍马,其空车重量已经超过5吨。 全车上下诸如动力室、驾驶舱、传动机构等,全部采用了轻质复合装甲板的额外重点防护增强,厚度超过成年男性手掌的三层防弹车窗,更是能抵挡.50BMG弹药的零距离直射。 这么一台皮糙肉厚的装甲怪物,以超过50公里的猛踩油门越野时速朝脸上创过来时,那种扑面而来的强烈窒息感是难以言喻的。 “哦——SHIT!!!” 上一秒还举枪猛射的保镖,下一秒的表情就已经惊成了“威廉尖叫”状。 任凭手中扳机扣死的P90冲锋枪狂喷火光,打在迎面创来的巨大装甲泥头车上,却只是听个响的火星直冒、毫无卵用。 嘭—— 只一眨眼的功夫,手里还攥着打空子弹P90的保镖,直接被5吨重的装甲泥头车创飞了四米多高。 整个人在半空中四仰八叉,止不住地来回打旋疯狂转圈,差不多得腾空翻转了七八圈后这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俨然是一头倒栽葱进土里,死得不能再死。 几乎与此同时,创飞一人后的悍马也猛踩刹车,紧急制动迅速停下。 顺着半开的车门缝探出枪管打提前枪开扫,边开火边踹开车门的涅雷什金飞身跃下车来,顺手结果了一名想要趁机摸上来的保镖。 也就这脚底刚一落地,正打算双手把枪先端稳的短暂空挡。 一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敌人却突然尖叫着冲上前来,看那满脸是血的样子几乎跟发疯也差不了多少,举起中刚换好弹匣的蜜獾短突作势就要抬枪开火。 “我要杀了你!去死吧混——” 嘭——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沉重的肉身便已瞪着骇人而不甘的双眼迎面倒下。 在其背后,正举着余温尚存手枪的“偷渡者”,望着已经一命呜呼的脚边尸体,徒留摇头叹息。 “还是下辈子吧,伙计。” “都解决了,除了几个投降的,你没事吧?” 被战友及时出手帮了一把,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鬼门关情形的涅雷什金倒是波澜不惊,当即回道。 “没事,汗毛都没掉一根,关键目标怎么样了?” “还活着,挂了点彩,把人押过来!” 刚刚抬手一枪帮助涅雷什金解决了敌人的副手闻令,随即回首一挥手,招呼着两名士兵就把刚刚到手的重要目标给押上前来。 “名字,说。” 望着面前这俩西装革履、细皮嫩肉,一看就明显有别于其他五大三粗保镖的家伙。 涅雷什金单凭直觉就可以肯定地说,面前这二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绝不会有错。 被涅雷什金如此发问,已经束手就擒的二人却是状态各异、反应不一。 短发浓密、卖相更好,更讨女人喜欢,看上去像是好莱坞影星多过像巨头公司高管的那位,眼下是一幅诚惶诚恐、生怕丢了小命的几近尿裤子姿态。 而一旁那位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谢顶秃驴,那就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截然相反了。 “名字?你们他妈的还好意思问名字!?加利特和斯蒂文两个杂种到底给你们灌了多少迷魂汤,给了你们多少臭钱!?你们知不知道要杀的人是谁!?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你们绝不会有机会享受那笔钱的,绝不会!公司一定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包括你们的全家! 会追杀你追杀到天涯海角,不光要杀了你还要杀你全家。 类似这样的威胁,涅雷什金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 甚至于现在一听到这话,就能想起那鼻孔朝天、张狂无度,拿枪逼自己和战友们去硬冲炮火封锁线的傻卵北约督战官。 要不是自己身手敏捷外加运气不错,早就不知道被满天乱飞的炮弹炸死多少次了。 现在想来,只恨当初逃出来的时候没亲手宰了这狗日的。 不过不要紧,当初没来得及动手无所谓,毕竟眼下有更好的机会正是时候。 嘭—— 猝不及防的一声枪响,高速出膛的北约标准5.56毫米弹头直接击穿了膝盖骨,令原本就跪倒在地的考麦克当场吃痛惨叫一声,紧随其后就侧翻着躺倒在地。 面目神情全然没了方才的张狂,只剩下剧痛狰狞。 “我——我,啊啊啊啊——该死的!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全身上下就剩下嘴硬的考麦克还在瞎比咧咧,但涅雷什金的注意力此刻却放到了近在一旁的另一个目标身上,面色诚惶诚恐的这位看上去那是明显有话想说。 “我——我叫奥布莱恩,尼斯特.布莱肯特.奥布莱恩!我是未来科技公司防务理事会非洲分会的会长,别杀我!只要别杀我什么都好说,你们提什么我都满足你们!放我走,你们会得到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报酬!” “加利特和斯蒂文给你们多少钱?嗯?说个数,我奥布莱恩给你们开双倍!三倍,三倍也可以!只要放我走,钱立刻就能到位!” “......” 涅雷什金听不懂这个六神无主到快要吓尿裤子的怂货说的话,更不知道谁是加利特、鸟人斯蒂文又是谁,这并不重要。 不过,倒是借此确认了一个有价值的关键信息。 “哦?原来你就是奥布莱恩?” “不错,起码确认一个了,那他又是谁?告诉我。” 与涅雷什金听不懂奥布莱恩所言一样,奥布莱恩这边同样也听不懂涅雷什金在扯些什么玩意儿,什么叫“原来你就是奥布莱恩”。 怎么?你们搞刺杀连目标都没确认就贸然下手吗? 想不明白是咋回事的奥布莱恩,没有再多的时间去问这些东拉西扯的东西。眼下是一门心思的只想着保命,面对涅雷什金的发问几乎是闪电式地慌忙回道。 “他是考麦克,安祖.奥沙利文.考麦克,是未来科技公司防务理事会的副理事长!是我的顶头上司!” “......见鬼了!奥布莱恩!你个蠢货在说什么鬼话,你真的以为问什么说什么就会放过你吗!?把嘴闭上起码——” 砰—— 砰砰砰砰砰—— 咔咔—— 连续扣动扳机直到击针撞空的声音从枪膛内传来。 原地清空了弹匣内剩余所有弹药后,望着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尸体的涅雷什金依旧面无表情,只顾发问。 “你都看到了吧?” “——什—什么?这——” 亲眼目睹了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的考麦克惨死面前,处在严重惊骇状态尚没回过神来的奥布莱恩,下意识地以为涅雷什金这是在朝自己发问。 然而并不是。 很快,被涅雷什金真正问及“怎么看”的无线电那头,便传来了清晰的答复。 “当然,图传信号很清楚。” “继续吧,还剩一个不是吗?干掉他,你就任务完成了,接你们回国的手续已经准备妥当了。” “......知道了。” 咔—— 按动弹匣井边的释放按钮,已经打空的轻质复合材料弹匣随即落地。 从后腰间摸出新弹匣插上,拍动机匣释放空挂,将子弹重新顶上枪膛待击发。 做完了这一切的涅雷什金,已经继续面无表情地将余温尚存的枪口,对准了面前已然瘫倒在地的奥布莱恩脑门。 “杀了你,我就能回家了。这和钱无关,你我素不相识,我也与你无仇无怨,但记住——” “下辈子别和俄罗斯人为敌,不管那是以何种形式。” “不!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我可以全部给你,你不能——” 砰—— 扣动扳机的食指没有丝毫犹豫,只一枪就精准地射在了眉心之上,将一颗大好人头生生打成了烂西瓜样。 脑容物稀里哗啦洒落一地的奥布莱恩,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自己年仅38岁,自认为事业有成、远超同龄人,并以此为傲的至尊奢华人生,以一种做梦都没想到过的死无葬身之地方式。 平日里最高高在上、最看不起填线大头兵的两个人,如今却偏偏死在了自己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劣等人”手里,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做完了这一切,从下车到眼下用时不过一分钟。 单手拎着步枪的涅雷什金不由抬头望天,长长地舒了口气。 先是俄军、后又是黑帮成员,再后来反叛投敌成填线炮灰的扯淡日子,如今看来终于算是走到了终点。 “涅雷什金,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再晚一分钟都可能出乱子,我可不想都到这一步了结果却没能逃掉。” 一旁的副手焦急催促,只是内心感叹却并未失去理智的涅雷什金闻言点头,转而立刻行动地果断下令。 “收队,全体上车,我们撤!” “收到。” “了解。” “在路上了。” 望着屏幕中经由无人机卫通天线发回的图像里,刺杀小队开始集结撤离的场景。 亲自来到老牙这边,观看完了刺杀全流程经过的周正,又忍不住看了眼分屏幕上,经由涅雷什金佩戴的实时图传运动相机,所拍摄到的考麦克与奥布莱恩两人临死前画面。 有一说一,以第一人称持枪视角,亲眼见到两个声名显赫的未来科技大佬瞬间殒命,草草死在这荒无人烟的非洲荒漠之中。 这扑面而来的强烈冲击感还是来得比想象中更加强烈。 “都结束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周正的略有感叹发问,一直都看得津津有味的老牙却是嘴角一扬。 “都结束?不,你忘了最后一步,还有一道关键程序尚未完成。” “......” 周正不是忘了,只是没有刻意去往那方面说。 因为在看过涅雷什金这队人的表现之后,周正可以肯定地说,这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填线炮灰幸存者,其技战术素养和突发情况下的临场表现,已经要好过绝大多数的瓦格纳寻常士兵了。 想想也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俄军那种程度的炮火覆盖下,天天炮弹导弹巡飞弹吃到饱,还能在坚持几个月甚至超过一年之久后,既保持神志清醒不发疯、又能带齐身上的零件完整回来的。 能做到这一点,本身就是远超常人的实力证明,有如此这般战场表现只能说不足为奇。 周正是下意识觉得,既然这帮人有如此本事、这么好用,那是否就会成为老牙“履行诺言”改变决定,不是将其用完就扔地清理掉而是留有后用的理由呢? 但事实显然并不如周正所想这般,或者说俄国人有俄国人的办事方式和信条,和咱中国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也是看出了周正尚且心存疑虑,觉得有必要再做解释一番的老牙随即补充开口。 “你肯定听过这样一句话——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现在我来告诉你这句话的另一层解释,莫斯科更加不相信叛徒的眼泪,就算哭到毁天灭地、海枯石烂也不行。” “他们或许是有些真本事,比一般人强,但那又能怎样呢?” “叛徒就是叛徒,叛徒就是垃圾、渣滓、狗杂种的综合代名词,他们完全配得上这世间的一切骂名,因为他们本就如此。”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同时被交战双方看不起和憎恨。这种渣滓活着就连蝼蚁都不如,他们是最活该去死的一类人,以至于没有之一。” “即便下场可悲,但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所有成年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动负责。一切早在他们选择投递叛国,把枪口对准昔日的同胞战友时就已经注定了。” “他们本就该留在顿巴斯当生物肥料,这就是他们唯一的宿命。” “我只不过是在他们变成肥料前将他们物尽其用,本着人道主义,让他们能死得其所一些而已,毕竟这是他们的愿望。我们俄国人在废除死刑之前,还是尽量会尊重死刑犯的临终遗愿的,现在也一样。” “所以他们反倒该谢谢我,而不是抱怨我,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就让普里戈津代我聆听他们的忏悔,如果真有的话。” “......知道吗,我感觉你不太适合干情报这行,准确说是有点浪费才华了。” “嗯?” 一听这话来了兴趣,仍旧面带微笑的老牙随即向周正回问。 “那你说,在你看来,我适合干什么?” “干‘杀戮哲学家’,这行才适合你。没有这行不要紧,可以专门为你开辟新赛道另起一行,你就是那个在空无一人的赛道上纵情狂奔的男人。” “哈哈——” 话说至此,已经是老搭档的周正与老牙情不自禁地都笑了。 就着这玩笑话继续往下唠两嘴的老牙又补充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在我看来,这是我们俄罗斯人天赋艺术性的体现。” “你看,我们在被炮火封锁的红军村战壕里歌唱先烈,在残垣断壁间的阿尔乔莫夫斯克废墟里拉一曲柳拜的《为了你,祖国母亲》。” “我们的敌人将我们描述为只知野蛮杀戮的兽人,但如果这也算兽人,那么那些108种性别怪物满地乱跑,和上男厕所撒泡尿都得捂着屁股防偷袭的贱种,又算什么呢?” “这他妈就叫文明?那不好意思,我情愿我自己被归类于‘野蛮兽人’。” 也就周正和老牙唠嗑闲聊的这会儿功夫,屏幕画面中又有了新的变化。 只见已经集结撤离的涅雷什金小队集体上车完毕,全部三辆悍马车开始按预定计划路线返回,向着第一撤离点直奔而去。 见此情形,既来了兴趣也差不多该动手了的老牙随即一问。 “猜猜会是什么方式结束这一切?” “......不知道,也没想过,等你表演呗。” 周正的回答很是干脆,抬手一指屏幕画面的老牙亦是相同。 “一场华丽的焰火,缓慢而痛苦的死去不适合他们,起码该给予他们应得的奖励。” 说完,不待周正搭话,兀自拿过键盘的老牙已经悄然开口。 “来,按K键。只要轻轻按下去,焰火就会升起,如果你乐意的话。” “......” 像游戏里那样轻轻按一下键盘,就能直接发送满满三车人原地起爆升天。 周正是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但这也并不令人羡慕憧憬。 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自己亲自动手必要的周正,基本未做犹豫便缓缓摇头。 “不,这是你们俄国人的家务事,与我无关。毕竟我只是个‘冒牌货’,这你是知道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拿你没辙,那好吧。” 本就没指望能让周正亲自动手,顶破天就是多此一嘴、随便试试。 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时候,老牙也绝不会含糊,随即便将键盘拿回到了自己面前,同时再次按下了一旁桌上手机的语音通话键。 “下辈子别做叛徒,伙计们,记得把本事用在正向上,去到那边后代我向普里戈津问个好。” “......” 不知为什么。 当坐在车内的拄着枪管的涅雷什金,透过耳边的无线电耳机听到这话时,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与愤怒,唯一有的就只是平淡与波澜不惊。 就仿佛一切都在一开始的意料之内一样,也包括接下来可以预见的即将发生之事。 “靠!我他妈受够这感觉了!这些北约狗不过如此,亏我在特别军事行动前那么膜拜信仰他们,这该死的媒体认知战究竟还骗了多少人?” “嘿,别抱怨了,想点好事,起码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儿子,但愿他不知道我干过的蠢事。” “那你最好祈祷点别的,比如说你老婆没跟别的男人跑了,哈哈哈!” “去你妈的苏卡,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不列!” “......” 车内的战友们有说有笑,唯独涅雷什金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靠着车窗,两眼无神地凝视着如幻灯片般不断掠过的沿途景色。 这一刻,仿佛自己的一生都在眼前重现,曾经熟悉的一幕幕都在倒放回忆。 “我们已经失去了唯一可以指望的容身之所,这人世间再无片土是容得下我们灵魂与肉身的。” 如果可以选择墓志铭,将怎样的文字刻在自己的墓碑上,那么这便是已经明白了一切的涅雷什金的选择了。 只可惜不会有墓志铭,甚至连墓碑都不会有。 叛徒的最终下场就和刚刚被他们亲手杀死的敌人一样,永永远远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滴—— 轰隆—— 三辆高速狂奔的悍马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起爆,冲天而起的爆炸火光腾上足足二十多米的高空,足见这爆破的当量之大、炸药量之足。 毕竟,这是一台空重就超过5吨的大车,有的是空间和浮动重量可做手脚,拆除其中的一部分再换成爆炸物根本不算是事。 行动现场的实时图传信号、行动开始的命令下达、指挥通讯信号交互,都是由天上的那架升级版见证者-129察打一体无人机接收,通过机载卫通天线直达天际再回传给大后方的。 而眼下的炸药起爆遥控信号,也是由这架见证者-129通过卫通天线从后方接收,再下行传达给每一部悍马车上的信号接收器的。 正所谓起点与终点殊途同归,老牙最终选择以这种形式,以一切尽在掌握与预料之内的方式,用三车提前预装好的遥控炸弹做了最后的谢幕收场。 “舞台已经搭建好,荧幕也已布设完毕。” “接下来,就看未来科技和博纳特,如何给我们带来一出精彩至极的表演了。” 未来科技也好、博纳特也罢,这对天生绝配的卧龙凤雏,这会儿可都不知道自己正被敌人惦念记挂着。 最主要也最炸裂的莫过于是未来科技这边,在刚刚接到那吓死人的突发消息后,最先绷不住的,还得是作为非洲分部一把手的行政长官加利特。 “什么意思?我问你‘副理事长可能涉及刚刚的突发交火’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现在人在哪儿!?怎么个涉及法?你他妈的倒是给我说人话,说啊!!!” 被加利特越说越上头的近乎嘶吼式发问,震得耳朵生疼外加大气都不敢喘。 正当俩腿都有些发颤的年轻男秘书,搁办公桌前面对震怒的加利特不知所措之时,身后的办公室房门忽然被一道疾驰而来的身影一把推开。 “加利特,我们有麻烦了!出大事了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