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快些吧……”那带路的太监,是极为不耐烦,才忍着性子,轻声提醒了一句。 换做一些普通大臣,作为朱元璋的近侍太监,他早就直接催促了,哪能那么好脾气。 “哎公公耶,我这不是能叩见圣颜,紧张嘛我。” “朱大人实在是会开玩笑……陛下和太子喜欢您,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哎,朱大人啊,还是快些吧,方才我看陛下唤你之前,好像和太子有了些争吵,你这边又是拖沓的话,指不定是要挨陛下罚骂的啊。” “陛下和太子吵起来了?有没特别凶……” “这倒没有,就是说了几句罢了……朱大人你怎么还慢了几步!” “我……我这不是早上没吃早点,有些低血糖么?” “低血糖是什么?!大人莫要说胡话了!陛下怪罪下来,我们谁都遭不住!” “好好好,我这就快些……哎……” 在那太监忍无可忍的怒喝下,朱安宁只能是加快脚步。 他总觉得这感觉,像极了上学时被人叫去办公室…… 无语,无奈,无慈悲…… “陛下,朱安宁到!” 那太监先行一步,到了门口,高唱了一声。 然后守在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想引朱安宁进去。 朱安宁是站在门口就看见了臭着一张脸的老朱,和一脸无语的标哥。 那是直接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好家伙。 真踏马好家伙,标哥你怎么这么坑b呢…… 朱安宁是有些欲哭无泪,心想还不如自己来解释。 好歹还能说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都来到了门口,他自然没法再拖,只能哭丧着脸,走到了两人面前。 老朱和朱标,早就听到了门口的叫喊。 自然也是知道朱安宁来了。 朱标肯定是没话可说的,围绕着锦衣卫这事,他已经被他老爹喷了n次了,心里正是不爽的时候。 而老朱,则是指了指朱标身边的空位,喊了句:“朱安宁,过来这?” 看着老朱指的方向,朱安宁也是豁出去了。 他迈步过去就是想要跪下。 结果还未有动作,朱元璋又是继续开了口:“行了行了行了,别那么多礼数了,叫你过来,咱是想问你,锦衣卫废不废得?” “嗯?”这个问题,对朱安宁来说,是属于猝不及防的那种。 所以他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怎么?不是批斗一下自己,然后再拖出去剁了才符合剧情么? 怎么又回到锦衣卫这破事上了? 明朝就是和锦衣卫过不去了是吧…… “啊?”于是,他又是发出了个疑问词。 让老朱是大为火光。 “啊什么?平时不是牙尖嘴利么,早上没睡醒还是怎么地,啊个屁啊!” 老朱是劈头盖脸一通骂。 总体还是比某些qq群里的吊人素质要高些的,起码没有出现爹妈和器官等词语。 朱安宁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老朱问的不是那社会契约论的事? 那……那…… 那是个什么情况嘛…… 他回头就是瞄了一眼太子。 结果看到的是不服气的朱标。 原来……这两父子还是在吵锦衣卫…… 自己那书的事,看来……是还没进入话题…… “锦衣卫当然是废不得……” 既然不是自己那档子破事,那朱安宁说话就淡定了许多…… 能晚点死自然要晚点死……好好帮老朱说下话,指不定一会自己也能好好跟他说上话…… 朱安宁也知道,自己那社会契约论,既然是被有心人捡到了,不呈递到朱元璋这里,是不符合流程的。 “如何废不得,你不是太子爷的东宫属官么?怎么?你们东宫一个说锦衣卫不行,一个又说锦衣卫废不得,要咱很是难办啊。” 朱元璋是吹胡子瞪眼,在那阴阳怪气个不停。 朱标也是气血翻涌,忍不住讥讽了句:“儿臣可没有说要废锦衣卫,倒是陛下口口声声说了好几次要废。” “反了你!”老朱一拍桌子,那又是开始要找趁手的东西。 把朱标吓了个哆嗦,却还是强自镇定地站在那里。 而远处的阁臣们就难过了。 这太子和陛下,怎么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 自己这群人,是走还是不走! 这些东西,是真的不想看啊,会死人的…… 王本和杜佑是不免嘀咕了声:“朱大人在那啊,阻止一下陛下呀……” “对啊,朱大人呐……” 两人是把希望给到了朱安宁。 而朱安宁确实也是不负众望。 在老朱成功摸到案台上的砚台之时,他果断抱住了老朱的大腿。 “陛下!陛下!息怒,息怒!” 千万要息怒,你们爷俩打架,一会遭罪的又是我朱安宁…… 这不就扯犊子了么。 昨天挨的那一下,现在还淤青着! “太子仁义,但是陛下设置这锦衣卫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呀。如今锦衣卫,刑部,大理寺加上御史台,相互不隶属,各负责一部分,不是更有利于吏治清明么。” 朱安宁连忙对着朱标挤眉弄眼。 心想你太子服个软,不就算了么。 而且朱安宁真的觉得锦衣卫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算没有锦衣卫,后来也会有东厂,西厂。 来几个雨化田这样的厂花,更难搞…… 不如第一步就限制锦衣卫的权力,让它保证一定的威慑力。 朱安宁这番话,等于是给了老朱和朱标台阶。 让老朱是连连点头。 “朱安宁是比你还拎得清啊,哼。” “儿臣也没有全盘反对过锦衣卫。” 两人各退一步,这场面,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而远处的几个阁臣,也是随之松了口气。 自然也是包括了王本,他摇了摇头,又是集中起了精神。 官员们上奏疏一般都是薄薄的几页纸。 但是有一份,却是厚得离谱。 让王本是一脸无奈。 不是又来了个茹太素吧…… 写那么厚,都话本了吧!自己看到猴年马月不说,还会挨揍的啊…… 真以为老朱是什么和谐人士咩。 他是无奈地放开了那奏章,然后是震惊,继而惶恐。 不用看太多,只需要看个开头,他便知道,这什么奏疏……明明是本书……而且是本很……很容易出事的书。 他的脊背开始发凉。 直接盖上了奏疏,不敢再看…… 要不,直接给朱老板看吧……这不是自己能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