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良站在吉普车前，一手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拍了拍车身，喊道：“新虎上车。” 　　 张启应声道：“好嘞，三哥。” 　　 说罢，两人坐上吉普车。 　　 吉普车快速驶离前门胡同。 　　 高玉良猛吸一口烟，说道：“新虎，你不简单啊，能搞到这么重要的情报。我就好奇了，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还有啊，你一下子要那么多钱干嘛？你就不怕处座那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一分都不给你？” 　　 张启淡淡一笑，“三哥，这情报纯属无意中发现的。至于钱嘛，自然有用处。而且他必须给，上峰给他施压了，他不敢不给。” 　　 高玉良弹了弹烟灰，神色严肃地接着说：“这些个弯弯绕绕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管搞什么，都得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不只是担心你，我更担心小岚守寡，你懂我的意思不？” 　　 张启一脸坚定：“三哥，我懂。” 　　 高玉良目视前方，沉声道：“嗯，这次要是能顺利完成任务，咱们都能松口气。休息几天，我来操办你和小岚的婚事。到时候热热闹闹的，让兄弟们都跟着沾沾喜气。” 　　 “那就多谢三哥了。” 　　 “谢啥谢，小岚是我妹子，你是我兄弟，这都是应该的。不过话说回来，到了宛北，那地方情况复杂，各方势力交错。你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千万别着了别人的道。” 　　 “三哥，我明白。我不会掉链子。” 　　 “好，那就看咱们这次大显身手，把这任务漂漂亮亮地完成！” 　　 .................................... 　　 龙九下了黄包车，付了车钱，顺手在街边买了一份报纸，朝着傅记杂货店走去。 　　 在距离杂货店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静静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只见杂货店门口挂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 “营业中”。 　　 店门敞开着。 　　 没有盯过梢，但走过镖。 　　 为张启办事，龙九异常卖力。 　　 半晌过去了，竟没有一个人进出杂货铺。 　　 龙九决定假装买东西，进去一探究竟。 　　 龙九大步迈进杂货铺，故意粗着嗓子喊道：“掌柜的，给我来包烟！大前门的！” 　　 店内光线有些昏暗。 　　 就在这时，藤原流灰慌里慌张地从侧门溜了进来，手上黑乎乎的一片。 　　 他的目光与龙九对视的瞬间，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 　　 龙九心中一凛，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问道：“哟，掌柜的，看着您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生意太忙累着啦？” 　　 藤原流灰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什么，这就给您拿烟。” 　　 “好的，掌柜的。多少钱？” 　　 藤原流灰把一盒 “大前门” 香烟放在柜台上。 　　 可多少钱呢？ 　　 他哪里知道个准数。 　　 这个杂货店不过是个联络点，根本就没做过正经买卖。 　　 此刻他还得翻账本，可那账本早就被他丢进火盆里烧了，哪还有办法翻。 　　 “算了送你。明天这个店就换掌柜的了。” 　　 藤原流灰想打发走龙九。 　　 龙九不经意间瞥见侧门里面的火盆烧得正旺。 　　 这又不是冬天，烧火盆，必定有鬼。看样子，这是准备跑路了。 　　 龙九眼珠一转，接着说道：“掌柜的，今天是最后一天？” 　　 藤原流灰神色一慌，随即应道：“嗯。” 　　 他现在只希望龙九赶紧滚蛋。 　　 龙九嘿嘿一笑：“好，那我多买几样东西，照顾照顾您的生意。” 　　 说完，龙九便开始要这要那，“给我来 5 袋糖，再拿 6 包茶叶，锤子一把，香烟 7 盒……” 　　 藤原流灰极不情愿地把东西一件一件地堆在柜台上，不耐烦地催促道：“还要吗？能不能快点？” 　　 “要！老子全要了。” 龙九霸气地回应。 　　 随后，龙九只掏出 一块大洋放在柜台上。 　　 藤原流灰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怒吼道：“玛德，你有病，不卖了，滚犊子。” 　　 龙九也来了脾气，大声喝道：“不卖也得卖。老子一块大洋，买你这间杂货铺，我还要你的命。” 　　 藤原流灰哪里肯依，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敢在老子这撒野，看我不揍扁你！” 　　 说着，挥起拳头就朝龙九狠狠砸来。 　　 龙九侧身一闪，顺势抓住藤原流灰的胳膊，猛地用力一扭。 　　 藤原流灰吃痛，“嗷” 地叫了一声，五官扭曲成一团，“你他娘的，敢对老子动手，看我不弄死你！”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着，另一只手又朝龙九抓来，那指甲恨不得要在龙九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龙九冷哼一声：“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张狂！” 　　 龙九脑袋一偏，轻松躲过藤原流灰这一抓，紧接着抬起膝盖，猛地顶在藤原流灰的肚子上。 　　 藤原流灰 “哎呦” 一声，身子瞬间弯成了虾米状。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杂货铺里顿时乱作一团，货架被撞得东倒西歪，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 　　 货物散落一地，有的滚出老远。 　　 藤原流灰缓过劲来，又张牙舞爪地扑向龙九，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小兔崽子，今天非让你横着出去！” 　　 龙九毫不畏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来啊，看看谁先倒下！”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互不相让。 　　 藤原流灰趁龙九一个不注意，抬脚踢向龙九的小腿，龙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哈哈，看你还能撑多久！” 藤原流灰得意地大笑。 　　 龙九稳住身形，心中怒火中烧，“老子今天非收拾了你不可！” 　　 他瞅准时机，猛地一拳挥出，这一拳带着呼呼的风声，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藤原流灰的嘴上。 　　 藤原流灰惨叫一声，两颗门牙飞了出去，红色的液体从嘴里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下巴。 　　 “八嘎！你个该死的！” 藤原流灰满嘴是血，含糊不清地骂着。 　　 龙九趁势掰断了藤原流灰的右臂，接着掰断了左臂，把他踩在脚下。 　　 藤原流灰拼命挣扎，“放开我，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 　　 “你特酿的做梦。” 　　 龙九扯下旁边的绳子，将藤原流灰的手脚牢牢捆住。 　　 藤原流灰依旧不肯罢休，嘴里骂骂咧咧。 　　 龙九烦的不行。 　　 拽掉藤原流灰脚上的袜子，塞进他嘴里。 　　 藤原流灰直摇头，被臭气熏得直流眼泪。 　　 张启和高玉良等人匆匆赶到杂货铺。 　　 一进门，看到屋内的混乱场景和被捆在椅子上的藤原流灰。 　　 高玉良不住地点头，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龙九，干得漂亮！” 　　 张启心中暗语：“龙九真不是吃素的，我没有看岔人。” 　　 张启则迅速环顾四周，冲进侧门。 　　 火盆仍然在燃烧，文件和票据已基本烧成了灰。 　　 他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就在这时，他看到右边有几份尚未着火的纸张，心中一喜。 　　 张启快速拿起来，定睛一看，竟然都是琉璃厂的房契，其中就有凌宝斋的房契。而上面的买方无一例外都是藤六。 　　 张启暗暗咬牙：“这小鬼子，居然暗中搞这么多动作。” 　　 他拿着房契走出来，对着高玉良说道：“三哥，你看，这藤原流灰在打琉璃厂的主意，恐怕不只是简单的商业买卖，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高玉良接过房契，仔细看了看，脸色愈发凝重：“这事儿不简单。” 　　 张启点点头：“这次多亏了龙九，若不是他，这些重要的证据就毁了。” 　　 高玉良拍了拍张启的肩膀：“你找的人靠谱，咱们继续深挖，一定要把倭国人背后的猫腻都给揪出来。” 　　 秦宝林和赵新押着藤原流灰正要离开。 　　 张启见状，迅速伸手一挡，说道：“且慢。” 　　 凌宝斋是张家的祖产。 　　 既然是被马东来敲竹杠和这个倭国人骗走的，他现在我把它拿回来。 　　 他拿起纸笔，龙飞凤舞地草拟了一份房契。 　　 然后，张启手中举着锤子，目光凌厉地盯着藤原流灰，“小八嘎，给我签上你的名字！” 　　 藤原流灰满脸惊恐，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哆哆嗦嗦地签了名，按了手印。 　　 张启摸出来一个铜板，塞进藤原流灰口袋中，“小八嘎！我可是个厚道的人。这个价格老子给的不低。下辈子做个人，别再当丧尽天良的狗！” 　　 说完，张启抄起锤子，猛地砸在藤原流灰背上。 　　 “嗷呜！” 　　 只听藤原流灰惨叫一声，疼得龇牙咧嘴。 　　 打小鬼子，真特么爽！ 　　 张启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