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台的演出谢幕,终于轮到了正主出场。 上海市长先是出面做了简单的致辞,并呼吁广大开明商人,积极参与此次募捐,为慈善事业,尽心尽力。接着话锋一转,向各租界前来的外国友人表明最近上海事态,希望各国驻上海侍者,积极与日方斡旋,以达到还和平安详之上海。 然后由主持人站出来主持现场。 这时就有人开始喊出自已的要捐的钱,也不知道此人是不是请的托。然后有人带头,一个接一个走上台,在众人的眼皮子地下,将钱放进募捐箱之中,期间还有记者出现在现场,争先拍照。 此时一个个头高大的男子走了上去,则代表星龙集团捐助了一百万美金,当他当众拿出那张一百万美金的支票之后,全场顿时响起一阵惊叹之声,许多人则投去不解、兴奋的目光。 顿时全场开始热烈的讨论星龙集团,而许多人对星龙集团并不陌生,这段时间内,星龙集团在上海大肆招工,许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众人目送那人的身影,只见他走进了一处小舞池之中,于是有心人则纷纷开始走动起来,或是通过在场的朋友,或是通过询问旁边的人,打听星龙集团的主人是哪一位有钱人。 而这时,吕龙则在乌梅的陪伴下,离开小舞池,跟着一人朝着不远处走去。 等近了,才发现陈一新正站在那里等他了,而在他的旁边,竟然还有几个人,其中两人身穿军装,一身英气逼人,气势如山,一见之下,就知道两人是久战沙场的老人。 陈一新见吕龙到来,忙起身,伸手请他和乌梅,以及其他人坐下,然后则道:“吕老板,这两位是十九路军的蒋将军和蔡将军。” 吕龙一听二人的名字,顿时来了兴趣,满脸惊喜的打量着两人,然后道:“久闻两位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蒋光鼐和蔡廷锴两人看着来人的惊喜之色,见对方很年轻,而且不似惺惺作假,顿时心生好感,心道:这就是星龙集团的主人。 蒋光鼐道:“吕老板如此年轻,就出手如此大方,让我等好生羡慕啊。” 吕龙则笑道:“两位将军,沙场点兵,杀敌建功,英雄本色,这才是我等应该羡慕的,至于些许金钱,乃是身外之物,若是两位将军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可尽管说。” 蒋光鼐和蔡廷锴闻言,顿觉这人直接,又对刚才陈一新的话有了一番认识,可是让他两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开口求人,对于这些热血男儿来说,还真不好开口。 而吕龙见两人,眉头似乎有苦涩,便看向一边的陈一新。 陈一新顿时明白过来,于是开口道:“这事还是由我说的好,十九路军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弟兄们为国效命,拿不到饷钱不说,几个人手里才一把枪,打起仗来,吃亏就大了。蒋将军和蔡将军前些日子见警察局新添了一批步枪,也想要一批。” 吕龙闻言,顿时明白了过来,不过却道:“十九路军是国家军队,补给和粮饷应该由国家和当地政府筹集才对,怎么还的劳烦两位将军亲自跑路,也太不合符情理了吧。” 蒋光鼐和蔡廷锴一听,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蒋光鼐道:“现在国民政府财政紧缺,别说十九路军了,就算其他地方驻军的现状,大多也是如此。而上海最近又不太稳定,日本人步步紧逼,安稳的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吕龙闻言,则是点了点头,但对方话的意思,他倒也领悟了几分。 他见蒋光鼐说完后看着自已的眼光和神色,自然明白安稳的日子到了头,这可不仅仅是十九路军,上海各行各业,没了驻军的保护,怕是好日子也到了头,而且他吕龙的星龙集团也在上海,对方话中的意思,隐射的可还有他。 “听闻吕老板神通广大,陈局长手里的军火,就是你出手的功劳,因此我兄弟二人,才厚着脸皮,也想搞一批。”一旁的蔡廷锴倒是非常直接,开口就直奔主题。 吕龙一脸笑容的看着两人,眼里没有放过两人一丝表情的变化,面对这个时代的两名带兵将军,内心没有任何畏惧。 因此他道:“其实军火这东西,我这里有很多,不是我说大话,别说一个武装一个军的军火,就是武装一个军团的武器,我也有,就看两位敢不敢要了。” 蒋光鼐和蔡廷锴彼此相顾,内心则是对吕龙的话不以为然,但是两人则知道,眼前这人手里绝对有一批军火,陈一新手下的几万杆步枪,可是最好的证据。 现在各路军队都在积极大搞军火,像吕龙这样的大军火商人,一出手就是几万杆枪,弹药充足,绝对是各个将军家中的座上宾。 但两人不知道的是,吕龙不仅仅是一个军火商那么简单,他出手的那批步枪,性能乃是堪比十年后的中正式步枪,在这个时期的战场上,绝对是好东西。 但是在两人眼里,吕龙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在民国这个大社会,商人在那些军人和当政者眼里,不过是一盘待宰的菜。而就算两个人比较开明,除了那些爱国救民的商人,其他商人在他们眼里,都是一丘之貉。 而这时,一个保镖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身穿西装,做绅士打扮的男子,附在吕龙耳边,说道:“老板,上海市长的秘书想见你。” 吕龙闻言,回过头,起身看着保镖身后的人,而不待他开口,就听那人道:“你就是星龙集团的董事长?” 吕龙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对这人说话的态度打了一个折扣,笑道:“你要是找星龙集团的董事长,恐怕就找错人了?” “恩,你不是星龙集团的董事长,那他为何带我到你这里来。”那人脸色一变,看着吕龙身边的保镖,出言质问道。 吕龙见此,则笑了笑道:“很简单,因为星龙集团的董事长也得听我的。” 那人闻言,脸色变了几遍,才稳住心神,显然他知道这人刚才戏耍了他,但是一想到市长和对方见一面,就不好发作,只是在心里咒骂一声,才道:“吴市长和其他富商想见一见星龙集团的董事长,对他慷慨解囊之举,市政府应该予以表彰。” “呵呵,原来如此,吴市长实在是客气了,吕某做了些好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不敢留名,若是让有心人惦记了,岂不是惨了。对了,这两位将军我想你也认识,劳烦你给市长先生说一声,我正与十九路军统帅将军有要事相谈,不便离开。”吕龙脸色淡淡一笑,则对来人淡淡的说道。 那人见吕龙如此猖狂,竟敢不领市长的情,更可气的是,待会儿他自已还要向市长报告,若是在众多来宾面前让市长丢面子,倒霉的可不仅仅是这个人,还有他自已,心里顿时怒气冲天。 但又强忍怒气,看了看坐在那里的蒋光鼐和蔡廷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是上海市。” 吕龙听了,心中一乐,道:“是啊,就因为这里是上海市,我才不怕上海市的市长,因为日本人要打过来了,到时候他就没空管我了。” “你,好好好,我会将你的话完完全全转告给市长,希望你不要后悔。”那人怒喝一声,转身而去。 看见那人离开之后,吕龙则又回到坐处,却见蒋光鼐和蔡廷锴两人目光之中隐约有一些担忧之色。 就听蒋光鼐说道:“吕老板真乃风趣之人,吴市长可是南京政府里的红人,得罪了他,可是得不偿失啊。” 吕龙则毫不在意,笑道:“我这可是不畏强权,两位应该支持才对,再说我这不是正和你们谈生意嘛。” 蔡廷锴则道:“吕老板爽快人,这笔生意,我们非常有诚意,武装一个军的武器装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看怎么样?” 吕龙则轻轻一笑,道:“蔡将军的话可不对了,现在在上海,拿着钱能买到武装一个军的军火吗?” 蒋光鼐和蔡廷锴眉头一皱,显然对吕龙的话,感到不高兴。 只听蒋光鼐道:“吕老板不是商人嘛,商人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放着大笔的钱不赚,可不是为商之道。” 吕龙笑了笑,似乎不为他的话所动,道:“我现在不缺钱,犯不着被日本人追杀,而卖给你大批军火,谁都知道,日本人对上海这个地方垂涎欲滴,就像蒋将军所说,这大上海安稳的日子怕不久了。” 蔡廷锴脸色不好看,声音冷淡道:“那么就请吕老板提出你的条件,怎样才能愿意和我们做一笔生意。” 吕龙一听,对方终于问出了正题,他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们需要的一切,支援你们抗日,但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支持一个人。” 蒋光鼐和蔡廷锴闻言,脸色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人会提出这样奇怪的条件,经过好一阵深思之后。 蔡廷锴突然开口道:“这个人是谁?” “赵强” 蒋光鼐神色一动,则是看了陈一新一眼,而蔡廷锴则道:“只要不违背良心,伤害天理,我倒无所谓。” 蒋光鼐一听蔡廷锴已经应下了,在内心思索了一阵,才道:“我和蔡兄的意见一样,那么,我们所需要的军火什么时候到?” “好,两位都是爽快人,我做事自然不能拖拖拉拉,明后两天,最晚晚不过后天深夜。你们放心,我吕某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仅如此,你们十九路军所需要的一切物资,我会派人给你们送过去,而且这里有一笔钱,送给二位安抚十九路军的众兄弟们,还请两位收下。” 吕龙说罢,乌梅就上前,将几张汇丰银行的支票放在了蒋光鼐和蔡廷锴面前,一旁的陈一新则借着灯光,看的清楚,每张支票都是一百万英镑,几张加起来的数额,大的让他咂舌。 蒋光鼐和蔡廷锴默默的看着桌子上的钱,一时间心里既充满了兴奋,又感到一阵无奈,兴奋的是他们再也不用欠十九路军众兄弟的军饷了。而无奈的是,这一切所作所为,绝对不是出自于他们内心。 同时他们感觉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危险性,尤其是他不仅有钱,而且还有大批的枪支弹药。再想想这一段时间,这人在上海市大批招工,一旦此人有二心,以钱开路,不愁拉不起军队来。 两人终于认识到,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绝对不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此人对十九路军和那个赵强抱着什么心态,让两人思绪不安。 吕龙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收起桌面上的钱,心里却道:以钱开路,果然是无往不利,十九路军收了我的钱,以后就要为我办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