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小敬神色一怔，带着一丝哀求道：“我知道的真的都说了，我只求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老娘。我只有这么一个老娘啊。” 　　 这话看似没毛病。 　　 可谁不是只有一个老娘？ 　　 汉奸张小敬可以说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他为了个人的荣华富贵，出卖国家和同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唯一能让他还存有一丝人性的，就是孝顺老娘。 　　 张启缓缓站起身，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张小敬的脸。 　　 “啪啪” 　　 张启紧紧盯着张小敬，“可以，真不错。孝顺了好，祖坟会冒青烟。你说藏本明太藏到了什么地方？” 　　 这个才是他更为关心的。 　　 其他无所谓。 　　 虽然战争不可避免，但是他现在不希望看到战争。 　　 不论何时何地，一旦发生战争，那必定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尤其是底层的百姓，生活将会更为艰难，颠沛流离，苦不堪言。 　　 “对！赶紧说。为了你老娘好。” 高玉良急切地问道。 　　 这个事情非同小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倭国人向来最会借题发挥做文章。 　　 搞不好真能借此发起争端，一场战争可能一触即发。 　　 虽然高玉良是特工，他老爹高明轩是二十九军的军长。 　　 他最不希望看到战争的爆发。 　　 他大哥、二哥和老爹高明轩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人均至少有 6 处以上伤疤。 　　 那些伤疤是他们保家卫国的见证，也是战争残酷的写照。 　　 张小敬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咬着牙，“你们只要保下我老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凡有一丝隐瞒，天打雷劈。” 　　 他知道自已也活不了多久，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错！ 　　 很好！ 　　 这才像是人话。 　　 高玉良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放心。我高玉良向来说一不二，吐口唾沫那就是个钉。只要你老实交代，我绝对说到做到，保你老娘安然无恙。你就放宽心吧。” 　　 张小敬咬了咬牙，回道：“藏本明太去了妙峰山。我在山脚下有个四合院，他这会肯定就在那里。” 　　 高玉良兴奋地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好咧！妥了。你放心！我保你老娘长命百岁，享尽天伦之乐。要是我做不到，就让我高玉良遭天谴，不得好死。” 　　 有了这些承诺，张小敬悬着的心总算掉肚子里。 　　 李二虎满脸疑惑地问：“张小敬，怎么办？” 　　 高玉良冷笑道：“放了。” 　　 “科长，这......” 　　 李二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汉奸好不容易才捉到，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了？ 　　 是听错了，还是做梦。 　　 一掐大腿，真特酿的疼。 　　 不是梦。 　　 虽然一大堆疑问，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别不拿科长不当官，他就算再有想法，也得服从命令。 　　 “玛德！难道真是张小敬他们祖坟上冒青烟了。” 　　 李二虎心里嘟囔着，极不情愿地放开了张小敬。 　　 张小敬被松开后，只感觉浑身酸疼无比，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了，屁股更是麻木得都不是自已的了。 　　 他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 　　 “砰” 　　 磕了一个响头。 　　 “高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张小敬一定记一辈子。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高玉良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姓张的，还不赶紧滚。万一我一会改主意了，把你送到金陵戴老板那里，有你好受的！到时候，你可就别想再有活路了。” 　　 一听戴老板，跑路，赶紧跑路。 　　 虽然遍体鳞伤，张小敬还是咬着牙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疼得他直咧嘴。 　　 太特么疼了。 　　 他环顾四周，瞧见地上有一段树枝，便弯腰捡了起来，当作拐杖支撑着身体，继续往前挪着步子。 　　 他咬着牙，那股子报复之心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姓高的，等我活着出去，一定要报仇雪恨，我要灭了你们全家。一个不留。戴老板，我要送你上西天。” 　　 此时，李二虎满脸焦急地拉了拉张启的胳膊。 　　 “启哥，你倒是劝劝我们科长啊！放了张小敬等于是放虎归山。万一他日后卷土重来，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张启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气定神闲。 　　 他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张小敬，神色从容地说道：“二虎，你觉得他能活着出去？” 　　 李二虎紧张得捏了一把汗，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启哥，走了一半了，再走就到门口了。他出去打一辆黄包车，不就活了吗？” 　　 高玉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他轻轻地拍了拍李二虎的肩膀，“二虎，我们复兴社特务处的规矩是什么？” 　　 “啥规矩？” 　　 “二虎，犯人逃跑怎么办？” 　　 “科长，可以直接就地枪决。” 　　 李二虎恍然大悟，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二虎，这就妥了。” 　　 高玉良拔出腰间的手枪，目光中透着冷酷，“张启，咱们比一把。看谁先击毙张小敬。” 　　 张启掏出手枪，子弹上膛，“三哥，好！那就比一比。” 　　 此时的张小敬只想着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保住自已的性命。 　　 “开始！” 　　 高玉良话音刚落，两人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张启打出的子弹如一道闪电，精准地朝着张小敬的头部飞去。 　　 几乎在瞬间，张小敬的脑袋爆开一团血雾。 　　 他手中的树枝也随之滚落在一旁。 　　 而高玉良打出的子弹，呼啸着击中了张小敬的后背。 　　 张小敬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冲，然后倒在地上。 　　 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张启和高玉良走上前，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张小敬。 　　 高玉良踢了踢张小敬的尸体，冷哼一声：“这种汉奸，死有余辜。” 　　 张启则收起手枪，“三哥，这下也算是为咱们死去的同胞报了仇。” 　　 风呼呼地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 　　 尘归尘，土归土。 　　 张小敬罪恶的一生最终得到了应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