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婶”这两个字,银狐的额角突突直跳。 这个该死的小鬼…… 她保持着咬牙切齿的微笑,强压着怒气开口:“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在附近吗?我送你回家吧。” 柯南蹲在桌洞里面,将鞋上的旋钮缓缓旋转了几圈,稚嫩却带着些成熟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你们抓走中田,就是为了让他模仿纸钞上的人物绘画——” 银狐原本温和的表情骤然一滞。 “在这个房间里打印出来的万元纸钞,福泽的左眼没有画上。”准备好一切的柯南堂而皇之的出现,面对眼前立刻追来的枪口,丝毫不慌,“我猜测,是因为你们的画师无法继续工作。” 他缓缓走到桌前,将打印的纸张随手扯了出来。 “也许……他或者她受伤了?” 连在一起的纸页哗啦啦落了一地,挡住了银狐看向对面男孩的视线。 “桌上的颜料和铁粉,是你们即将使用在印刷机上,制造浮水印的原料。” 柯南蹲下了身子,将手上的笔筒放在了地上。 将地址设在警局旁边,是他们的高明之处,也是他们的拙劣之处。 “你们早就想好,一旦能够避开识别的纸钞制作完毕,就在各处换取大量现金。” “就算东窗事发,你们也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逍遥了……” “你这小鬼——”被看穿了一切的银狐几乎忍无可忍。 一道劲风穿过空隙,带着极强的威力冲向对面的人。 她有顾忌,但柯南没有。 啪! 黑色的物体划过优雅的弧度,打着转滑向了门口。 吱呀。 大门适时地推开一条小缝,银狐的眼中流露出无尽惊喜。 她握着被重创的手腕,冲着门口扬声惊叫:“犬山!良马!快过来把这个小鬼给我抓住!” 柯南已经预料到有人会来,他避开原地,打开手上的麻醉针表盘瞄准,只待来人进门的第一时刻给他来一针。 将枪口踢向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想了来几个人的场景。 从之前的记录上看,除了出门采访的沼狸和摄影师,三楼还有四个人。 画师的惯用手受了伤,拿枪不可能瞄准,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冲上来。 第一个进来的人可以使用麻醉针击倒。如果还有人来,他就在前面那个人晕倒的瞬间去夺地上的手枪,并且,角落的那个箱子有油漆罐,也可以当武器。 他确信自己可以全身而…… 推开的门缝之间,一只白嫩的小手探了出来,第一时间捞到了手枪,顺势往回一拨。 大门完全打开的时候,银狐看到了一群孩子。 他们堵在门口,筑起一道矮矮的人墙,挡住了同伴前来的路。 就在她愣神的刹那,为首的女孩满脸冷静地端起一只小巧的手枪,颤动的枪口酝酿着死亡的芳香。 “不……等……” 砰! 面对死亡的威胁,银狐条件反射地闭上双眼,身体不自觉地瘫软在地。 留下举着手表瞄准的柯南满头黑线地看到—— 一枚精巧的圆弹迅速飞出抛落地面,发出啪嗒轻响。 绚丽的彩带伴随着淡粉色的烟雾在屋子里轰然炸开,彩色的亮片喷涌而出,撒了眼前女人一头一脸。 明明是极为惊险的场景,却忽然在一场有些不合时宜的魔术表演下变得有些滑稽起来。 在因烟雾而模糊的视野中,少侦几个孩子的脸上扬起无比灿烂的笑:“柯南!我们来救你啦!” 但比他们更为显眼的,是今天才转学过来的红衣女孩掏出一张手帕,仔细擦拭起微微发热的枪口来。 …… 中田信也被弟弟哲也拉到办公室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原本绑架他的四个人,此时正和之前的他一样被绑在椅子上,每一个都打了漂亮的手铐结。 除了银狐,剩下三个人都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胶带堵住了嘴巴,他们睁着有些惊恐的眼睛,仿佛眼前的人才是穷凶极恶的绑架犯。 距离四个坐在办公椅上的人不远,是正在翻阅报纸的黑羽栗安,还有表情有些凝重的柯南。 灰原默默地跟着孩子们捡起地上的彩带,清扫周围的狼藉,作演出结束的收尾,一边听着不远的低声谈话。 在此之前,栗安提前给目暮警官打了电话,此时正等着他们过来。 至于隔壁那几个仿佛龙套一般的警官,被她默默忽略过去了。 终于有机会问出一些东西,柯南直视着银狐的眼睛,想从她那里获得一些东西:“现在,可以供出你身后的组织了吗?” “那个把我——”感受到旁边栗安灼灼的视线,柯南不自觉地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对于仿佛是侦探游戏一样的问题,银狐有些不知所谓:“不好意思,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组织?”光彦将地上的亮片扫在一起,倒进元太撑起的袋子里,有些好奇地转头追问,“你不来帮忙打扫吗?” “没——没有啦,我只是在玩扮演游戏。”柯南尴尬地摆了摆手,摆出一副夸张的严肃表情,“这位大婶,你身后是不是有一个庞大的组织……” “以茶、酒、或者动物名为代号?” 见到对方仍然满脸迷惑的表情,柯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那些人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可是,那个名叫沼狸的记者……似乎还在调查其他的事情? 虽然听到自家组织被排到了第一位,但栗安仍然稳若泰山,她并没有参与柯南和银狐的对话,只是放下报纸,打开电脑,查看柯南之前看过的那些资料。 在看过回收站的那个文件后,栗安默默从包里翻出一张全新的磁盘,将以【沼狸】署名但还未发布或完成的新闻稿全部存了下来。 而在她拔下磁盘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仍然举着摄影机的摄影师气喘吁吁地推门进了办公室,有些惊恐地叫出声:“大姐头!召里……召里跑了!” “他会不会不会把我们的事情……” 摄影师很快收了声,因为他发现屋子里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太对。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良久才在银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和对面明晃晃的枪口下反应过来。 “什么……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