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斧头帮
下午,林风乘着专车来到一间旧仓库。 范白的组员在外面候着。 “站长,你要见的人就在里边,我看那人不好惹的,毕竟刺杀过汪主任的。”范白小声道。 “上面交代了,余立奎在监狱中早死了,这个人是他吗?”林风淡道。 范白马上回过神来,站长这么一说,侧面指处座那边默许了,刚才多嘴了道:“我们今天根本没见过这人。” “你们所有人出去,我有要事要谈。”林风严道。 范白示意两名组员撤去,包括他也自行离去。 房间内,一个中年人胡子邋遢的,头发干瘪,身上有一股恶臭。 这人就是余立奎,毕业于讲武堂,同年参加同盟会。 讨袁和蒋,刺杀日军高层,去年参加行刺汪谋逮捕。 “余先生。”林风看着大快朵颐的余立奎。 余立奎面黄肌瘦的,在监狱中饿了肚子很久,连逢年过节的一点油水也没有。 林风也知,所以接他出来之前,吩咐给他买些熟食、黄瓜、酒水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是你打点,才让我重见天日的吧。”余立奎微微抬眸,想拿起黄油纸的外层抹嘴。 “林风,上海站站长。”说完,从口袋拿出手帕给他。 “我猜得出来,你是戴笠身边炙手可热的人,要不然我这个判了死刑的,给你疏通出来,而且我料到大哥出事了,你们才会有恃无恐的。”余立奎接过手帕后,喝了一口酒,擦了嘴巴。 余立奎前几日从金陵监狱转运,他本以为是要执行枪决,没想到的是押运去上海。 “余先生聪明,我是有笔生意和你商量。” “生意,什么生意,内部勾心斗角,要我给老蒋和戴笠卖命,你不如杀了我。”余立奎大声道。 “哈哈,余先生对我不是很了解,我这人呢,不好争权,好跟小日子斗,杀鬼子,你敢接这笔生意吗?”林风道。 余立奎顿时惊愕,一时间他是看清不了这青年意图,道:“有什么不敢接的,大哥不正是为了投身抗日,杀敌报国,死在老蒋手下的,但你要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风冷嘲热讽:“要不了几个月,全国抗日的高潮盖过以往,至于你也可以不必完全信我,因为你没这个胆魄,我只能说是你个胆小鬼,连鬼子不敢杀。” “胡说,出云号被炸、白川义炸死,都是我一手策划的。”余立奎反驳道,他自认是热血男儿,给晚辈驳斥懦夫,多少生气。 林风看着余立奎被自已的激将法设计,落入圈套道:“余先生大义,无愧王先生在天之灵。” 余立奎总算明白了,给这后生刺激了,“你想要怎么合作。” “第一斧头帮绝不能再像以往刺杀领袖,否则我保不了;第二则是联络旧众,包括郑抱真、余亚农,重整斧头帮这盘散沙,经费弹药我来出;第三则是尽快挑选出三四十个骨干,送去专业训练,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后面两个条件他答应,只是第一个,有些犹豫了,血海深仇,这就放弃了。 “我可以暂时为了抗日大业保持克制,但保不了其他兄弟不满。” “那这就是你的事,我不管。”林风直接道。 印象中郑抱真和余亚农在王亚樵死后,回老家组织抗日队伍,也没有做过激的行为。 大是大非面前,这点他放心的。 在全面抗战之前,他也可以资助两人回乡举起抗日大旗。 余立奎有些吃瘪,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不大懂你之前说的抗日高潮会上涨。”余立奎疑惑道。 他当然是不会说老将在长安指挥东北军和西北军,结果给签订八项条约,和各党派一致对外。 “直觉,两个月之内你就会看到变化。”林风自信道。 “直觉?你怎么知道的?”余立奎皱眉道。 “两个月之内蒋不停止内战,我这脑袋愿意切下来给你坐下。”林风决然道。 余立奎一生中,大大小小的赌都经历过,这样的赌,还是第一次听呢。 “好,我信你,你也别叫我余先生,这种称呼像是杜月笙那王八蛋,我比你年纪大,你直接称我为余老兄。” 林风知道今天的事情基本上谈妥了,道:“余老兄,你现在的样子太不像个人样了,这里边有五千法币和三千美金,等会出去后洗干净。”说完,往桌上丢下一个荷包。 余立奎也不顾林风的挖苦,他也认为自已这副模样确实不成。 两人商讨一些合作的细节。 最后林风为了表示诚意,斧头帮一些生活贫苦的成员能安置在码头工作,工钱上不会亏待的。 反正他有策应在长江商会,安排斧头帮的人有一条活路,不过小事一桩。 斧头帮主要是有皖籍的底层百姓组成,大家加入帮派也是为了讨生活,相互有人照应。 说来斧头帮这个名号的来源,是王亚樵皖籍旅沪同乡会后,命铁匠铺打造百把斧头,为受苦工人向资本家讨工资。 ... ... 林风看了看时间,昨晚范绍增约了他,现在也到点,看卖什么葫芦。 乘了车去杜月笙三姨太的别墅。 车子刚下,肥胖的范绍增出了去亲自出来,拉开车门。 “林站长,我恭候你多时了。”范绍增呵呵笑道。 林风知道这人在蜀地坐上袍哥把子位置,面傻心里边精明很,不然各路军阀的蜀地,他怎么立足的。 “范将军,这是折煞我了。”林风穿着黑色中山装,神采飞扬。 范绍增一把揽住林风的肩头,爽朗道:“今晚没旁人,就咱哥几个,正好凑桌牌局好好乐呵乐呵。” 接着将林风拉进了大厅。 厅内,杨虎与杜月笙正坐在沙发之上,见范绍增拽着林风进来,二人都是微微挑眉,面露疑色。 “两位兄长,这位林站长是我请来的贵客。” 范绍增大笑着。 杜月笙起身,迎上来:“林站长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杨虎只是微微颔首,身子动都未动。 在他心里,林风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晚辈,哪值得他起身相迎。 “杜先生,冒昧打扰了。” 林风嘴角含笑,客气道。 “范老弟的朋友,那便是我杜某的座上宾,无需见外,就当在自个儿家里一样自在。” 杜月笙语气平淡。 林风心中暗自点头,这杜月笙是三大亨里最会做人处世的,人情世故那一套被他玩得炉火纯青。 “大哥,我邀林兄弟来,一是想凑手搓几圈麻将,二是有些事情想和林兄弟聊聊。” 范绍增笑道。 “巧了,正缺一人,咱这就开场吧。” 杜月笙笑意盎然。 杨虎脸上有些不情愿。 在他看来,打牌也得找些阔绰的主儿,林风一个新上任的站长,能有多少家底。 林风本人倒是不在意。 前段时间抄了几个汉奸的家,收了李明省的孝敬,有二十五万美元,这还不包括存在汇丰银行的美金和小黄鱼。 倘若是换算成法币,身家妥妥超百万,已跻身富人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