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说我要跟阿尔西姆家套套近乎？” 　　 老牙这番话倒是给了周正些启发，确实老阿尔西姆对自己的态度不错，可以考虑作为一个突破点做些什么。 　　 比起那个让人不怎么舒服的库尔巴洛夫中将，周正还是更倾向于跟年纪更大、态度更好的老阿尔西姆多唠唠嗑。 　　 起码人家不会嘴巴一张，不是找事就是给你整活儿。 　　 想到这里，对老牙的提议报以认同的周正随之回道。 　　 “嗯，我留意一下吧，看看接下来有没有这方面的机会。” 　　 “是得发展个关系不错的俄军大官当朋友，老阿尔西姆这选择还算不错，以后真有事情要办还用得上人家。” 　　 话说了一圈又溜回到生意上说事，觉得伊朗这档子生意还是有必要再跟周正补充下，又寻思了些细节的老牙随即开口。 　　 “可以的话其实我也不想催你，但伊朗这生意拖延不得。” 　　 “伊朗人现在已经到了要签单落实阶段了，其余各方面的事项不是已经谈成、就是谈得差不多了。老板给争取来的机会还是得重视一下，你得尽快抽出时间来去把剩下的事情搞定。” 　　 “只要生意谈成，单子签订，剩下收尾的活儿就都交给我来做，你也可以回来继续干你该干的事。” 　　 老牙能说这话，于周正而言并不算意外。 　　 这种眼看就要谈成的生意，你拖得、客户拖不得，没理由在边边角角的事情都已经谈妥，只差最后签字敲定时久拖不决，伊朗人那可是指望着这些新玩意到手要用呢。 　　 好在博纳特和未来科技这对“狼狈为奸”，自打上次被击退、输了基祖城战役，让赶回北方之后，实力大损之下变得老实了许多。 　　 从安德罗那边反馈的情况来看，起码是目前，无论未来科技亦或是博纳特的部队，都没有太大的动静，更没有对基祖城重新发起攻势的意思。 　　 但战场上没动静不代表私下里没行动。 　　 知道安德罗能了解到的信息有限，想要再补充印证一下的周正随即朝老牙发问。 　　 “去当然没问题，只要不是战事火烧屁股了我就都能抽得出时间。” 　　 “但是未来科技和博纳特那边最近的情况怎么样？安德罗说战场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博纳特和未来科技老实得跟猫似的，我总感觉这里面好像有啥地方不对劲，你这边知道什么吗？” 　　 大抵能猜到周正会在意这方面的事。 　　 毕竟如今的地盘可是周正亲自上阵、指挥战斗，一刀一枪一点点打下来的，再被敌人给打回去，把地盘丢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大的代价才能重新拿回来。 　　 一直都在关注这方面，亲自搜集相关情报整理信息的老牙，如今也有一个完整的汇总可以告诉周正、随之开口。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未来科技一直在想法设法增调援军，人员和装备都有，当然，主要是装备居多。” 　　 “你之前的思路是正确的，打掉那些远涉重洋而来的重型武器装备，确实对未来科技部队影响很大，就算他们有足够的人员也没办法尽快有所行动，得人等装备。” 　　 “新运到的装备里又是以重型武器居多，我这边整理了一份情报汇总，详细情况都在里面，你可以先看看，有问题咱们边看边说。” 　　 说着，老牙随即从一旁的办公桌上顺手拿来平板电脑，简单划拉两下后，便将之递到了周正面前。 　　 将之接过并开始翻阅的周正，很快就看到了一张张照片呈现在眼前。 　　 清晰度不一、拍摄设备各不一样、拍摄的专业性也是大不相同，有些好有些坏。 　　 大概能猜到这些照片是咋来的周正不禁开口发问。 　　 “你雇的线人拍到的？” 　　 “是，与其说是线人，不如说是悬赏任务。只要你出价够合理、愿意掏钱，有的是人帮你拍这些照片，甚至包括某些博军士兵也愿意接点私活儿挣外快。” 　　 “他们可不管什么博纳特和安德罗的恩怨情仇，也不在乎未来科技有多大牌，只在乎自己能到手的票子有多少，这种人简直是我的最佳合作对象。” 　　 一边听老牙侃侃而谈，一边继续翻看着平板电脑里的照片。 　　 其中的拍摄场景各异，但核心内容都是一致的，便是那些要么出现在公路上、要么被拖在板车上，还有些则是在码头卸货当中的重武器。 　　 除了有已经见识过的老朋友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以及布雷德利步兵战车外，真正让周正感兴趣的还是一个颇为熟悉的新面孔——M109“帕拉丁”自行火炮，美国陆军同款的现役装备，在照片中正被码头起重机从货轮上吊装落地。 　　 “自行火炮？有两下子，看来他们也知道单靠自行火箭炮解决不了问题了。” 　　 因为对战场形势的估计不足以及对敌军的误判，未来科技部队先前投入进来的部队其实挺有问题的。 　　 明明是“艾布拉姆斯+布雷德利”这种美军重型装甲旅级战斗队的顶级配置，但在陆地支援火力这块却是严重的畸形不良。 　　 只配备了规模估计是一个营的远程火箭炮，打了一轮自以为“秒杀全场”，实际没卵用不说还“痛击友军”的白磷弹，然后就急吼吼地冲了上来，被一顿胖揍、爆了一地的装备。 　　 这种行为从严谨的军事学角度看，就挺奇葩甚至是魔怔的，是战场上的投机主义和冒险主义，而且很严重，比特别军事行动初期的俄军还要俄军。 　　 但如果换个角度去想，以西方白人那自视甚高、谁谁都看不起的一贯尿性。看非洲大区的这些黑叔叔武装力量，估计甭管是哪家的，看上去就都跟看猴子猩猩差不太多。 　　 指望这些人能拿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态度，去对付他们眼中的“低等生物”，那显然也不现实。 　　 类似于“大炮一轰，坦克一冲，各路黑猩猩立刻作鸟兽散”的场面，在未来科技那帮杂碎眼里看来，完全可以是合情合理没毛病的。 　　 这也就解释了未来科技部队为什么在建制不完整，装备体系不健全的情况下，就急吼吼地贸然出击、发动进攻，结果首战就吃了大亏、给周正送了个大礼包。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了，痛定思痛的未来科技现在已经做出实际找补。 　　 开始“吃一堑长一智”地补全过去的轻敌大意和不足之处，看起来还不傻，起码没有记吃不记打，这些补齐装备体系短板的M109“帕拉丁”自行火炮便是证明。 　　 “别把这些自行火炮当什么老掉牙的玩意儿看，外观上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实际内在肯定和我们所能了解到的东西有所不同。” 　　 在周正思量着未来科技部队这些奇葩事，以及后续应对计策的同时，拿起另一台平板电脑开始比划的老牙也在做进一步说明。 　　 “我查了查这款自行火炮的情况，发现这既不是美军现役货，也不是未来科技从美国海军陆战队，或者什么其它美军单位那儿搞到的接盘货，跟之前的M1A1 FM不一样。” 　　 “它们是未来科技从美军的装备坟场里回收来的老型号M109，起码曾经是。” 　　 “未来科技在从坟场里拖出这些破烂后，做了一通大刀阔斧的翻新改造和升级。为其更换上了最新型的52倍口径155毫米主炮，还装配上了美军现役M109都没有的自动装弹机，黑叔叔人肉装弹机惨遭淘汰下岗，其它的火控系统和信息化升级当然也一并做了。” 　　 “就和之前你已经了解到的情况一样，这种新型的自行火炮，是未来科技目前主推的“未来重型装甲旅级战斗队”项目的一部分。未来科技在试图将公司旗下的主流陆战装备打包在一起，捆绑兜售给那些神经兮兮的东欧客户榨取利益、赚更多的钱。” 　　 “一次性卖出至少一个旅的陆战装备，最好是能一口气把整个东欧未来十几年的军费全部掏空，再将其防务体系攥在手里实现深度捆绑，实现经济与政治上的双赢。这也是西方在背后煽风点火，积极策划推动这场东欧战争的重要目的之一。” 　　 “说回装备本身，这种升级过的新型自行火炮是M109X FM。“X”是项目代号，“FM”是未来模组的缩写，上次在阿布扎比防务展上被未来科技展示过模型方案，听说感兴趣的客户还不少，而且你猜猜这玩意儿单价卖到了多少？” 　　 周正大概能猜到但凡是未来科技出品，性能上是不是精品那不好说，但至少这价格一定是“精品”。 　　 听到老牙的发问，周正稍微寻思了一下，随即便给出了个试探性的回答。 　　 “5000万美元？” 　　 一个冷知识是，其实主战坦克在陆战装备体系里都算相对便宜的玩意儿，哪怕是信息化三代车也相对而言不算贵。 　　 真正贵的，是那些跟坦克打配合的大号陆战装备，什么自行火炮、野战伴随防空车、信息化指挥车等等，价格通通都在主战坦克之上。 　　 论身价，坦克其实只能算现代陆战装备体系里的弟弟。 　　 也正因如此，考虑到未来科技整出来的那M1A1 FM，售价就已经飙升到了3800万美元，1辆的价格抵得上5辆俄军的T-90M、贵的离谱。 　　 周正觉得这未来科技自行火炮的价格，肯定只高不低、更加昂贵。 　　 寻思着5000万美元应当是个相对合理的数字，随即报给了老牙，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而得到的回答只是老牙神秘一笑的无言摇头。 　　 “那......6000万？” 　　 意识到自己猜的不准，大概率是猜低了的周正再次报上一个价格，得到的却依旧只有老牙保持微笑的无言摇头。 　　 “靠，这他妈到底有多贵？6000万都打不住，难道得7000万？” 　　 这一次，老牙倒是没有再继续摇头。 　　 “准确来说，是7281万，还有零有整，这是未来科技在阿布扎比防务展上给出的官方参考售价。” 　　 “实际呢？这7000多万只是单车单系统，自行火炮这种东西你也知道，不是单打独斗。配套的炮兵指挥车和弹药输送车都是钱，这些都不包含在这7000多万里，得另行采购。” 　　 “要是把这些东西都算下来，再把采购总价均摊到每一辆自行火炮上，未来科技这破玩意儿的价格已经接近1亿美元。” 　　 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随手往茶几上一丢，兀自摇头的老牙现在只剩吐槽骂娘。 　　 “靠！他妈的一亿美元的自行火炮，你敢相信吗？这帮美国佬真是他妈越来越离谱了，先是一亿美元的无人机、现在又是一亿美元的自行火炮。” 　　 “接下来呢？是不是还有一亿美元的装甲车？或者一亿美元的补给卡车？” 　　 “你可能觉得咱俩赚钱快，但跟人家这价格一比，你我兄弟二人简直像大街上乞讨要饭的。” 　　 “你忙前忙后跑了这么久才赚了4个多亿，我分到手的钱还不到你的零头，可结果呢？人家卖几辆自行火炮就把咱俩都秒了。论抢钱，美国佬才是专业的，咱们这都算人道主义武器援助了。” 　　 “......” 　　 有一说一，确实。 　　 不止是老牙觉得离谱，周正现在的感觉也差不了多少。 　　 按体系价格均摊来算，高达一亿美元一辆的自行火炮，啥概念？ 　　 光扯出来一个炮连就得砸进去十几亿美元，说抢钱都有点形容不恰当了，这他妈的是刮宫啊。 　　 怎奈美国佬搞出来的这“一亿美元购”，还真就有冤大头愿意买。 　　 美军首先下单、三哥紧随其后，都有MQ-9无人机这例子摆在这儿了，再去质疑这一亿美元一辆的自行火炮卖不卖的出去，好像也没啥必要。 　　 “好吧，贵就贵，无所谓的事。甚至越贵越好，越贵才有缴获的价值。” 　　 将手中的平板电脑往桌上一撂，已经从惊讶中恢复了不少的周正继续说道。 　　 “我只希望这玩意儿能贵的物有所值，别纯纯只是个为了骗钱而搞出来的垃圾项目。” 　　 “这些玩意儿的价值越高，到时候我弄到手里的收益也就越大。俄军也好、伊朗人也罢，喜欢这玩意儿的客户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愁脱不出手。” 　　 单从纸面情况来看，这M109X FM还确实挺高端。 　　 52倍径155毫米主炮和自动装弹机这种东西，是美军现役的M109系列都没有的高端配置，这也就注定了这M109X FM的下限不会太低。 　　 至于上限，那真不好说。 　　 毕竟，美国军工复合体近几年来搞出的很多新项目，不说一坨狗屎，起码也得是狗看了都摇头。 　　 造航母造成了全世界乐子人看笑话，造隐身战机造成了各种召回和紧急停飞接连不断，时不时还缺氧迷航摔海里去喂喂龙王爷。 　　 就连波音造个加油机，都造的加油仓里臭袜子和用过的避孕套满地，细节上更是不忍直视，美军登机检查后直接拒绝验收、打回重造。 　　 造出来的东西贵就不说还品质堪忧，这不是美国某家军火商的个例，而是现如今美国军工业上至造船厂、下至弹药厂的普遍情况。 　　 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也是制造业垮塌、工业空心化的应尝恶果，没什么好意外的，确实是美军和一票美式装备用户的“福报”。 　　 有鉴于此，周正并不敢现在就妄下定论，说未来科技这一亿美元的自行火炮就真的物有所值，有对得起一亿美元价格的实际性能。 　　 这毕竟是美军还没采购，国外用户也尚未下单的推销产品，是骡子是马还得实际上战场溜溜才知道。 　　 估摸着未来科技也是打的这方面的主意，想通过一场华丽的武力展示，来证明自家的最新产品绝对物有所值、以此促销。 　　 这样的任务自然毫不意外地落到了未来科技公司部队的头上，给公司产品做实战宣传、以战促销，本就是这支特殊部队成立时的既定使命之一。 　　 暗暗记下了这金贵玩意儿的周正不敢太过掉以轻心，即便其未知性能得打个问号，也还是得重视起来。 　　 太过轻敌可能就得尝到和未来科技部队首战惨败一样的恶果了，这可不是周正想要的。 　　 当然，除了未来科技从本土发货，新近运来补充的这批装备外。 　　 之前一些已经被未来科技运到博纳特地盘上，但却未在战场火线上被目击到的装备，也被老牙新搜集到的情报所证实、留下画面。 　　 就比如眼下正被周正絮叨的这玩意儿。 　　 “上次吃到那火箭白磷弹的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东西打过来的，当时还以为是M270这种老东西来着，没想到居然会是M142类似物。” 　　 M142远程自行火箭炮，美国陆军的现役主力装备之一。 　　 比起装备编号，其还有一个名字更广为皆知，叫做“海马斯”。 　　 周正手里这照片中的东西，准确来说跟海马斯还并不完全一致，似是而非的东西，在多处细节上都有所不同。 　　 但起码能够确认这东西就是远火无疑，同时也由此意味着其缴获价值必不会低，唯一的难题在于如何把这玩意儿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