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坐车散场后。 　　 “庆之老弟，我们又见面了，以后多多关照啊。”林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非常客气道。 　　 转过身一看，是在上海见过一面的王蒲臣。 　　 “王兄，又见面了。”林风淡淡道。 　　 “处座他人呢？我怎么在机场上看不到的。” 　　 王蒲臣道：“处座的老毛病犯了，在家里休养，他让我过来接你的。” 　　 “那走吧。”林风轻轻点头。 　　 他心里清楚，戴笠不是犯病，是有意躲避。 　　 长安事件中，他是常的亲信，没有亲自去长安，共患难，反而是和何用武力讨伐。 　　 现在常平安回来后，会不会掂量着清算呢。 　　 所以，他借病假没有接机。 　　 林风这次在长安中为常鞍前马后，王蒲臣是聪明人，猜得到他对前途不可限量的。 　　 虽说他和王蒲臣的军衔一样是上校，王蒲臣是戴笠的亲信，该给的面子要给的。 　　 林风坐上王蒲臣的车，而后驱车离去。 　　 戴笠的公馆。 　　 戴笠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哪有病猫的样子。 　　 这番常遇险，他是常的锦衣卫头子，不第一时间为常的安全考虑就算了，居然听了何的话，启动暗线，搜集情报。 　　 现在常回来了，主战派的脚瑟瑟发抖，担心常会不会秋后算账呢。 　　 林风对常的为人是清楚的，要是他拿不到合适的借口，他这顶乌纱帽没了。 　　 愤怒的是，自已的心腹私下去长安，与常共患难，不是打自已的脸嘛。 　　 明面是不能责怪的，谁让他是常和夫人眼中的红人，否则也不会一起乘坐军机回来。 　　 据说机场人工跑道灯的妙计也是他想出的，在一干大员赚足面子。 　　 他对林风不满，有的人是替他出头。 　　 机场王蒲臣打来电话，说是很快到家了。 　　 不行，等他到了，敲打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同时对林风要拉拢，他有了常的信任，说不准将来的成就在他之上。 　　 过了一个小时后。 　　 勤务兵禀报，林风已经到大厅了。 　　 戴笠脱下外套，换上睡衣，拿起手帕捂住鼻子，不时打鼻涕，像是流感了。 　　 大厅中。 　　 林风坐在沙发上，对戴笠的心思心知肚明的。 　　 见戴笠捂着鼻子，不忘打着喷嚏。 　　 林风站起来，道：“处座，这是怎么了?” 　　 “哎，老毛病，啊......嚏.”戴笠拿着手帕擦了擦鼻子，示意林风坐下。 　　 前戏做完后，戴笠进入正题，道：“我听说你出了大风头啊，金陵传开，说有一位黄埔人在常在危难之际时，守护常的安全......” 　　 “希望处座秋毫，这些是外界传开的，不足以为信的，属下只是做了应该做的。”林风不卑不亢道。 　　 “应该做的?”戴笠若有所指，”那什么是你要做的？” 　　 “为常校长和党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处座冲锋陷阵，都是属下要做的。”林风正声道。 　　 戴笠猛地打了个喷嚏，声音有些沙哑道：“唤你过来，是有一事想听听你的见解。” 　　 “处座但说无妨。” 　　 戴笠揉了揉鼻子，苦着脸道：“我这身体是愈发差劲了，得了个伤风感冒的，发作起来简直时要了我的命，医生建议我住院观察一阵子。” 　　 “及时治疗是有必要的。” 　　 戴笠眼中闪过狡黠，道：“我琢磨着，我住院这段时间，处里的工作就由你暂且代理主持吧。” 　　 林风明白戴笠这举动是有深意的，推脱道：“属下才疏学浅，哪里敢越俎代庖。” 　　 戴笠一本正经道：“别这么说，你之前向我申请，想去长安负责情报事务，我思量着长安那地界太小，大材小用。左思右想，把调回金陵接替我的位置，才能施展才学。” 　　 林风听出戴笠话里有话，不再拐弯抹角，直言：“处座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想法直接告知属下。” 　　 戴笠冷哼一声：“你可是常跟前的大红人，说不定哪天就爬到我头上去了，我怎敢对你有什么想法？” 　　 林风自已在特务处处根基浅，现在与戴笠撕破脸面，时机不到。 　　 跟戴笠的情面闹翻了，即便有常的照应，他在特务处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处座不要玩笑了，属下不过是在常身边侍奉了几日，谈不上什么红人，不可能会成为处座的上司，您大可放心的。” 　　 戴笠不会轻易放得下的。 　　 林风那么年轻就已是特务处的上校军官，又得到常的赏识，取代他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你可不是单纯地侍奉常是从你从上海千里迢迢去了长安面见常，侍从室的人说，在长安事变之前，你就知道了章阳想要扣押常的消息，当时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处座，属下那时候判定那份情报的真假，要是情报有误，会给特务处招来大祸。而且为保守机密，属下未曾向任何人透露，还望处座恕罪。” 　　 戴笠皱起眉头：“你这么说是信不过我？” 　　 “处座误会了，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是关系重大，为防消息走漏，才出此下策。” 　　 戴笠长叹了一口气，道：“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了，常回到金陵后，怕是有不少人要官位不保，我恐怕也在其中。” 　　 林风故作惊讶：“这怎么可能？处座您是常的得力助手，常即便要处置他人，也不会追究您的。” 　　 戴笠愁眉苦脸道：“你有所不知，常在长安被困，我心急如焚，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何部长商议后让我派人探查章何阳部队的动向，我待在这位置，拿尊大佛都不敢得罪，谁料到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处座不必忧心，依属下之见，只要您向常坦诚相告，常不会过多追究的。” 　　 “你不了解老头子的脾气。” 他顿了顿，接着说：“现在只有庆之能够帮得上我，要是你还记得我对你的栽培之恩，就帮我这一回吧。” 　　 林风心里清楚，戴笠不是顾及恩情的人，今日帮了他，日后谁知会有什么变数。 　　 他是连大哥王亚樵，都能出卖，恩情和恩人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自已没有资本和戴笠闹翻，暂时答应下来。 　　 “庆之，你去给常带个话，长安事变一来，我心都想着是去长安，与常并肩患难与共，奈何金陵的多事之秋，我要留下镇特务处的场子，实在无法脱身。我手头有一份长安事变之后官员的公开言论资料，你帮我转交给常。” 　　 林风想着，戴笠两头下注，玩得不错啊。 　　 常若看到戴笠准备的礼物，积怨再深，也会消散不少。 　　 自已适时说上几句好话，常对戴笠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属下谨遵。” 　　 “庆之啊，不必这般拘谨，放松些才好，别总是一脸严肃。” 　　 “是，处座。” 林风冷峻的面容多了几分亲和。 　　 “来人呐。” 　　 戴笠向着门外呼喊了一声。 　　 片刻之后，一位气质出众的女军官走了进来。 　　 她看上去约莫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少校军衔，面容如花，娇艳动人，眼眸中似有春水荡漾，身材丰腴有致。 　　 “沈秘书，把情报拿给林主任过目。” 　　 “是，处座。” 沈秘书应了一声。 　　 “恭喜李主任为特务处立下奇功，这可是大功一件呐。” 　　 林风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从沈秘书的神情举动间，他不难看出，这女人恐怕是戴笠这个色鬼从哪里培养的新美女间谍。 　　 俗话说得好，“有事是秘书干的，没事是干秘书的”。 　　 戴笠把这句话诠释淋漓尽致。 　　 平日里，他身边的秘书如走马灯般更换，无一不是年轻貌美的。 　　 沈秘书双手捧着整理好的情报，恭递到林风手中，说道：“林主任，请您收好。” 　　 “属下在回上海之前，会将这份情报呈交给常的。” 　　 “你可是我看重的得力爱将，在特务处也是独当一面的，日后有什么行动安排的，务必提前告诉我一声，不要再像之前去长安那般，自已一声不吭地独自行动。” 　　 “处座，属下牢记教诲。” 林风心里清楚，戴笠这是在责怪他去长安的。 　　 想当初，他多次向戴笠提及去长安的想法，戴笠屡屡推脱，否则场面也不会那么尴尬的。 　　 “现在特务处的人手不够，我打算把派往培训班的教官召回金陵，你有什么看法啊？” 　　 正合乎自已的想法，免得逐个踢出去培训班，省下不少功夫。 　　 “人手短缺，召回他们也是无奈之举。至于后续的教官人选，属下回到上海后，会从上海站筛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