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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奔赴使命

   黎忆昔乘坐着轮船缓缓地离开了洛川,那滔滔江水似乎在诉说着离别的愁绪。经过一番辗转,她又登上了火车,一路上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引起敌人的注意,成功地避开了敌人设下的重重封锁线之后,她终于抵达了赤区的边界。    一下火车,黎忆昔便敏锐地察觉到此处的氛围异常紧张。车站上人头攒动,但却四处可见巡逻的官兵,他们手持长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不仅如此,就连出站口都有官兵严密把守,对旅客们的行李逐一进行仔细检查。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黎忆昔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心中的紧张感愈发强烈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来。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车站公共卫生间上。正当她准备朝着那个方向迈步而去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毫无征兆地伸过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还没等黎忆昔反应过来,那个人便拉着她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冲进了卫生间里。    黎忆昔惊恐万分,试图用力挣脱对方的束缚。然而,就在她即将挣脱之际,那个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这时,黎忆昔才得以看清此人的模样。只见他身着一身朴素的粗布麻衣,衣服上甚至还打着一个显眼的补丁。那头乱蓬蓬的头发仿佛许久未曾梳理过,上面沾满了灰尘,而那张脸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唯有那双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就在黎忆昔惊魂未定之时,那个人抬起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微笑着说道:“你就是黎忆昔吧?”    黎忆昔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瞬间提高了警惕,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般,稳稳地向后退了一步,与面前之人迅速拉开一段安全距离。而那个人见到黎忆昔沉默不语,并且对自已充满如此强烈的防备之心后,脸上竟然没有露出一丝恼怒之色,反而仍旧笑容满面地开口说道:“小姑娘,你应该就是黎广真的闺女吧?嘿哟,你这模样可真是跟你爹长得太像啦!想当年啊,我跟老杨那可是争着抢着想要抱抱你这个小宝贝儿呢,哈哈哈哈哈……”    黎忆昔听着这人嘴里说出的话语,仿佛他真的与自已的父亲以及杨叔关系匪浅,但即便如此,她内心深处的防备之意也并未因此减少半分。只见她秀眉微蹙,美眸紧盯着对方,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问道:“你当真认识我爹和杨叔?”    “那是自然!”那个人一边回答着黎忆昔的问题,一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像是在确认是否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待确定周边环境暂时安全之后,他才缓缓伸手入怀,动作轻柔且神秘地掏出一块精致的怀表来,并将其递至黎忆昔眼前让她观看。    就在黎忆昔尚处于思索此人究竟意欲何为之时,突然耳边传来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太晚了,该回家了。”然而正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令得黎忆昔整个人都为之一震,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心欢喜与激动之情。因为在临行之前,她曾在高裁缝那里得知此次与组织接头时所使用的暗号便是这句——“太晚了,该回家了。”    当看到黎忆昔那惊喜万分的表情时,那个人心中便立刻明悟过来——她已然认出自已这位同志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怀表重新放回到怀中,然后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我叫江峻,就是那个‘崇山峻岭’的‘峻’字,按照辈分来说呢,你理应称呼我一声江叔叔才对哟。”    听到这话,黎忆昔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甜甜地叫道:“江叔叔!”这声呼唤宛如春日微风中的夜莺啼鸣,清脆而动听。    江峻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那笑容仿佛能够驱散周围所有的阴霾与黑暗。每当他展颜一笑之时,就会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犹如夜空中闪烁着的点点繁星般耀眼夺目。    “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江峻满意地夸赞道,接着继续向黎忆昔交代着当前的情况,“眼下外面到处都是白区的官兵正在进行严密的搜查,所以等会儿你就紧紧跟着我一起走吧,咱们组织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人手接应。”    黎忆昔目光坚定地望着江峻,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乎,江峻自然而然地接过黎忆昔手中的箱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走去。他始终保持着与身后的黎忆昔仅一步之遥的距离,稳稳地充当着领路人的角色。    此时此刻的车站内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们摩肩接踵,喧闹之声不绝于耳。然而,江峻却好似轻车熟路一般,熟练地带着黎忆昔在人群之中左拐右绕。经过一番周折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白区官兵设置的检查队伍后方,并老老实实地排队等候起来。    黎忆昔紧紧地盯着旁边那支队伍中的官兵,他们一个个面容冷峻、神情严肃,看起来十分凶狠和粗鲁。这让黎忆昔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心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队伍逐渐缩短,眼看着就要轮到他们接受检查了。就在这时,黎忆昔突然发现身旁的江峻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地朝着前面那位负责检查的官兵做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手势。只见那位官兵在接收到信号后,面无表情地随意将黎忆昔的行李打开,但仅仅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里面叠放整齐的衣物之后,便又如无事发生一般迅速合上,并随口说道:“走吧。”    听到这句话,江峻立刻提起行李箱,带着仍有些惊魂未定的黎忆昔快步离开了检查站。在经过那名官兵身边时,黎忆昔忍不住抬起头来,好奇地向对方望去。而此时,那名官兵似乎心领神会般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开始检查后面旅客的行李。    就这样,黎忆昔一路紧跟着江峻,直到两人彻底走出了车站。然而,由于一路上都没有合适的时机开口询问,所以对于刚才那名官兵的奇怪举动以及他与江峻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黎忆昔始终满心疑惑。    没过多久,江峻就领着黎忆昔缓缓地踏入了城中的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馆。刚一进门,那热情似火的老板娘便如同春风般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亲切地与江峻打起招呼来。江峻亦是微微一笑,礼貌而温和地回应道:“这不是我家侄女嘛,今儿个从外地回来啦!”    老板娘闻言,目光立刻转向了站在一旁亭亭玉立的黎忆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欣喜。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黎忆昔,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呀呀,真像,真是太像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哟!”    黎忆昔见状,落落大方地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婶婶好。”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老板娘听后更是喜不自禁,笑得连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但她很快便想起自已还有要事在身,赶忙收敛起笑容,对黎忆昔说道:“来来来,姑娘,快跟眉婶到后面来一趟。”说着,便拉起黎忆昔的手,朝着茶馆后面走去。    两人穿过热闹喧嚣的前厅,来到了老板娘位于后院的卧室。只见眉婶熟练地打开衣柜门,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最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衣物。那件衣服看上去虽然也是粗布麻衣制成,但却明显比江峻的衣物要精致许多,而且上面竟然没有一个补丁。    眉婶将衣服递到黎忆昔面前,眼中满含关切地说:“姑娘啊,你先把这身衣服换上吧。等会儿咱们还要出城呢,穿着这件衣服才不会太过引人注目哦。”    “谢谢眉婶。”黎忆昔乖巧地应道,然后便开始听话地更换起了衣服。只见她动作轻柔而迅速,不一会儿就将新衣服穿好了。这时,眉婶方才从门外再次走了进来。    走进房间后,眉婶先是微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已经换好衣服的黎忆昔,随后走到她身后,准备帮她换一个发型。黎忆昔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眉婶摆弄自已的头发。    眉婶熟练地将黎忆昔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长发分成几股,然后慢慢地编织成两条精致的麻花辫。在编发的过程中,她还时不时地轻声与黎忆昔交谈起来:“你父亲和老杨最近身体怎么样呀?”    黎忆昔微微侧头,透过面前的镜子看向正专注于给自已编辫子的眉婶,回答道:“他们两个都挺好的呢,平日里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打部分时间都喜欢一起喝喝茶、下下棋。”说话间,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镜中那个雍容华贵且美丽动人的女人身上。    听到黎忆昔的回答,眉婶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很快就将两条麻花辫编好了。接着,她轻轻拍了拍黎忆昔的肩膀说道:“老黎和老杨这两个大男人,能把你教养得如此知书达理、乖巧懂事,真是不容易啊。”    “谢谢眉婶夸奖。”黎忆昔站起身来向眉婶道谢    眉婶客气的摆摆手,和黎忆昔来到前厅里,目送黎忆昔和江峻离开。    当黎忆昔快要走出房门时,身后突然传来眉婶充满感慨的声音:“这孩子,长得可真像她娘啊!”听到这句话,黎忆昔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向前迈去,最终消失在了眉婶的视线之中。    黎忆昔与江峻二人并肩朝着城外缓缓行去,一路上沉默不语,气氛略显凝重。当他们快要抵达城门口时,远远地便瞧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官兵正在盘查过往行人。只见那些官兵一个个神情严肃,手持长枪,如临大敌般仔细检查着每一个人的行囊和身份。    江峻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若是被这些官兵发现端倪,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拉起黎忆昔的手,轻声说道:“跟紧我,别出声。”说罢,便带着她在人群中东躲西藏、左拐右绕起来。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周旋之后,两人终于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所有官兵的视线,成功踏出城门。然而,此时的他们并没有丝毫松懈之意,依旧脚步匆匆地继续前行。    出城后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黎忆昔循声望去,只见一辆破旧的驴车正慢悠悠地朝这边驶来。驾车之人乃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身穿粗布衣裳,满脸皱纹,但眼神却格外慈祥。那辆驴车上堆满了各种新鲜蔬菜,显然刚刚从城里卖完菜准备返家。    江峻见此情形,连忙快步上前拦下驴车,并向老爷爷说明来意。老爷爷听闻后欣然答应让他们搭乘自已的驴车一同前往九龙山。就这样,两人坐上了驴车,随着车轮的滚动一路颠簸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驴车终于停在了九龙山的山脚下。黎忆昔和江峻谢过老爷爷后,便下了车开始踏上登山之路。由于近日连降暴雨,山间的小道变得异常泥泞湿滑,稍有不慎就可能滑倒摔跤。    对于经常奔走山间的江峻而言,这样的路况自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对于从未在山上长久活动过的黎忆昔来说,却是一项巨大的挑战。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行走着,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十分吃力。江峻见状,不时放慢脚步等待她跟上,每逢遇到特别难走的路段,更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拉住她,关切地问道:“这座山上布满了我们所设下的陷阱机关,唯有这条小道还算安全,只是路不太好走。你还行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黎忆昔听后,倔强地摇了摇头,一边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喘着粗气回答道:“我可以的!咱们继续走吧……”说着,她紧紧扶住身旁一棵粗壮的树干,稍作喘息调整之后,又咬咬牙奋力向前迈去。    “可以先休息一下,等我们到组织,太阳也快下班了。”江峻随手摘了片较大的叶子当做扇子给黎忆昔扇扇风。    两人又走了许久以后,太阳渐渐要落山了,终于,黎忆昔第一次踏入了日思夜想的赤团的营地!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微微一愣,原本以为这里被白区封锁,经济条件严苛,会是一片荒芜与混乱,但刚踏入九龙山营地,黎忆昔就感受到一股热烈而质朴的气息扑面而来。战士们有的在训练,有的在修补工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坚定的神情。    江峻将黎忆昔带到一间简陋但整洁的屋子前,屋内走出一位表情严肃却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接头人向其敬礼并说道:“师长,这就是上级派来协助我们的黎忆昔同志。”    师长紧紧握住黎忆昔的手:“欢迎你,黎同志,我们这儿条件艰苦,但大家的心都是火热的。”    黎忆昔也激动的回握住师长的手“谢谢师长,这里条件虽然艰苦,但是我们大家革命抗战的决心确是沸腾的!”    师长欣赏的点点头,只听一道声音响起,先闻其声“好!不愧是黎广真的女儿!不愧是老杨带大的孩子!”    只见里面走出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顾师长!这可是个好苗子啊!”    “不错!”顾师长赞成道“参谋长你好好安排小姑娘,不然那天老黎和老杨上山来了,能给我生吃了,到时候江峻也拦不住啊哈哈哈哈”    “那是自然了!哈哈哈哈”参谋长和江峻也都忍俊不禁    “师长,组织让我带的药品,我都安全带到了。”黎忆昔    参谋长打开江峻手里的皮箱,拿开上面掩人耳目的衣服,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急救特效药,参谋长和师长心中更加欣赏黎忆昔了,参谋长“太好了,有了这些特效药,受伤的战士们就有救了!”    顾师长请黎忆昔他们进来坐下休息一会,趁着黎忆昔喝茶休息的时间,参谋长铺开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着周围的地形以及国党军据点分布。“黎忆昔同志,目前形势严峻,国党军加强了对这片区域的控制,各个据点之间相互呼应,火力交叉覆盖,我们正面作战极为不利。”参谋长面容凝重地说道。黎忆昔认真地看着地图,眼神坚定。    “所以,我们必须采用灵活多变的游击战术。你之前在延安接受过专业训练,经验丰富,组织决定任命你为小队长,带领一支小队开展游击战。你们的任务是破坏敌人的补给线,打乱他们的部署,配合主力部队作战。”参谋长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黎忆昔站起身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请顾师长,参谋长放心,我定不辱使命!”    参谋长拍了拍她的肩膀:“队伍已经挑选好了,明天集合熟悉一下。今晚好好休息,熟悉下队员的资料。”    黎忆昔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斗志,她知道,属于她的战斗即将打响。    简单吃完在九龙山根据地的第一顿晚饭后,来到组织给黎忆昔准备的房间,黎忆昔简单洗漱一下躺在床上,这个床是由山上的竹子制作的,有些小的双人床,翻身的动作稍大一些就会发出“吱吱”声。    接连几日高强度的紧张,和连续的奔波,让黎忆昔放在床上就犹如一滩烂泥不想再起来了,疲惫感也如浪潮一般袭来,来不及思考更多,黎忆昔就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洛川城,魏莱还在桌案前握着钢笔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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