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夜色深沉，季维民神色凝重地把刘凌安叫到了自已的家中。屋内灯光昏暗，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季维民坐在那张略显陈旧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缓缓说道：“凌安啊，这次局里可是放出了风声，说是要从下面挑一个能干得力的人，上局里担任人事科的科长。”他顿了顿，目光紧盯着刘凌安，“最近你负责的那两条街管理得相当不错，局里的老郑跟我说，局长有意让我去挑人事科这副担子。我要是能顺顺利利当上科长，你的功劳那可是大大的。但咱们可不能就这么满足现状，还得想法子早日让局里把任命书给下了，我这心里才能真正踏实啊。” 　　 刘凌安一听，连忙不住地点头，应道：“股长，您说得太对了！我这些天也一直在琢磨，怎么能帮您早点成为科长呢。” 　　 季维民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之后才说道：“局长那边，咱们得好好去打点打点。但这送礼可不像咱们想得那么简单，得送得巧妙得当，要让局长能满心欢喜地接受，还不能觉得咱们冒失无礼。” 　　 刘凌安眼珠灵活地一转，立马说道：“科长，我听说局长最近对古董字画特别感兴趣。咱们是不是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说不定能讨得局长的欢心。” 　　 季维民眼睛瞬间一亮，一拍大腿道：“嗯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可这古董字画，咱们可得找一个特别靠谱的渠道，绝对不能弄些假冒伪劣的东西，要不然可就真的是弄巧成拙，把事情给搞砸了。” 　　 刘凌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科长，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认识一个专门倒腾古董的朋友，关系铁得很。我这就去找他打听打听，保证能给您弄到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季维民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很快又接着说道：“光靠送礼恐怕还是不够的，咱们还得想办法把那些和我竞争科长职位的家伙给打压下去。那些人啊，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地看着我上位，咱们得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让他们知难而退。” 　　 刘凌安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阴险狡黠的笑容，说道：“科长，这事儿您就放心交给我吧。我这就去仔仔细细地收集他们的黑材料，给他们好好写几封举报信，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干就干，刘凌安毫不犹豫地立刻开始行动。他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四处打听那些竞争对手的消息，不放过任何一个哪怕极其细微的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就有了收获。有一个竞争对手，被他发现曾经收受过商户的巨额贿赂，然后为其包庇种种违法行为。刘凌安兴奋得心跳都加快了，赶紧拿出纸笔，将这些证据详详细细地记录下来，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关键的细节。 　　 还有一个对手，据说在执行一次重要任务时严重玩忽职守，结果导致一名重要犯人趁机逃脱。刘凌安费了好大的劲，四处托关系，终于找到了当时在场的证人。他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拿到了至关重要的证词。 　　 刘凌安把收集到的这些黑材料精心整理成一封封举报信，每一封都写得言辞犀利、入木三分，证据罗列得确凿无疑。 　　 与此同时，他也一刻都没忘记去寻找古董字画的重任。经过几天的东奔西走、四处奔波，终于通过平安里古董店黄老板的深厚关系，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和钱财，买到了两幅明代珍贵无比的古画。 　　 刘凌安满心欢喜地拿着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急匆匆地来到了季维民面前。 　　 “科长，您快看看，这东西怎么样？是不是能入得了局长的眼？”刘凌安小心翼翼地将古董字画缓缓展开，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季维民瞪大眼睛，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脸上渐渐露出满意的神情，赞不绝口地说道：“不错，不错，真不错！凌安啊，你办事果然靠谱，让人放心得很呐。” 　　 刘凌安嘿嘿一笑，脸上满是讨好的表情，说道：“科长，只要能帮上您的忙，我就算跑断腿也心甘情愿。那咱们什么时候把这些宝贝给局长送去合适呢？” 　　 季维民手摸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这事儿可不能太着急，得找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我先去悄悄打听打听局长的行程安排和最近的心情如何。” 　　 过了几天，季维民终于得到了确切可靠的消息，兴高采烈地找到刘凌安说道：“凌安啊，好消息！局长最近心情很不错，而且这个周末会在家中休息。这可是咱们的大好机会啊！” 　　 “凌安，机会来了。咱们周末就去局长家。”季维民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周末那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季维民和刘凌安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心怀忐忑地来到了局长家门前。 　　 季维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已紧张的心情，然后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局长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问道：“老季，小刘，你们这是？” 　　 季维民赶忙满脸堆笑，恭敬地说道：“局长，听说您在书画方面是行家里手，造诣极深。我前段时间在琉璃厂那边偶然看到了两幅字画，一时冲动就买了回来，本以为自已捡了个大漏，谁知道我们股的小刘说他以前经常在商行转悠，觉得我可能看走眼了。我心里实在没底，这不，就厚着脸皮来请您帮我长长眼，鉴别鉴别真伪。” 　　 局长皱了皱眉，心里暗自嘀咕：“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当边上的刘凌安迅速把他花了 1000 大洋连哄带骗淘来的明代石湖泛月图和秋山论道图展开时，局长的眼睛就再也无法从画上移开了。 　　 季维民连忙说道：“局长，您是这方面的权威大家，还请您务必帮我鉴定鉴定。这要是真迹，那可真是我的福气；要是假的，就当我花钱买个教训。” 　　 局长犹豫了一下，心里虽然对这两幅画垂涎欲滴，但还是故作矜持，说道：“进来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看准。” 　　 两人跟着局长进了屋，刘德贵从书房里拿出放大镜，装模作样地把两幅画看了一遍又一遍，边上的刘凌安眼珠一动，轻声说道：“股长，这两幅画一时间真假确实不好辨认，您看要不就先留在局长这里，让局长大人慢慢品鉴。您不是还有工作上的重要事情要向局长汇报嘛？” 　　 季维民一听，立刻心领神会，连忙说道：“是啊，局长，这两幅画您就费心帮我看看吧。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想跟您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听听您的指导和意见。” 　　 刘德贵这会儿也回过味了，故作矜持地说道：“古画之道，门道深得很。这两幅图就先留在我身边，我帮你好好研究研究。你先说说工作的事儿吧。” 　　 季维民清了清嗓子，先是对局长的卓越领导才能表示了一番滔滔不绝的赞美和感激，说道：“局长，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咱们局里的工作是井井有条，成绩斐然。我在您的带领下，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后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自已对工作的一些独到想法和宏伟抱负，“局长，我觉得咱们局在某些方面还可以进一步优化和改进，比如加强人员培训，提高工作效率；完善管理制度，减少不必要的繁琐流程。我有信心，如果能给我更多的机会和责任，我一定能为局里做出更大的贡献。” 　　 刘凌安在一旁察言观色，适时地帮腔，夸赞道：“局长，咱们股长工作起来那可是废寝忘食，尽职尽责。他提出的这些想法，都是为了局里的长远发展考虑，绝对是高瞻远瞩，目光长远。” 　　 局长听着他们的话，嘴上嗯嗯啊啊地应着，眼神却一直盯着那两幅画，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这宝贝据为已有。 　　 最后，季维民又趁热打铁地说道：“刘局，我家里还收罗了不少这种我看不懂的字画，有空还请您帮忙品鉴啊！” 　　 刘德贵一听，脸上笑意更浓了，大声说道：“维民啊，近期你的工作局里都是有目共睹的，确实干得不错。但是其他人也都各有成绩啊，竞争很激烈哟。” 　　 季维民一听这话，赶紧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举报信，双手递给局长，说道：“局长，这是我最近发现的一些局里的不良现象，希望能对您的管理工作有所帮助。” 　　 局长接过举报信，认真地看了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痛心疾首地说道：“这些个蛀虫，真是胆大妄为！维民啊，你做得很好，以后有拿不准的事情尽都给我汇报，我帮你把关。要不然有些事情你自已确实把握不住。你工作的事，局里会综合考虑的。”说着，拿起了茶杯。 　　 季维民知道局长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便识趣地应声道：“好的局长，您先忙，我们这边就回去了，不打扰您了。” 　　 从局长家出来后，季维民和刘凌安心中都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在向他们招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局长对那些被举报的人展开了深入细致的调查。而季维民送的礼物也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终于，在金钱的开道和刘凌安充当“黑手套”的暗中运作下，季维民如愿以偿地成功成为了人事科科长。 　　 为了进一步拉拢刘凌安，让他更加死心塌地为自已效力，季维民也投桃报李，给局里打了一份报告，极力推荐刘凌安，让刘凌安顺利成为了治安科下巡逻队的一个小队长，负责西四牌楼附近的 5 条街道的巡逻工作。从此，刘凌安手里掌握的力量更强了，光是正式的警员就有 10 来个，算上巡警和协办人员将近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