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有命被迫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转两圈?” “……” “干嘛……屁股痛转不动?行,我转……” 朱安宁围着姬有命转了几圈。让姬有命是一阵头皮发麻。 他远远就听到了朱安宁和成梁在那窃窃私语。 隐约听到的是朱安宁在那说什么你怎么看之类的话。 只见那成管事是愣了愣,然后两眼冒光地也开始死盯着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是我看行,能卖之类的话。 “卖???”他惊叫出声。 却也是没能阻止远处的朱安宁和成梁继续摸着下巴,一边点头,一边嘿嘿笑了两声。 “肥料本来我是想着我们自己用就行了,现在你看这小子,好像很能说会道啊,拾掇拾掇,也算是个人,你觉得你能带着他把这生意做出去么?你应该认识不少地主。” “朱爷,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带他去卖?” “卖……呃,不要说得那么奇怪,我们卖的是正经东西,你带着他,让他试试呗,如果可行的话,后面我这里想卖的东西可太多了呀。” 朱安宁啧啧了两声,想的是今天总算有件好事了。 现在卖肥料,未来能不能卖青贮等东西呢。 好的销售可不好找。 成梁本来也还将就,但是他比起运营线条,更像是后端的生产经理,哼哧哼哧。 “再不济,这小子应该也能帮忙熟络下周边的地主吧。” 朱安宁拍了板继续说道:“成梁,我给你钱银,你两试试看能不能做几笔买卖出来!” 这话说得不大声,但是却还是让成梁心中一喜。朱安宁有了开创生意的想法,他是万分欢迎的。 “是!” “当然了,不管是现在的肥料,还是未来的东西,我们都需要优先供应给朝廷!” “明白。” 两人是相视一笑。 落在姬有命眼中,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样子了。 “朱爷……成管事……使不得啊,我……我这没卖过啊,我……我不擅长这个啊。” 他说得磕磕绊绊。 “没卖过?喔对,你以前当贼的,不过你这能力,卖那是一回生二回熟,对了你成管事还算有经验,你跟着他卖便是,怎么这么紧张?” “啊?成管事也卖?” 姬有命是惊叫出声。 “不是,小姬啊,就是我没空,我有空我也去卖,让你看看什么叫高端销售。” 朱安宁背着手,一副骚包样。 姬有命自然听不懂什么叫高端销售。 但是他是听懂了这个院子的人都想卖。 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朱爷究竟是怎么当上官的? 这这…… 姬有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 只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但是朱爷,成管事,再怎么样,卖勾子也是有碍风化的啊……即便……即便我是贼,也是个不卖身的贼啊。” “卖什么?” 有两人愣了愣。 一副不是很理解姬有命的话的样子。 “卖……卖屁股。就是那种男人和男人?”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院子里终于是响起了朱安宁的爆喝。 “你玛德你才卖勾子,你全家都卖勾子!” 与之而来的,还有姬有命的哀嚎。 “哎哟……屁股,朱爷我的屁股,痛啊!” “还敢说屁股!” “啊~” ________ 收割稻子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但是又是让农民们欣喜无比。 大概也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所以当老胡和老柳被叫到朱安宁院外的时候,他们依旧还是笑得灿烂。 “成管事,那个朱爷叫我们干嘛来啊,咱们这地刚收几亩,都还没来得及清点。” “对啊,我第一次见这一亩地能产那么多谷子啊!做梦一样……” 两人还在乐呵着。 成梁则是回了句:“这不都到了么,你们自个问朱爷去罢,我得去找戚叔拿点药。” “药?您受伤了?” “呃……也不是,就是那小姬,他那伤口不慎又出了点问题。” “啊是小姬啊,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啧啧。” 三人说着话,是很快就走到了朱安宁面前。 “来了?”朱安宁是连忙走了过去:“咳咳,那个成梁,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是……” 两人的对话都是有些尴尬。 但是老柳和老胡,却也是没有发现。 毕竟他们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 看着成梁走远,朱安宁是立马回头向两人问道:“听那……呃,那个小姬说,你两以前是铁匠???” 朱安宁也没有拐弯抹角,那是问得相当直接。 只见那老胡和老柳是愣了愣,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点意外。 “朱爷,您哪打听的,我们也就是农闲时打打铁器,算不得真正的铁匠。” “说得说不得不是你们说了算,来看看我给你们这几个制式,能不能做出来。”朱安宁直接把图纸甩了过去。 那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毕竟要看懂图纸,少说也得是老铁匠。 他已经想好了,要是两人看不大懂的话,他就要去奏请自己上司了。 总不能耽搁这件事情嘛。 让上面派一个看得懂的铁匠下来,带着老柳和老胡赶紧把这些该死的铁器打出来,加快劳动效率,他朱大资本家已经看不下去了。 这般劳动效率,怎么大搞建设?! 这些垃圾农具,不是拖了劳动者的后腿么。 现在就是他已经通过永乐庄铁冶验证了是可以炼出好铁的,那用上好铁,改下制式,这提高一点劳动效率算一点。 “怎么样,你两能做?” “朱爷,您这农具看起来有点奇特呢,和我们大差不差,但是又有点点不一样。”那老柳看了看,咂巴了下嘴巴,并没有觉得很难办的样子。 不一样? 不一样就对了,隔了两百多年了,能一样么? “朱爷,实话跟您说吧,这东西不管你要什么样式,我们都是敲敲打打而已,手艺虽然是重点,但是更重要的是炉子和铁矿石。” 两人是说得实在,却也是让朱安宁一喜。 这两人不像是菜逼,好像不用向上面求援了啊。 “你们的意思是,如果我能给你们搞定炉子和铁矿石,你们就觉得没问题?” “是这么个理,但是朱爷你要得不急吧?”两人是看着朱安宁的样子有些犹豫。 “急!当然急啊!怎么……你们没空?我给工钱的啊!不是让你们白帮忙的。” “不是……朱爷,你不给我们工钱我们都能帮忙,但是不能是现在嘛……” “啊?”朱安宁先是一愣,然后立马是反应了过来……现在是农忙。 于是他立马痛苦面具起来。 让老柳和老胡是一阵愧疚。 “朱爷,等我们收完,一定来帮你!” 两人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份上。 “行了行了,没关系的,就算你们说不收成了来帮我,我还能答应不成,哪个轻哪个重我还是拎得清的,先这样吧,你们先回去,若是我想到办法了,再找你们。” “诶……” 两人应了声,也是带着愧疚退下。 毕竟他们都觉得,实在是没能帮到朱安宁的。 但是也像朱安宁所说的那样,没有农民愿意放弃自己种了小半年的粮食。 他们也只能暂且,退下。 朱安宁无语得看了眼天空,真就是觉得,人力资源真是资源啊。 资本家诚不我欺。 如果他现在能多一队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那好像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啊。 江宁屯的事情,铁冶的事情,农具的事情…… 所以,去哪里要人呢。 思前想后,好像真的只能去找朱大和朱八八了。 一旦开口,又是求人,烦。 朱安宁叹了口气。 只觉得天上的云都很是嘲讽。 太阳又挡不住,晒死个人。 烦躁的他也懒得回院子里午休。 而是越过了铁冶,直接走到了田里,往江宁屯那个方向走去。 反正也是没事干。 他走得并不快。 四周的农田已经收了小半。 到处树荫下都是休息的农夫。 大伙看着自己好地主在这遛弯,自然也是热情地打着招呼。 朱安宁也只能无奈地应对。 倒也不是讨厌他们…… 只是他现在烦啊。 于是,他只能被迫换了条路。 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这地方是越走越荒凉。 不知不觉都走到了永乐庄和另一边荒地的边界上。 而让朱安宁有些意外的是,那地方居然出现了军营。 看着还是半永久的那种扎法…… 愣了半晌的他才反应过来。 “呃……是虎贲卫……”幸好四周无人,他讪笑着摇了摇头。 而当他看到那那些健壮的小伙子,正在军营空地哈哈哈地聊天时,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有空的,健壮的,免费的,自己能指挥得动的年轻人。 我踏马,这不是现成的么。 朱安宁的阴霾情绪,一扫而空,脸上,是换上了笑容。 ———————— 霍总旗和岳总旗,原来被调来这里是多少有点不情不愿的。 虽然说这股情绪不重,但是终归还是有点自己两总旗被发配边疆的感觉。 幸好说自己的主官还是戚祥,虽然莫名其妙又多了个朱指挥佥事,但是总归还是挺戚祥老大的话就好。 一行人来到这江宁屯边驻扎下来后,发现这边生活还真不赖。 每天维持正常的操练…… 完了就是看江宁屯的人挖地。 然后看詹事府的人挖地。 最后看永乐庄的人收水稻…… 这,好像……好像还可以啊。 反正都是戍卫应天……这里应天郊区也是需要戍卫的嘛。 两人也是很想得开。 而他们手下的人更想得开。 一群人都是军籍。 这作为亲卫,听起来高大上,但是也少了很多立功的机会,那出头之日是没多少的了。 只求说是日子过的舒服点那就行,反正自己的儿子到时也要来顶自己的位置,这看守永乐庄的活,好像也不算太坏。 于是这群人就在这里驻扎了下来。 日子过的是相当潇洒。 他们尤其喜欢在詹事府的人垦地的时候去那边操练。 没别的,就是爱看。 詹事府的人就是突出一个菜,干活不利索,还慢,一群笨手笨脚的文官,虽然体质还算可以,但是还是菜。 这虎贲卫的人就是喜欢过去看笑话。 人类的快乐,基本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这句话不论古今中西,简直就是定律。 詹事府的人也知道天天会有人来笑话他们。 但是也是没法子。 而且朱安宁的一番话,确实也是给了他们一点精神动力。 如果有机会的话,谁愿意一辈子烂在那官衙里面消磨一天又一天呢。 他们都还是年轻人啊。 于是也就只能无视。 偶尔忍不住了,便派燕晓柳过去交涉几句。 霍总旗和岳总旗能做到这个位置,也不是白痴,自然是会答应约束部下。 而后第二天又是循环往复。 今天也是如此,他们结束了所谓早上的操练,故意往江宁屯那边绕去,看到的自然又是詹事府众人出糗的样子,农具都被他们锄飞了几个,还有几个干活干的头晕眼花的,直接就把锄头怼到了泥地的石头上,是一早上就报销了不少农具。 这让这群虎贲卫是乐不可支。 当场是不敢大笑的。 而现在都回到了自己营地,凭什么不能笑。 几个有乐子的大头兵,正拿着武器在那演示詹事府的人是怎么出糗的。 还一个捧哏,一个逗哏,跟唱戏似地,逗得全营在那哈哈大笑。 那岳总旗和霍总旗也是没有阻止。 甚至两人笑得比下面的大头兵还要大声。 两人咬了口饼,喝了口水。 然后余光是一同撇到了,军营边上的身影。 那是差点被饼子噎住。 他们慌忙给下面的人使了个眼神。 而这动作,却也是让下面的人有些许误解。 这是认可自己表演的意思? 于是两个大头兵是更加卖力,在那依依哦哦地学着詹事府人耕田发力的样子。 “嘿,只见这时迟那时快,那东宫官的锄头,是挥得虎虎生风,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只是啊。” “只是啊那石头实在没有眼力见。” “它是石头自然是没有眼睛啊。” “所以啊,石头它没有眼力见,没能躲开老爷的锄头啊!” 两人还在那演。 而后,某两人是终于拼死咽下了那口饼大喊。 “你们眼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