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9　　 塞拉斯和卡特里娜把她单独拎出来，当然不只是送水晶这么简单。塞拉斯拿出封信交给莱娅，在她迷茫地注视下言简意赅解释。　　 “这是我弟子的介绍信，以后他会负责你的安全。”　　 “啊？”　　 “虽然那小子性子是倔了点，但实力毋庸置疑。”　　 “不是这个问题吧，你们为什么要给我找护卫？”　　 她平时都在宅邸里行动，以前也从未发生过有人擅闯的事情。这会突然说要找人保护，不由得让她觉得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卡特里娜将手放到莱娅头顶，轻柔地揉了揉安抚性地开口。　　 “在你叔叔继任家主之后，坎贝尔家会再次进入许多人的视野里。”　　 “马纳和涅亚是男孩子有自保能力，可你是女孩子，年纪又小，我实在无法放心。”　　 莱娅想否认母亲的话，但事实却让也她无从辩驳。可转念想想如果她也有个护卫是不是就可以像罗德那样自由出门？如果能被允许自由出门的话，莱娅觉得有个跟屁虫似乎也不坏。　　 卡特里娜看着自家小女儿从纠结到看开，甚至最后还有点开心。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思想斗争，总之愿意接受这个意见便是好的。　　 而意外能和莱娅对上脑电波的塞拉斯，瞧出女孩喜悦神色后隐藏的狡黠。他立刻明白这小孩绝对没憋什么好事，不过到时候有人看着应该不至於有太大问题。　　 告别母亲和叔叔，莱娅一溜烟跑回房间，找到马纳和涅亚把事情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马纳认为小妹身边多个人也好，这样当他们不在时起码还有人护着。涅亚则对塞拉斯选仍旧保持怀疑，更别说那人还是塞拉斯的弟子。　　 “母亲不会是已经发现我们偷跑出去玩的事了吧？”　　 “不可能这么快吧，母亲今天一天可都跟那家夥在外面。”　　 “那为什么这么着急给莱娅找护卫？”　　 莱娅同样没想明白为什么，母亲和叔叔大概有他们自己的考虑。莱娅拍拍涅亚手背安抚，一切等那个人到来之后再说好了。暂时放弃思考转而打开介绍信，说实话莱娅是没办法想象到塞拉斯有个弟子的。　　 主要也是对方看起来不太为人师表，虽然她之前也有过找塞拉斯学习的想法，这不是被塞拉斯变相拒绝了吗。她还以为是塞拉斯不喜欢呢，结果原来这人居然真有徒弟啊。　　 信上并未写太多东西，但基本的名字丶年龄都有，然而除此之外莱娅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这是介绍信。一般来说介绍信应该由介绍人写，从塞拉斯把介绍信塞过来时，莱娅就泛起嘀咕为什么不是直接说。　　 所以说是介绍信，里面更多内容却皆出自那位弟子。全是老套古板的寒暄和自介，可不知道为什么，莱娅就是能感觉出字里行间充满不情不愿的情绪。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开始犹豫是否真的要这个人当护卫。　　 “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　　 “不会是那个人不靠谱吧？”　　 莱娅歪歪脑袋欲言又止，在没见过本人之前她不该擅自下定义。莱娅将介绍信重新小心折好收进信封，写信之人到底是母亲都推荐的。或许也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吧？她安慰自己要相信母亲和叔叔。　　 “信上说他三天后会来，到时候再考虑吧。”　　 莱娅如此说着起身伸个懒腰，时间也已经挺晚，再不去睡觉温妮女士就该来催了。和哥哥们道过晚安回到房间，她将塞拉斯送的水晶一股脑丢在桌上。站在桌边望着微微泛光的水晶，莱娅歪歪脑袋没来由想到丶　　 “之前有发光吗？”　　 没有特地注意过水晶原本是否发光，会自身发光的水晶可不常见。只是想到这出自塞拉斯之手，莱娅有觉得好像也能接受。莱娅眨眨眼又把水晶塞进抽屉，叔叔给的奇怪物件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小姐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诶丶对丶对不起，玛莎老师。”　　 今天就是塞拉斯弟子上门的日子，莱娅从早上开始就思绪飞散。玛莎见自家小姐几次没有回应，才无奈出声提高音量。被玛莎唤回神的莱娅表情有一瞬的空白，等回过神脸色变得通红。　　 “是有什么心事吗？”　　 玛莎放下书神色担忧，莱娅急忙摇摇脑袋后又点点头。玛莎已经在坎贝尔家做了四年多的家教，却也是庄园里年纪最小的。莱娅全当玛莎是姐姐，愿意把心事分享出去。　　 “小姐是个好孩子，我想没有人会讨厌小姐的。”　　 “老师就知道哄我开心。”　　 “是实话实说，小姐。”　　 玛莎将书本卷起敲击掌心，表情十分严肃地回答。做家教这四年虽不是日日和小姐相处，却也度过了相当长的时间。能在坎贝尔家工作的，每个都是心性温和善良，这当中自然少不了亲自负责挑选的夫人的功劳。　　 由这样的夫人养育的孩子，无论是马纳少爷丶涅亚少爷还是莱娅小姐，在大家心里都是好孩子。即便不知道塞拉斯先生怎么看待这三位，至少不会对少爷小姐们有什么坏心思吧。　　 “那我需要给那个人准备什么见面礼吗？”　　 “嗯……就像以往那样送花？”　　 “……温妮说的可摘取量已经满了。”　　 “您什么时候又？”　　 “之前罗德生日不小心就摘多了。”　　 莱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知道罗德喜欢一下子就没忍住。玛莎话到嘴边来来回回几遍，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悄悄流过。玛莎屈指轻点小姑娘额头，话头一转提出其他办法。　　 “不然折纸花？但小姐好像很久没有折过了吧？”　　 “好像是有段时间了。”　　 事实上已经快有一年没碰，之前温妮为防止摘花太频繁才教她折纸花。后来随着马纳病情渐好，连遇到的动物尸体也在减少，后院那块小墓地已经很久没再添新坟。　　 莱娅一方面乐得见到，所以摘花次数间隔越来越长。而折纸花本身也是摘花以外的选择，既然连真花都用不上便觉得没必要再折纸花，反正她折的纸花怎么都难看。　　 “要折纸花吗？”　　 “有没有其他的？”　　 这间接待室里放着她以前折的，即使只看一眼都觉得难受。学折纸那段时间没少折出惊世骇俗的作品，她本来不喜欢想全扔了，结果母亲很喜欢便留下来几个。换莱娅看这些都算黑历史，给宅邸里的人送倒没什么，反正大家都见过那些丑玩意儿。　　 可现在是给新认识的人，她实在没法送出手。玛莎偷看眼玻璃柜里的纸花，神色自若地在心里把这个提议否决。不过说实话，抛开和原本要折的东西不同这点，小姐说不定在这方面很有造诣。　　 毕竟即使步骤没什么区别，最后做出来的却出乎意料。玛莎想或许是因为时代不同，她们家小姐折的应该算跨时代的产物。　　 “……再说那个人是男性，会不会不喜欢花？”　　 “小姐，这和性别没有关系哦。”　　 “唔……”　　 莱娅用食指卷着耳边垂发，左思右想很久才决定送什么。她想塞拉斯喜欢研究奇怪的东西，便以为他的弟子或许一个性子，所以她敲定主意把塞拉斯给的水晶送出去。　　 只是……莱娅不确定这个人是否也持有水晶，毕竟他是塞拉斯的弟子。今日课程并未讲太久，因为塞拉斯的弟子来得很早。莱娅急匆匆告别玛莎上楼，回房间挑了颗当中最大的水晶。　　 “我是库洛斯，其他的在信里都说清楚了。”　　 莱娅下楼后一溜烟躲到母亲身后，探出脑袋盯着眼前酒红色毛茸茸中长发的少年。少年看起来比她要大人多，一双与发色相近的双眸神情淡漠。莱娅明显感觉出对面人有些不耐烦，就算他没在面上表现得那么明显。　　 “莱娅，来认识一下。”　　 塞拉斯不客气按下少年脑袋揉搓，接着扬起笑容朝莱娅招招手。莱娅犹豫地看看母亲，得到母亲点头后磨磨蹭蹭迈开步伐。距离少年还有两三步时停下，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开口。　　 “你好，我是莱娅，欢迎你来到坎贝尔家，以后还要麻烦你保护我，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　　 莱娅小嘴叭叭叭说一长串，等她说完空气诡异地沈默下来。她赶忙观察对面人的表情，嗯丶完全没变化，明明旁边的叔叔已经快笑出来了。首次遇上这种冷冰冰的人，莱娅十分紧张整个人绷成根弦。　　 “你这小子，我教你的那些都给忘了是吧？”　　 “不是忘了，是从来没有记过。”　　 库洛斯不客气打掉头上的手，对塞拉斯教的东西嗤之以鼻。莱娅看他们好像快要吵起来，小眼瞪得圆圆好奇地打量起他们。塞拉斯捕捉到莱娅打量的视线，同样不客气地揉搓她脑袋。　　 “让你看笑话了，以后这小子有没做好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喂。”　　 库洛斯狠狠瞪向他的师父，让他来照顾小屁孩就算了，怎么还要求那么多。莱娅见他们似乎要吵起来，急忙伸出手把水晶递给库洛斯。手里的水晶不像昨夜那样泛光，看起来和普通水晶并无不同。　　 莱娅忍下心底的疑惑，把手继续向前伸了伸。库洛斯静静看了她很久，在手臂酸涩地快要擡不动时才收下。对方捏捏手里的水晶，似是不在意地缓缓道声谢。　　 下午莱娅上完课和玛莎去庭院玩耍，库洛斯则全程站在不远的地方守着。因为马纳和涅亚都到年纪，於是就被送去学校上课。现在整日只有她一个人，也不知道可以干什么。说起来罗德也在上学，而她还要等两年才行。　　 莱娅想到自己还不能去上学，有些苦恼地长长叹口气。玛莎听见她的叹息，担心地询问怎么了。莱娅踮起脚尖又放下，来回几次后告诉玛莎自己很想和哥哥们一起去上学。　　 “马上小姐也可以去学校啦。”　　 玛莎扬起欣慰的笑安抚，心底感慨她家小姐真是爱学习。莱娅听着玛莎的话，擡头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看上去就像她心情的倒影。莱娅收回视线看向库洛斯，对方双手抱胸站得笔直。　　 “库洛斯先生，你和塞拉斯叔叔都学些什么呀？”　　 由於库洛斯实在太安静，莱娅差点忘记旁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她看向库洛斯微微转动眼睛，像想起有意思的事眼睛突然亮起来。虽然塞拉斯说过他是搞炼金术相关，但具体都做些什么没听说过。既然库洛斯是他的弟子，肯定知道具体内容。　　 “内容不方便透露，小姐还是别那么好奇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