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这一年过得并不好
来福客栈是个很小,环境也不是很好的客栈。 云逸如今落魄,住这样的客栈,云珞珈倒是没有觉得意外。 当初她虽然是给了云逸不少的银子,但也不够他们用多久的。 若是想要购置宅子的话,那些钱也就买个普通的一进的院子。 他们还要生活,还要添置衣物,没有生活来源的话,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 云逸虽然是庶子,可是相府从来都不会苛待庶子,他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突然过苦日子,是很难支撑下去的。 在云珞珈看来,云逸能坚持一年多,已经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了。 云珞珈进了客栈后,跟伙计说了声找人,孟清澜给伙计递了块碎银子,伙计开开心心的带着云珞珈上了二楼。 这个客栈有些老旧,云珞珈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子霉味,这楼梯应该是年久失修,走在上面咯吱作响,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塌了似的。 云逸和温宁郡主住在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 伙计带着云珞珈到了门口,云珞珈就让他离开了。 孟清澜正准备上去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云逸身穿粗布衣,满脸的疲惫,看起来有些憔悴。 在看到云珞珈的时候,云逸本没有丝毫光亮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七妹,你来了。” 云珞珈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而是从他身边进了房间。 她看的出,云逸这一年过得并不好。 人生本来就不是有情饮水饱的,云逸已经不小了,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的。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是他不惜背叛所有人都要走的一条路,云珞珈不会心疼他。 进来房间后,霉味夹杂着药味钻入鼻中,云珞珈忍不住蹙了蹙眉。 想起昨日尾六说的温宁郡主看起来不好,她蹙眉往床上看去。 床上躺着面朝里躺着一个人,虽然是盖着被子,可是看起来依旧消瘦,头发杂乱无光,背影好似垂暮老人。 这个温宁郡主当初是要杀云逸的,云逸因爱生恨,竟然将她折磨成了这样吗? 虽说温宁郡主是活该,但是这么折磨,倒是不如给个痛快的。 云逸跟着云珞珈走进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床上消瘦的人,对着云珞珈的叹了一口气,“七妹,你救救她,要不是大夫没有办法了,我也不会回京来麻烦你。” 云珞珈猜到了云逸回来是为了温宁郡主。 虽然觉得云逸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可是他毕竟是她的哥哥。 她做不到看着他这样狼狈而袖手旁观。 “她怎么了?”云珞珈走到床边,去被子里寻找温宁郡主的手。 温宁郡主蒙着头,不愿意让云珞珈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在云珞珈的手碰到她的手的时候,本来安静的她,忽然猛地甩开云珞珈的手,恶狠狠的对着云珞珈大喊:“别碰我!” 见她这般对云珞珈,云逸走到她身边,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哄着,“阿伊,别这样,七妹是来给你治病的。” 温宁郡主躲开了云逸的手,猛然坐了起来,用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事死死的盯着云珞珈。 她拍开云逸的手,用哑了的嗓子歇斯底里的对他喊道:“滚,离我远点,滚呀!” 云逸的脸沉了下来,神色不悦的看着温宁郡主。 没等他说话,就被云珞珈推开了。 云珞珈走近了一步,一把扯开了温宁郡主身上的被子,看到了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温宁郡主下意识的护住肚子,疯了一样推开云珞珈,“离我远点,离我的孩子远一点,走开,别碰我。” 温宁郡主这么防备,想来是之前在云逸这里产生了应激反应。 云珞珈虽然知道云逸会因为温宁郡主的欺骗而痛恨她,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温宁郡主确实是罪有应得,但是孩子无罪。 云珞珈见温宁郡主抵触云逸,便让云逸先出去,她要跟温宁郡主谈谈。 夜承宣开始谈起。 有些时候,她觉得跟那些恶人是没有必要多说的,但现在温宁郡主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关于当初的事,她觉得还是说开了好些。 云逸不太放心的看了眼温宁郡主,“阿伊她有时候会动手,你当心些。” “不用担心。” 云珞珈让孟清澜跟着把门关上。 等着孟清澜和云逸出去之后,云珞珈坐到了床尾看着温宁郡主。 温宁郡主依旧护着腹部,满眼防备的盯着她,似乎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云珞珈没有靠近她,只是眼神淡淡的看着她。 直到把她看的心里发毛,云珞珈才开口,“我要是想要你的命,你活不到现在。” 虽然她是看在云逸的份上才留下她的命的。 她不爱杀人,但是更不喜欢心软给自己留下任何威胁。 这一路走来,本就如履薄冰,倘若不心狠些,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还何谈去保护要保的人。 温宁郡主抱着被子,护住了肚子,眼神厌恶的看着云珞珈,用涩哑难听的声音质问她,“你们兄妹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还想要做什么?” 她信不过云珞珈,更不愿意相信她。 云珞珈没有理会她的指责,只是语气淡淡的跟她说:“我们谈一谈关于夜承宣的事,我觉得你应该对他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听到云珞珈提起夜承宣,温宁郡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对着云珞珈大喊:“你有什么脸跟我提他,是你害死了他,都是你,要不是你,他应该娶我的,我会成为他的太子妃,北疆未来的皇后,而不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云珞珈冷淡的看着她发狂,等她说完,才平静的出声:“他不是我害死的,而是被他所谓的兄弟追杀,从悬崖掉了下去。至于你口中所谓的全是我的错这点,我没有办法承认,因为我才是受害者。” “夜承宣为了抓我,拿我大哥的命威胁我,断了我大哥的一根手指,第二次抓我,对着澧朝军队投毒,害死了澧朝上万将士的性命,还断了我二师兄的一只手臂,我就问你,这里面我有什么错?” 她的直视着温宁郡主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觉得我错在哪里?” 温宁郡主从开始的眼神怨毒,现在闪躲着不敢去看云珞珈质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