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良刚迈进复兴社特务处的大门，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 　　 两个中年男子就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尼玛！这可真是逆天了！” 　　 高玉良在心里暗自惊呼。 　　 老大陈工术和老二吴刚竟然一起迎接他，脸上那讨好的笑容，让他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这两个家伙以往一到下午下班前就溜得没影了。 　　 今儿个大晚上的居然还在。 　　 破天荒了。 　　 大佬加班，以前他是不信的。 　　 特务处处长陈工术，挺着个微微发福的肚子，眼神中透着世故与精明。 　　 特务处副处长吴刚，身形消瘦，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谄媚。 　　 两个人围着高玉良嘘寒问暖，那热情的劲儿，让高玉良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高玉良定了定神，说道：“处座，里面说。” 　　 他心里清楚，虽说周围都是特务处的人，而且还是在特务处。 　　 但如今局势复杂，他也害怕有倭国的奸细混在其中。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工术点点头，“我玉良大侄，辛苦你了。审讯倭国人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去我办公室喝杯茉莉花茶。” 　　 “好的，处座！” 高玉良应和了一声。 　　 这个是顶头上司，面子必须给。 　　 虽然高玉良不爱喝茶，但是也必须爱喝。 　　 这就是官场。 　　 三人走进了特务处处长办公室。 　　 办公室共三间，其中两间是办公区，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面文件资料堆积如山，旁边立着几个装满档案的书柜。 　　 角落里还摆放着几盆郁郁葱葱的绿植。 　　 另一间则是卧室，布置得简单整洁。 　　 三人在办公区的沙发上依次坐下。 　　 陈工术端起茶壶，先是给高玉良倒了一杯。 　　 这尼玛也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以前想和陈工术握个手都难如登天。 　　 他每天脸上总是一副便秘般的表情，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二百五似的，整天拉着个脸，让人望而生畏。 　　 高玉良连忙诚惶诚恐地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满脸堆笑地拍马屁道：“处座，果然是好茶，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茶。” 　　 拍马屁！ 　　 那是必须的！ 　　 顶头上司的马屁不拍怎么行？ 　　 反正说话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说得好了，位置就能保住。 　　 稍微立点功，那就会升官发财。 　　 如果不会拍马屁，只知道埋头干活，不懂这人情世故，那可就惨喽。 　　 容易被上司穿小鞋不说，甚至还可能被边缘化，永无出头之日。 　　 陈工术左手有节奏地敲着沙发，问道：“玉良，高军长到底怎么样了？” 　　 高玉良眉头一皱，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知道是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一时间，他陷入了沉默。 　　 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 　　 吴刚见状，赶忙抽出两支 “老刀牌” 香烟，先是递给陈工术一支，接着又递给高玉良。 　　 “玉良，先抽支烟。咱们都是咱复兴社京都分社的核心，换句话说咱们都是自已人。” 　　 陈工术把香烟叼在嘴里，高玉良立刻站起身，划着一根火柴，恭恭敬敬地替陈工术点燃香烟。 　　 陈工术吸了一口烟，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不愧是高军长的儿子，将门无犬子。玉良，以后京都分社可是需要你挑大梁的。” 　　 “处座，家父可以有事，也可以没事。您想听哪种？” 高玉良试探着问道。 　　 “玉良，你行动之前，虽然没有通知我，我不怪你，毕竟牵涉了二十九军，而且还是你父亲高军长。” 陈工术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老大专门和戴老板通了电话。戴老板的意思是咱们一条心，全力对付倭国人。” 　　 “处座，家父无碍，只是还想钓鱼。” 　　 高玉良心里暗自骂道，“一个个都是老狐狸，比着玩聊斋。真特么的费劲。” 　　 陈工术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喂？” 　　 陈工术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满是恭敬，说道：“戴老板，是我，陈工术。” 　　 “什么事？” 戴老板的声音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工术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关于今晚高军长的事，我向您汇报一下。高军长无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戴老板说道：“嗯，知道了。务必盯紧局势，不能有任何差错。这件事老大盯着。对于倭国人不能手软，必须心狠手辣。” 　　 “是，戴老板！请您放心！” 陈工术连连点头，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戴老板冷哼一声：“嗯。要是出了岔子，你知道后果！”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陈工术握着话筒，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长舒了一口气。 　　 陈工术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一口，而后重新坐到沙发上。 　　 他神色平淡地说道：“老吴，倭国人最难审问，有劳你辛苦一趟，连夜审问。天亮前必须出结果。” 　　 “是的，处座！” 　　 吴刚应了一声，随后关上房门走出了办公室。 　　 陈工术深吸了一口香烟，说道：“玉良，听说你身边有个张启。据说能力不错，让他加入咱们。” 　　 高玉良叹了一口气，“处座，没有那么简单。张启是我老爹看上的女婿。我提过，他只是回答考虑考虑。我老爹让他去二十九军，他都没答应。这个事恐怕不好办。” 　　 陈工术眯了眯眼睛，弹了弹烟灰，说道：“玉良，我倒是有个主意。即刻让张启加入复兴社京都分社特务处，给他一个代号‘新虎’。不隶属于任何部门，只和你我联系。这样一来，既能拉拢他为咱们所用，又不用顾虑其他的麻烦。你觉得如何？” 　　 高玉良想了想，说道：“处座这主意倒是可行，只是不知张启是否会答应。” 　　 陈工术笑了笑，“你去跟他谈，条件让他随意开！把好处跟他说清楚。他不答应也必须答应。代号都给他弄好了。” 　　 高玉良点了点头，“好的，处座！” 　　 尼玛！ 　　 这才是强买强卖。 　　 .................................... 　　 京都军区医院 　　 张启跟踪着马东来。 　　 马东来贼头贼脑地徘徊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 　　 当他察觉到手术室附近戒备森严，难以接近时，便心怀鬼胎地转身开溜。 　　 他脱掉身上的白大褂，脚下生风，转身匆匆下楼。 　　 张启目光如炬，见状脚下步伐加快，身轻如燕，迅速跟了上去。 　　 走出医院，马东来心怀忐忑，四下扫视了几眼，再三确认无人跟踪后，快步走进了傅记杂货店。 　　 店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光影斑驳。 　　 胖掌柜原本眯着眼睛，此时抬眼瞅了瞅马东来，慢悠悠地说道：“老鼠钻洞忙找粮。” 　　 马东来神色紧张，赶忙接道：“花猫蹲守暗窥窗。” 　　 胖掌柜这才微微颔首，起身翻了一下门口的牌子，将 “营业中” 改为了 “打烊”。 　　 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张启，此时打开神瞳术，一扫描。 　　 【藤原流灰，倭国内务省特高课特务】 　　 如果不是神瞳术，无论如何也绝对猜不到藤原流灰竟然是倭国人。 　　 瞧瞧他那身打扮，再瞅瞅他的长相，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本地人的模样，几乎找不出异样之处。 　　 不得不说，这些特务隐藏得实在是太深了。 　　 马东来一脸谄媚，弓着身子对藤原流灰说道：“藤先生，医院里高军长的情况我都打探清楚了。他还在手术中。还有，大帅已经离开京都了。” 　　 藤原流灰满意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两根小黄鱼，放在柜台上，往前轻轻推了推，说道：“你小子做得不错，这是给你的奖赏。接下来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马东来眼睛放光，连忙伸手把小黄鱼紧紧攥在手里，点头哈腰道：“多谢藤先生，小的一定尽心尽力，绝不敢有半分疏忽。” 　　 马东来把小黄鱼揣进口袋里，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杂货店。 　　 【“小黄鱼” 和 “大黄鱼” 是彼时对金条的俗称。 　　 其中，“小黄鱼” 所指的是一两重的金条，而 “大黄鱼” 指的则是十两重的金条。 　　 一斤为 16 两，一斤约合 500 克。 　　 如此算来，“小黄鱼” 换算之后约为 31克，而“大黄鱼” 约为 312克。】 　　 马东来掏出火柴，“嗤啦” 一声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然后迈着大步快步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准备回家去。 　　 一个月跟着大帅拼死拼活地干，累死累活才挣十几块大洋。 　　 哪比得上这个来得痛快！ 　　 随便提供点情报，就能有小黄鱼拿。 　　 想到这儿，他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日子，真特么的舒坦！ 　　 马东来现在是个单身汉。 　　 原来也娶过一个媳妇，只可惜他嗜赌成性，竟把媳妇也给赌博输掉了，落得如今这孤家寡人的下场。 　　 狗改不了吃屎。 　　 这话说得那可真是半点不假，像马东来这种彻头彻尾的赌徒，一旦沾染上了赌博，那简直就是陷入了无底深渊，根本别指望能戒掉，往后只会继续输个底儿掉！ 　　 马东来嘴里叼着那根已经抽了一半的香烟，烟雾缭绕中，他那略显迷离的双眼透着一股痴迷，走进了京都的天宝赌坊。 　　 张启身形一闪，进入空间。 　　 他穿上一件长衫，拿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戴上一副墨镜，这才不慌不忙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