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山吆喝了会儿，嗓子都沙哑了。 　　 他妈的，还不见一个来？他不由有些沮丧，这些人，都如此胆小吗？ 　　 看来想要找人，还得学那些军阀抽壮丁的方式才行，这种诱惑力对很多人贪生怕死的人来说是行不通的。 　　 高小山准备原路返回。 　　 没想到刚走了不远，到一家烂木房子门口，门嘎吱一下打开，一个鸡窝头的少年踌躇着，一直没有勇气往前继续走去拦高小山的路。 　　 就盯着他手中的肉看。 　　 高小山一看这人年龄小了，往前继续走，等他走过去有些距离，少年才开口喊道：“我想跟你去当兵。” 　　 口音有些幼嫩。 　　 高小山却管不了那么多，转身跑了过来盯着少年，“你十八岁了吧？” 　　 少年一愣，还是嗯了声。 　　 “好，你满十八合格了，以后谁问你你都说十八岁了，别说小了。”高小山笑哈哈的，将一块肉递给少年，“拿给你家人，跟我走。” 　　 “真的有十块钱一个月吗？”少年看着肉咽了咽唾沫，但还是没有去接，他要确定好不被骗。 　　 “有啊！” 　　 “可以先给钱吗？” 　　 少年胆怯问了声。 　　 高小山一愣，还有这么玩的，当即摇头，“去了以后，月底才有钱。” 　　 “能不能先给我十块钱，我奶奶生病了，没钱看医生。”少年说着，声音嗯咽了，瘦巴巴的脸颊马上有泪水滚落下来。 　　 高小山沉默了下，再仔细盯着少年的脸看，“你有多大，不许说假话。” 　　 “十六岁半。” 　　 “也不小了，记住你十八岁，钱我可以先预支你五块，但去军营你不许跑，不然我回来弄你，发了军饷得还我。” 　　 “好。” 　　 少年点头，接过肉和五块钱就往屋里跑。 　　 他家徒四壁，土地板上堆积着少量木材，在燃烧，一名莫约五十多岁妇人面色臃肿坐在火边，有气无力靠着背椅。 　　 “奶奶，有肉吃了，这是五块钱，你拿去看医生，我要去当兵了。” 　　 少年将肉放在土灶上，将五块钱塞进妇人手里，只见妇人泪流满面，嘴皮子一直蠕动，却不言一句。 　　 家里已经连粗粮都没有了，她感冒连看医生的钱都没有，发烧越来越严重，她知道自已再没有食物、没有钱看病，没几天可活了。 　　 到时候少年是活不下去的。 　　 家里也没什么地。 　　 “奶奶，我走了，月底我发钱给你买好衣服穿。” 　　 少年乱拉上几件大布丁衣物和一双小草鞋，就往外走去，高小山一直站在门口看，看到这情况，他犹豫了好半晌后才走进去。 　　 放下两块肉，在放下五块钱。 　　 这算是他生平第一次做好事，觉得成就感很不错。 　　 “记得欠我十块钱，以后每个月还点。” 　　 高小山和少年走了出去，踏路上了，妇人才颤巍巍走到门框前，满脸泪水看着孙子远去的背影。 　　 “表弟，等等我。” 　　 一道身影狂奔而来，手中提着个麻袋。 　　 脚上穿着双草鞋。 　　 草鞋都被跑飞了一只，他连忙捡起来提着跑。 　　 “表哥，快点，我等着你呢。” 　　 高小山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搭在少年肩膀上，看着正在飞跑而来的朱大海，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他表哥很帅。 　　 “呼呼。” 　　 朱大海跑了过来，大口大口喘气。 　　 “他妈的，我想好了，去当兵，干仗就干仗，要是死了总比饿死在家里好，不过表哥，先给我支烟。” 　　 “吆，刘小幺你也去当兵？” 　　 “嗯，赚钱给我奶奶。” 　　 明媚阳光下，两个高一矮三人勾肩搭背走在山间小道上，都抽着烟。 　　 …… 　　 半岛村。 　　 这个村庄住户零散，看不到一间平房，瓦房青砖倒是多，因为这个村庄会烧窑子，村中首富就是大窑户。 　　 在四间大瓦房一排的外面，被围墙砌起来隔着。 　　 院门口有个相貌粗犷年轻的男子提着个布包裹，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姑娘，姑娘也在看着他。 　　 彼此眼睛中都有恋恋不舍。 　　 “芳儿，我要去当兵了。”徐牛深呼吸了几口气，一字一句说道。 　　 “当兵就要打仗，会死人的，村里就有去当兵死了的，徐牛哥，你能不去当兵吗？”小芳姑娘弱弱说道。 　　 “我想娶你，可你爸妈不让你嫁给我，我也是没钱，还没有什么地，但我还是想娶你，这辈子就娶你。” 　　 “当兵一个月十块，要是打仗我还能活下来，肯定能升官，到时候钱更多，我就有钱娶你，还能做个大英雄。” 　　 “如果真打仗，我死了，你就别想我了。” 　　 徐牛眼眶红了，强行忍住泪水，扬起头看了看远方天空。 　　 然后转身就走。 　　 小芳追了几步，就止步盯着他的背影。 　　 “徐牛哥，我一定会等你回来我。” 　　 ………… 　　 房屋较为密集的老王集，李二骑马回来了。 　　 将大黑马放在院子后面，李二往宿舍院子看去，已经来了不少人，在坐着抽烟，杨三、孬孩都在。 　　 李二没有着急过去，而是先进屋去。 　　 来到后院中，看了看关在大笼子里的三只大黑狗。 　　 这三只大黑狗毛发黑的发亮，眼睛深邃漆黑，太有神了。是麻三院里的那三只，被李二收进空间以后，拿回来喂的。 　　 他准备将这三只黑狗培养一下，看看能不能成为扫雷狗。 　　 只是现在他不敢让三只大黑狗被外人看到，万一被人认出来是麻三的狗，那就麻烦了。 　　 三只大黑狗看到李二，从骨子里就畏惧他。 　　 夹着尾巴趴在笼子里，连头都狠狠贴在地上，见识到李二的厉害，三只狗都知道要臣服，不然就是狗肉火锅。 　　 李二进屋子去，没一会出来扔给三条狗几斤生猪肉，然后舀一盆子水放到笼子中。 　　 见李二对自已这么好，三只大黑狗马上摇尾巴。 　　 有一只是母的。 　　 李二觉得这母的好，下儿了，从小就开始培养扫雷狗。 　　 要是培养的好，扫雷肯定是一把好狗，要是被炸死了……看情况而定。 　　 没一会，他来到了场地上。 　　 大院就在场地前边，对着场地这一面的后院墙已经拆了，士兵进出方便。 　　 “杨三，今天来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