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白江口海战之后,大唐击败倭国援军,倭军将领阿倍比罗夫率领一万多残军逃之夭夭。 那日白江口一片火海,远处的阿倍比罗夫看的真真切切,他竟呆若木鸡,不敢支援,下令撤退。 然而也不知道是倭军不熟悉海域,还是慌不择路,竟向北逃窜。 跑出去一整天才有人发现航向不对,这才调转船头又向南跑。 阿倍比罗夫站在船头大怒,对麾下骂道,“八嘎!你们滴蠢货的干活!” 众倭也不敢吱声,只是低头看向大海,副将庐原君臣突然指着大海尖叫道,“那是什么?” 这一嗓子把众倭吓了一哆嗦,还以为是唐军追来。 然而顺着方向看去,才发现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叶孤舟,舟上有一人,正在奋力划船。 众倭将船驶到近处,一看那小舟之人眼熟,乃是鬼室福信。 只是这头发怎么少了一大块,难道是海里盐分太高,烧秃顶了? 只听那鬼室福信对倭军战船喊道,“大将军,救救我!救救我!” 阿倍命人扔下去一个梯子,这才把鬼室福信救上大船。 也该着这货命不该绝,要不是倭船搞错了方向,凭他一叶孤舟,如何能逃往日本四岛? 阿倍问道,“你滴头发怎么搞滴?” 鬼室福信喘了口气,“别提了,还不是被唐军火烧的……能逃出生天实属万幸。” …… 阿倍与鬼室福信一同逃回倭国列岛按下不表。 大唐在白江口全歼倭军的消息传到熊津城后,百济国王与众文武吓得面无血色。 由于国王从百济国都泗沘城仓皇逃走,待苏定方兵临城下时,城中留下的群臣毫无抵抗之心,开城投降。 苏定方又进兵熊津。 熊津城百济王行宫里,扶余义慈抱着儿子扶余隆失声痛哭,如丧考妣,“我滴儿啊啊啊!咱们爷俩命怎么这么苦啊啊啊!高丽援军被灭,黑齿沙次父子投敌,倭国全军覆没,这真是靠山山倒,靠树树摇啊……” 扶余隆安慰父亲,“父王啊,当下最要紧的是逃离熊津……” “唉!儿啊,为父老矣,从泗沘城逃到熊津,从熊津还能逃到哪里呢?天下之大恐怕没有你我父子的容身之地……” “那父亲的意思是?” “开城投降吧!” 百济国王率领王室出城投降。 苏定方也不客气,率军入城,将以扶余义慈、长子扶余隆次子扶余泰为首的百济王室上百人通通打包,走海陆送回长安。 唐军不费吹灰之力连续攻克泗沘和熊津,把百济王室一锅端,百济国内大小几十座城池又都相继归降。 历史上大唐名将苏定方前后灭三国,皆生擒其主。 此时只有扶余义慈的另一个儿子扶余璋和阶伯率领三万残军转入山林中继续抵抗,与大唐和新罗打起了游击战。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顺利,唐新联军只要同心合力围剿这最后的残余势力,那么百济大局已定。 然而情况急转直下。 唐军开始缺粮。 前文交代过,苏定方这一路人马所有粮草都由新罗供应。 而新罗大将金庾信率领兵马也一直牵制着百济主力,损伤惨重,现在眼看着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百济要完犊子,心中萌生了新的想法。 天近初秋,夜色微寒。 新罗军帐中,有几员年轻将军站在两旁。 正中央正是金庾信。 有一将军问道,“大帅,唐军苏定方又派人来催粮。” 金庾信身穿乌金盔甲缓缓道,“知道了,哼!催粮!我们新罗哪有那么多粮食给唐朝人吃?兄弟们自己都不够呢。” 那将军又道,“可是按照我们与大唐的约定,粮草确实应该由我们提供,况且我军余粮甚多,如果耽搁,那苏定方定会怪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法敏啊你太天真了,我来问你,我们新罗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金庾信故作高深目光深邃问道。 这个叫金法敏的年轻人是新罗王室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是高丽和百济!” “不!”金庾信斩钉截铁。 “啊?为何不是?” “法敏啊,高丽和百济那是我们以前的敌人,如今大唐二十万大军压境,连战连胜,听说李世民已经打过了鸭绿江,高丽和百济败亡已经是板上钉钉!”金庾信耐心解释。 “大帅的意思是?”金法敏瞪着大眼睛问道。 “我新罗如今的最大的敌人是大唐而不是高丽和百济!” 这句话让金法敏大感意外。 “啊!可是大帅,这大唐是我们的宗主国也是我们的盟友啊!” “哈哈哈……盟友…盟友的前提是有共同的敌人,一旦高丽百济败亡,我新罗便要独自面对大唐,到时候这半岛之上大唐是主还是新罗是主?”金庾信反问道。 “哦……这……既然大唐是我们的宗主国,那自然大唐是主……吧?” “糊涂!糊涂啊!法敏!这大半年以来,我新罗为了配合大唐,出力出粮,士兵伤亡三分之一!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打下来的领土,为什么要白白交给大唐?”金庾信越说越来气。 “这……这……大帅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趁着高丽和百济苟延残喘,我们还有时间,趁机占领百济各处城池,捞取钱财和人口,趁机壮大自己!” 金法敏担忧道,“这样一来不是要和大唐为敌吗?” “那又怎样?他李世民能灭高丽百济,也随时能灭了我们新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可是,大帅!您的这些想法,女王陛下知道吗?她可是一心向唐。” 金庾信霸气说道,“不需要让她知道,新罗军权一直由我把控,本帅自当做主,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他娘的是个恋爱脑,堂堂一国之主,竟然死乞白赖的给李世民写情书,这点事在半岛上传的沸沸扬扬,把我们新罗人的脸都丢尽了,哼!”金庾信越说越来气,心道,这女人当家,房倒屋塌,就是不靠谱。 金法敏见火药味很浓,不敢再说啥,只是连连点头。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一个国家,特别是大国领导人在做决定时,必须将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