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随时可以搬进去。”阎立本点点头道。 没有经历过预售房,没有一期二期工程的设定,他们总是习惯所有事情做好才代表完工。 薛云却觉得无所谓,只要房子修好,住户就可以搬进去了,外面慢慢修就是了。 只是一种操作方式而已,阎立本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怎么样,我就说多收一些徒弟不错吧!”薛云端起茶杯,笑着喝了一口道。 有一次阎立本抱怨儿子天赋太差,根本无法继承阎家衣钵,薛云就提议,让他多收一些徒弟,总有人能成才。 阎立本听了觉得有道理,在贺兰州就收了十个少年当徒弟,在长安又挑选了十人。 “这是我在河南道做黜陟使时候收的弟子,天赋极佳,正好学我的丹青。”阎立本得意的说道。 在以前,能识字的只有世家子弟,普通百姓很难有机会识字,所以连高明的工匠手艺都难以学习,阎立本收的二十个少年,他们是医学院收的少年,不但识字,而且是千里挑一的聪慧少年。 医学院的孩子都是普通百姓的孩子,最好的也不过是小商人,所以他们很珍惜读书的机会,更不用说做阎立本的徒弟,所以学得非常认真,只是很可惜,书法丹青上面,他们还是比不上从小接触,又有足够条件供养的世家子弟。 听阎立本的口气,这个年轻人是他得意弟子,薛云不由好奇的看了过去。 少年人有些壮硕,体型还有些像武者,面容刚毅,是个正直的人。 阎立本经常自嘲,说自己别无所长,就连识人也只能看面相,因为他擅长丹青,从面相眼神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如何。他选徒弟也是如此,先看面相再看学识。 “这是我弟子狄仁杰!怀英,这是为师挚友,越国公薛子义,你叫叔父就是。”阎立本招招手,叫过少年介绍道。 “噗!” “咳咳!”薛云一口茶喷出,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是狄仁杰。 “咳咳!岔气了。”薛云尴尬的摆摆手道。 两人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 “见过薛叔父!” “不用多礼,看来老阎很看重你这个弟子,既然你叫了叔父,这个你收着。”薛云说着摘下腰间一块玉玦递了过去。 狄仁杰有些不知所措,不由看向阎立本。 阎立本眼睛一亮,一把拿过玉玦,塞到狄仁杰手里道:“既然给你,你就收着。” “我这弟子是永徽二年明经及第,初任汴州判佐,我见猎心喜,所以花了气力说服他,收为弟子,如今是工部主事。”阎立本得意的说道。 “是弟子不知好歹。”狄仁杰讪讪笑道。 想不到阎立本居然把狄仁杰收为弟子,不过他留在工部太屈才了。 薛云想了一下道:“让他跟着我吧,武选司还缺一个员外郎。” “好!当然没问题,他的丹青已经入门,剩下就是自己领悟。”阎立本欣喜的答应道。 如今这年月,徒弟和儿子是一样的,主事只是正六品,员外郎最差也是从五品,按照薛云和他的关系,狄仁杰过去肯定是正五品,这是三连跳,阎立本怎么会不高兴,至于无法进入兵部,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别说薛云是兵部尚书,他举荐一个员外郎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何况他还与皇帝关系那么好。 “愣着做甚!还不谢谢你薛叔父!”阎立本拍了狄仁杰一巴掌道。 “多谢叔父提拔。” 薛云猜到他是不想走关系,所以心里有些别扭,笑着拍拍他的肩头说道:“不要在意,举荐人才本就是正常的事情,只要你有能力,谁也无话可说,何况还没人敢背后非议。” 狄仁杰憨厚的笑了笑。 “长安那边年后再去,最近帮我跑腿。”薛云又说道。 薛云如今可是洛阳留守,帮他跑腿当然是托词,这是要带在身边教导,狄仁杰自然听懂了,心里顿时感激不已,恭敬的行礼道:“喏!” “你先把事情和你老师交接好,明日再过来吧。”薛云摆摆手道。 “喏!” “我帮你教徒弟,你是不是应该回报我?”薛云转头看着阎立本笑眯眯的问道。 狄仁杰一愣,他没想到薛云居然要报酬,不由看向老师。 阎立本无奈的笑着问道:“说吧,你又想要我画什么?” “我也不麻烦你,就把你最近一年的存货送给我吧。” “好吧,明天我让怀英给你送过去。” “好的,别忘了我的习惯!”薛云高兴的起身离开。 薛云走后,面对弟子疑惑的眼神,阎立本解释道:“子义喜欢书法字画,他要的就是我画的那些东西,明天你带过去就是。” “原来如此,越国公好眼光,老师您的画作无人能及。” “比我厉害的人不少,千万不要自满。” “是弟子有些自得了。” “那块玉玦你一定要收好。”阎立本摆摆手,严肃的叮嘱道。 狄仁杰不解的拿出玉玦看了过去。 “这是子义的身份标志,看看这个图案,以后你看到有相同标志的地方,都可以找他们求助,如果外围是两个圆圈,则代表这是薛家的盟友。”阎立本讲解道。 狄仁杰一惊,瞳孔都张大了,他没想到这块玉玦如此重要。 阎立本摇摇头道:“也不知道为何子义如此看重你,我家那两个臭小子他都没有给,今天他才第一次见到你就送给你了。” “老师…” 狄仁杰递出玉玦正要说话,阎立本就摆摆手打断道:“给你你就收着,这东西对你用处更大。” “是。” “子义的朋友极多,尤其是在南方和安西都护府,以后你外放做官就知道了。” “嗯。”狄仁杰点点头,慎重的收起玉玦。 看着手里的印章,还有远去薛云的背影,狄仁杰直接愣在那里。 狄仁杰当然没有想到,薛云说的跑腿那是真的跑腿,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他,就连印章都塞到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