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用手上还带着肉渣的签子指了指他,笑骂道:“你小子防谁呢!本王也是股东,有权知道生意的详细。” 李斯文冷笑一声,道:“既然王爷是股东,那就请去找陛下,让他将某这两千斤上等精盐的账结了!” “你还担心陛下赖账不成.......” 李道宗陡然想起来,这批上等精盐是徐建带人疯狂盗采来的,皇帝肯定是要赖账。 于是嘿嘿怪笑道:“该,真活该!你这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陛下没治你盗采之罪,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你还想找他要账?” “不打自招,送货上门啊!” 李斯文也是嘿嘿冷笑:“所以某才将这两千斤上等精盐列在公账,大家一起损失!” 这小子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李道宗摇头一笑,突然道:“你精盐这门生意......某能购买多少股份 ?” 李斯文一听正事,认真思索了一番: “原始股分成十成,皇后占三成,长乐公主两成,清河公主一成,某两成,剩余的两成六家分。而且不管是谁家出让股份,股东都有优先购买权。” 李道宗点点头,这是按照赛马前筹集到的赌本来划分的股份,公平合理。 “只是其余各家的股份,肯定不会卖。”李斯文皱眉道:“如果王爷要参股,可以出价二十万贯,从长乐公主手中买半成股份!” 尽管李道宗已经做好了让他狠宰一刀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个价格吓了一哆嗦,骇然道:“这么贵!” 李斯文冷笑道:“王爷还别嫌贵,如果不是某点头答应,长乐那边半分也不会卖给你。” “要不然你拉着三十万贯去找皇后,看她愿不愿意割让给王爷半成股份?” 李道宗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当然知道长孙皇后有多精明,但越是盘算越是皱眉:“你这股本是怎么算的。” 李斯文坦然一笑,理直气壮道:“当然是将从赌场赢来的钱全部折算成股本,三百万贯分成十股,一股三十万贯!” 李道宗老脸一黑,你小子还有脸提赌场?他家赌场这次可伤的不轻! 而且他刚才盘算的,是赛马前的赌本股金,几家一共才筹集了三十万贯,这样折算下来一股根本没多少钱。 但唯独没想到李斯文这家伙这么心黑,将从赌场赢的钱都算进了股本,这一下子价值就飙升了十倍。 李道宗知道李斯文挣钱的手段,万分不舍,咬牙道:“就算如此,一股三十万贯,本王出资二十万贯,为何才能占半股!” 李斯文笑嘻嘻道:“这......王爷有所不知啊,长乐公主马上就要出宫开府,手中肯定是缺钱,所以某才让王爷去找长乐公主。” “但是,不赚钱谁卖股份啊!” 窦义见李道宗脸色青白不定,心中跟明镜似的,他这分明是钱不凑手,想要放弃却又舍不得。 于是小心翼翼提议道:“王爷,你看这样行不行,小人出资十万贯合资,只要这半成股份中的两成。” 李道宗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讶然道:“你......就这么看好这桩生意?” 窦义陪着笑脸,拱手而道:“王爷别看长乐公主殿下仅仅只转让半成股份,就让王爷和小人掏出二十万贯。” “但这可是细水长流的买卖,一座石盐山可以开采数百年,其中产生的利润,子子孙孙都吃不尽。” “更何况,侯爷手里应该还有更大的生意,恐怕比贩卖上等精盐都还赚钱。” 一听窦义分析,李道宗脸更黑了。 不过转念一想,窦义只要半成股份的两成,就肯出资十万贯,自己出资十万贯,却占了半成股份的八成,要赔也是他赔的多。 于是咬牙道:“某就算是砸锅卖铁,也给你凑出十万贯来!” 李斯文认真的打量着窦义,心中赞叹不已,过了半晌才摇头,发出一声叹息:“某事真没想到,最后让你捡了一个大便宜。” 窦义面带红光躬身抱拳,笑嘻嘻道:“谢王爷照顾小人,多谢侯爷成全之恩。” 李道宗一听不干了,这分明是自己大度让出了两成股份,你谢自己就行了,谢他干什么! 瞪眼道:“他成全你什么了!” 窦义正色道:“就算刚才王爷犹豫不决的时候,侯爷也想开口要王爷一部分股份,只是小人嘴快,这才被小人抢了先。” “但侯爷并没拿出股东有优先购买权的理由,来否决小人参股,这是在成全小人。” 李道宗冷哼一声,他还不知道窦义揣的什么心思? 这群股东都是跺跺脚,大唐都要颤三颤的主儿,能够入股就等于他身后站了一群谁也惹不起的靠山! “现在,该说另外一桩大生意了吧!” 李斯文点点头:“如今疟疾爆发,长安锁城,但王爷可知道,现在城中最缺的是什么?” “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缺,但......最缺的应是木炭和柴。” 李道宗也不是深锁宫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王爷,任城王府在宫外,他自然对民情了如指掌。 他冷笑一声,道:“自从你上谏陛下,不允许城中百姓饮食生水之后,柴和木炭的用量就增加了十倍有余。” “只是......若你想从白鹿原砍伐干柴,或者烧制成木炭再运到长安贩卖,就算能从中获利,但这辈子也休想赚到二十万贯!” 李斯文诧异的看着李道宗,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王爷你看某像是干这种傻事的人吗!” “你不会以为,某花了足足两百四十万贯,又送出去三成股份,历经周折才将白鹿原拿到手,就为了砍柴伐木烧炭吧?” 李道宗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李斯文是什么意思,但他可以肯定,长安城里最缺的便是柴与炭。 他皱着眉头,带着好奇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生意?” 事关买卖,李斯文也认真起来,一本正经的解释: “在白鹿原深处有一座山,名叫乌鞘岭,这座山岭寸草不生,但土石层之下,掩埋着一种可以燃烧的黑石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