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潜伏东京之暗刃割喉

第23章 命归黄泉

   程振奇隐在墙角,远远盯着田村津喜的一举一动,奇怪田村津喜为何一下子变得如此彬彬有礼。他转头朝后面看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走出巷口,田村津喜看到浅草旅馆的巨大招牌,回头向巷子内望了望。    程振奇就近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远远盯着田村津喜。    慌乱中,背在身上的布袋掉落在地上。    但他不敢弯身去捡。    在离程振奇不远的转角,刘简之睁大眼睛,远远盯着程振奇。    不见有什么异常,田村津喜径直朝浅草旅馆走去。    程振奇捡起布袋,连忙跟上去。    “欢迎光临!”侍应生欠欠身子,把门拉开。    田村津喜昂着头走了进去。    看见田村津喜走进旅馆,背着布袋的程振奇立即掉头,原路返回。跟在后面的刘简之躲闪不及,只能与程振奇打了个照面,继续走向巷口。    程振奇背着布袋,沿着小巷走了一段,然后拐进一条仅容单人通过的小巷,收住脚步,回头观望。    没有人跟上来。    程振奇放了心,继续前行了200多米,在一个写有“坂上赤井”的小牌子门前,打开门锁,推门而入。    屋子里家徒四壁,除了一个衣橱和房子中间的矮脚茶几。    程振奇走进门来,转身把门关上,放下装签筒的布包,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喝了口水,然后坐到衣橱边的镜子跟前,看着自已的脸。    当年在奉天救了那位女中学生之后,程振奇立即回到营房,拿出剃刀剃掉络腮胡子,脱掉军服,换上便装,从枕头底下取出几块银元,匆匆出门。    谁知团长带着两个士兵,把他堵在屋内。    团长得到程振奇打死两个日本兵的消息,知道大事不妙,连忙带人赶到程振奇的住处。    见到程振奇的一身打扮,团长二话没说,拿出两根金条,递给程振奇。    “我的车就在营房门口,你开上车,赶紧出城!出城以后,把车扔掉!”团长说。    “谢谢团长救命之恩!”程振奇双膝下跪,泫然泪下。    团长还是连长的时候,程振奇就跟着他。    但团长保不了连长。    “鬼子蓄意欺负咱中国人,这口气我忍很久了。”团长说。“换我也打死他丫的!”    程振奇抬起头,望着团长。    “程振奇,你还磨叽什么,日本人正在旅部要人呢,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团长说着,伸手拉程振奇起来。    程振奇站起身,快速走到营房门口,刚刚坐进车里,就看见一整车日本兵急速驶来。    等满载日本兵的汽车开进东北军的营区,程振奇急忙发动汽车,开车朝南驶出沈阳。    出沈阳不到三公里,汽车就没油了。程振奇弃了车,连夜奔鞍山方向而去。    半夜时分,程振奇急行到达鞍山。    一进鞍山,程振奇便看见大量日本兵牵着军犬,正在马路上四处巡查,满街贴满了缉拿程振奇的通缉令。    日本人的行动不可谓不快,抓捕程振奇的决心,也不可谓不大!    程振奇知道鞍山不能容身,连夜向东,奔往鞍山东南的千山。    这千山南临渤海,北接长白山,群峰拔地,万笏朝天,虽无五岳之雄峻,却也有千峰之壮美,自古就是佛教兴盛之地。    好吧,我就在这千山之上,出家修行,当个和尚。    大安寺的方丈收留了他。    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月,一队日本兵就来到千山大安寺搜查,逼要方丈交出程振奇。    程振奇在一个小和尚的帮助下,急速逃离千山,一路向南,来到大连。    不能如此窝囊地活着。    日本人的晦气,这辈子找定了。    程振奇拿出一根金条,贿赂一名日本商船的二副,悄悄来到了日本,最后在这浅草寺门前,以坂上赤井之名,做了一名算命先生。几年下来,居然累积了一些名声。生意远远好于同在浅草寺前算命挣钱的其他几位算命先生。    让程振奇没想到的是,田村津喜居然鬼使神差,来到程振奇的算命棚子算命。    结果已经很明朗:凶。    浅草旅馆是一栋四层楼的水泥建筑,在一堆老式日本木屋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天黑下来之后,旅馆大堂正中的一盏多头吊灯,将大堂照得亮堂堂的。    两个女服务生站在接待台前,正在为一对夫妇办理入住。    刘简之给一个住在附近的采访对象打了个电话,约在旅馆大堂见面,然后坐在大堂右侧的一张三人沙发上,看着一份报纸。    他知道那个算命先生与日军少佐之间,有某种牵扯。说不定,会出一条大新闻。    于是他耐心等待。    只听女接待员问那对夫妇:“两位从下关来?”    “是的,光是在路上就花了两天时间。”男客人回答说。    “是吗?那真是辛苦了!”女接待员说着,双手递上钥匙:“您住311房间。这是您房间的钥匙!楼梯在左边。”    “谢谢!”男客人欠欠身。    “浅草寺就在这旁边吧?”女客人问。    “是的。”女接待员说。“穿过左边的小巷,走到头,就是雷门。”    男客人再次说了声谢谢,领着太太,提起行李,走向楼梯。    “欢迎光临!”侍应生说。    刘简之抬头朝门口一看,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目光巧不巧地正与他的目光相对,只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    穿黑色和服的男子径直走到接待台前。    “请问先生,您住店还是找人?”女接待员问。    “我找人。”只听和服男子说,“有一位从满洲回来的田村津喜少佐,是住在这里吗?他告诉过我房间号,可是我……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刘简之抬起头,瞥了穿和服男子一眼。和服男子回过头,刘简之连忙低头看报。    女接待员说:“请您稍等,我帮你查查!”    “谢谢!“    和服男子又回头观察,发现刘简之仍然坐在大堂右侧的沙发上看报纸。    “找到了,先生。”女接待员说。“从满洲来的田村津喜少佐,住在二楼212房间。”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212号房间。谢谢!谢谢!”和服男子忙不迭地说。    “先生,您要先给田村少佐打个电话吗?”    “不用了,我直接上去。田村少佐正在房间等我呢!”和服男子看了一眼接待台上的电话机说。    “欢迎光临!”    一个日军大佐推门走了进来。    刘简之放下报纸,站起身来。    “城田大佐!”    “抱歉,佐藤君。让你久等了!”城田大佐说。“我们去酒吧坐坐?”    “不用了吧?这儿很安静。”刘简之说。    “好吧。”城田大佐在沙发上坐下来。    和服男子瞥了刘简之和城田大佐一眼,转身走上二楼。到了楼梯口,又转过脸来,看了刘简之一眼。    刘简之跟大佐正说着什么。    和服男子放下心来。    走到202号房间门口,和服男子停住了脚步。见走廊无人,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这时,田村津喜房间浴室里的水龙头,正哗啦哗啦地放着热水。田村津喜脱光了衣服,泡在浴缸里洗澡。    死神即将来临,田村津喜浑然不觉。    作恶的人,大都如此。    “咔嚓”一声,和服男子打开门锁,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反手把门掩上。然后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朝窗下看了看。    窗户临街。    有几棵低矮的树,一辆汽车停在窗下。    和服男子放下窗户,慢慢走向浴室,猛然把门帘掀开。    正泡在浴缸里的田村津喜,突然看见和服男子进来,一时不知所措。    “你……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田村津喜惊恐地问道。    和服男子平静的说:“我不要什么,就想要你的命。”    “你……你想要我的命?”    “没错!”和服男子说。“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让你自行了断!”    田村津喜感到大难临头,顾不得赤身裸体,爬出浴缸,不顾一切地往浴室外冲。    “想逃?没这么容易!”    和服男子一把抱起田村津喜滑溜溜的身子,用劲把田村津喜扔回浴缸。    水花四溅!    田村津喜再次挣扎着爬起来往外冲。    和服男子再次抱起田村津喜,不料脚底一滑,和田村津喜同时摔倒在地。    浴室的洗脸盆被打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田村津喜趁机爬起来,赤身裸体地冲出浴室,扑向房间门口。    和服男子再次将田村津喜一把拉回。    “你,你到底是谁?”田村津喜开始面露恐惧。    “八年前,你在奉天,带着两个兵,欺负一个女学生,这事,你还记得吗?”和服男子问。    田村津喜惊讶地盯着和服男子的脸。    程振奇的照片,田村津喜已经看过千百回,不想在今天,再次见到了程振奇的真身。    “你是……东北军的程振奇?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跑到……跑到东京来了?”    “我不来东京,怎么找你索命?”    田村津喜趁程振奇不备,不顾一切地再次冲向房间门口。    门被田村津喜打开。    程振奇闪电般朝田村津喜冲了过去,一把尖刀从后背刺入田村津喜的身体,几透前胸!    程振奇拔出刀来,田村津喜“噗通”一声,扑倒在房间门口。    两名住客刚好上楼,见此情景,厉声尖叫。    程振奇关上房门,走到窗前,朝外望了望,纵身跳了下去。    两名住客惊魂不定地从楼梯跑下,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女接待员惊问:“你说什么?”    “212……212……212,有人杀人啦!”    女接待员拿起电话筒,连忙打电话报警。    “警察局吗,我这里是浅草旅馆,这里,这里有人被杀了!”女接待员气喘吁吁地说。    “好像出了什么事,城田大佐。我们改天再聊?”刘简之说。    “好吧!”城田大佐说。    “谢谢!”刘简之朝城田大佐欠欠身。    城田大佐朝楼梯看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刘简之拿起相机,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走到接待台前。    “我是东京广播电台的记者佐藤彦二。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刘简之问。    “杀……杀人啦!”女接待员哆嗦着说。    刘简之走上楼梯。    女接待员连忙跟在刘简之身后,爬上楼梯。    上了二楼,刘简之看见几个住店客人正在走廊上围观,连忙上前,拨开几个围观者,伸出手指,探了探田村津喜的鼻息。    “这人已经死了。”刘简之对女接待员说。    “是……是吗?”    刘简之拿起相机,对着田村津喜拍照。闪光灯的强光在田村津喜的尸体上闪了两下。    服务生看见满屋水渍,想走进房间,被刘简之一把拉住。    “保护现场,等警察来。”刘简之说。    “是。”接待员说。    刘简之又把相机对着浴室,拍下几张照片。    程振奇先从窗户跳至汽车车顶,再从车顶跳到地面,飞快地跑向浅草旅馆东侧的树林。    就在从田村津喜后背抽出匕首的一刹那,程振奇的脸上和衣服上,被喷满了血。以至于程振奇从一对情侣身边跑过时,吓得那对情侣失声尖叫。    程振奇看见两辆警车正鸣着笛,亮着一闪一闪的警灯,快速开近,连忙隐身树后,从容避过。    就在那对情侣恐惧的目光之下,程振奇沿着隐约可见的公园小径,快速离去,终于消失不见。    “我得去告诉警察。”情侣中的男人说。    “你别多事,”情侣中的女人说。“我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你……你快送我回去吧。”    “好吧。”情侣中的男人瞥了一眼停在浅草旅馆前的两辆警车说。    一到浅草旅馆门口,38岁的内山警署长和几个警察跳下警车。    “我们来得够快,凶手可能还在旅馆里面。福山警员,赶快把整座旅馆都包围起来!”内山警署长大声吩咐道。    “是!”福山警员转头对其他的警员说,“散开,包围旅馆!”    “是!”警员们立即四处散开。    内山警署长带着福山和两个探员,走进旅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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