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种子”
“别这么说,大卫!想想我接下来将要承担的风险,要在那些残忍的日本猴子手中夺回一个重犯。 哦,该死,这些麻烦和危险大部分都是英国人和你们法国人造成的!” 程默开始有些烦躁的抱怨着。 “好吧,这么大的数目,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会和上面请示的!” 大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肥硕的屁股又跌坐到沙发上。 “没关系,你们慢慢考虑吧,反正我现在还没有成功的把握,如果你听到那人被解救成功的消息,可以到沪市打这个电话找我!” 程默低声说出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带着自已的人径直告辞离开。 “许科长,你看,就是哪里?” 冯运修,这个本该在历史上此时牺牲的人物,在程默的干预下,莫名其妙就成了许磊拯救的第一批骨干。 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所以对天津的大街小巷最为熟悉,因此收集地点路线信息的任务,许磊就带上了他。 顺着他刚才指的方向看去,耳中传来冯运修的解释声:“对面就是维多利亚路,这里是离日本人控制区最近的地方。 往前不远,就是日本特高课下属的大经路特别警察署。之前程锡庚案被抓的四名军统成员,当时就被临时关押在这里。” 这件事当时闹得可谓人尽皆知,当时还引起了全球瞩目的“英租界危机”,在英国人拒绝了日本方面的引渡要求后。 日本人随即派兵封锁了英租界,还要求所有进出英租界的人员都要脱光衣服,让英国人在全世界面前丢尽了颜面。 时任英国首相张伯伦立刻向议会提交了对日本的经济制裁案,但随着德国拿下波兰,一切都改变了,形势急转直下。 因此,天津站遭遇差点覆灭的危机,也不光是因为王天木的倒戈,和国际形势突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大经路警察署的兵力配置,你清楚吗?”许磊皱眉问道,对面地形开阔,又被日英双方分别设立了检查站。 在这里动手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且极易遭到双方的联手打击。 “知道一些,哪里在年初的时候,被日本人当成了对付租界内抵抗组织的前哨, 除了以前的警务人员,还增加数十人的特高课特工以及两个小队的日本宪兵! 武器方面也得到了加强,有两辆加装了重机枪的三轮摩托车,还有数量不明的迫击炮!”冯运修小声回答。 许磊面露苦涩,这他娘的还是什么警察署,分明就是一个小型军营。火力配置都能打一场正规战了。 “留几个人在这里盯着,你和我回去整理一下情况。注意观察,不要暴露!” “是!” 凌晨,程默和程志强都是一袭黑袍,将自已遮的严严实实,溜出了酒店。 在他的房间,叶璟砚正在自说自话,分饰两角,他的对面放着两个假人。 如果从窗户外面看去,就像三人正在围炉夜话。 即使有人在门外偷听,也不会产生怀疑。 别忘了,当初程默之所以看好叶璟砚,将他留在身边。 就是这家伙不光有知识,还因为长期躲避日本人的追杀,会一些江湖上的小手段。 后来程默又对他进行一些专业指导,口技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这方面已经惟妙惟肖,让人难辨真假,这个情报二处最低调的科长可不是白来的。 带着某种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冯运修想起身去开门,却被许磊拦住了,因为他必须亲自去。 “老板,你们来了?”许磊开门后小声说道。 “他们都来了吗?” 程默先是点点头,随即沙哑着嗓子问道,宽松的兜帽遮住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按您的吩咐,人都被我喊来了,全在里面等着呢!”许磊答道。 果然,程默进去后,几个青年男女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二人。 这还是几个孩子,最小的不过十六岁,最大也还不到二十岁。 正是程默之前让许磊收拢的李振英、李如鹏、冯运修、叶于良、乐倩文、孙慧君几人。 “同学们,这位是我的老板,他的具体身份是绝密,不能告诉你们。 因为你们已经决定去参加训练营,更好的学习抗日本领, 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们,今天有幸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被老板看重挑选的人!” 这下子场中顿时议论纷纷,能参加抗日锄奸团都是热血青年, 而他们都是清华北大这种顶级学府的一代骄子,怎么可能轻易认可别人。 李振英,抗团的发起者之一,他目光紧盯黑袍下的程默, 有些不满道:“我们都是敬重许科长杀敌报国的决心,才跟着你的。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什么老板,还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识人,有何资格让我们听他的?” 除了冯运修,其他人纷纷附和。 许磊大急,唯恐程默生气,就要开口呵斥。 程默却挥手制止了。 “这位就是李振英吧,我知道抗团的成立,你是骨干和发起人之一,你们之前也的确做出了不少成绩。 不过什么才是真正的战斗?是几场哗众取宠的刺杀吗?还是不畏生死的义气之举? 莫非你们觉得比淞沪会战牺牲的十几万将士,做的更好? 死一个程锡庚,除了闹出一点动静以外,换来的是什么? 是英国人和法国人不得不倒向日本人!是天津卫微妙的局势再次被改变,从而让日本人彻底有了借口占据上风! 是抗团无数优秀学子沦为炮灰,他们本可以为这个国家做出更多更伟大的贡献! 是抗团的群龙无首,四分五裂!这就是你们骄傲的资本?”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说话间一股子铁血恐怖的威势迸发,让屋内的空气都降到了冰点。 这些学生们感觉一种肃杀气息扑面而来,面前像是站着一尊掌控人间生死的神明。 李振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张嘴想要反驳对方这是软弱的妥协,是投降主义。 却又觉得自已的逻辑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