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村坝。 就是一个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名字。 大概很多地方都有。 只要有个地方叫郑村,村口有个坝子,那这地方,便会被大家叫做郑村坝。 所以有郑村坝的可以是五十万大军对垒八万大军的靖难战场。 而有的,也可以是五十人对八人的械斗场所。 朱棣的目的很明确,阻止李景隆这个草包,进到庄里就行。 毕竟影响很不好。 他时刻谨记着他老爹交代的任务,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而李景隆的想法也很简单,这群穷鬼!敢杀我的马?!不对,是敢打我的下人?! 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这片地,谁才是大哥。 阳光炽热。 地表很干,所以人走过就会扬起一阵土,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大官路,能走就算好了。 李景隆心情还是有点雀跃的。 毕竟他已经被他老爹关了好几日了。 就是因为他作死带朱橚出城这件事,案发了。 朱元璋倒是没有特别生气,但是他老爹李文忠还是战战兢兢地把他关在家里关了好几日,就昨儿才给他放出来。 现在刚出牢笼,就遇上了这样的乐子。 就让本小国公,惩奸除恶吧! 和李景隆的雀跃不同,趴在路边准备打伏击的朱棣,就有些紧张了。 刚才说八个人就够,现在一看,对面这黑压压的一片,还是有点虚的。 人数不占优啊,正面打肯定没得玩。 随着步伐声越来越近。 双方的史诗级碰面,将要来临。 喧嚣的风儿也配合着扬起了一阵沙。 让能见度下降了许多。 朱棣知道不能再等了,只见他给了戚祥一个眼色,然后一马当先跳到了路上,大喝了一声:“九江儿!!!” 这一声破胆怒吼,范围很大,效果很好。 因为李景隆同学,耳朵是没问题的。 他在扬尘中抖了抖,看到了眼前有个模糊的人影。 而他的大脑简单处理了下声音信息,便很快得出了结论,是燕王…… 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两人可是一块长大的…… 于是,他不自觉地被吓得退了退。 自己是来惩奸除恶,怎么会有个燕王朱棣在这里,糟糕,莫不是那李富贵惹的就是燕王吧! 怕不是又要被关禁闭了啊! 于是,下意识便啊了出声。 “啊!” 这一啊可不要紧。 风很大,声很糊。 他身边的窦茅只看到了前面有人,模模糊糊没看清,然后耳边就是自家小国公的:“上啊!!!” 好像是上啊吧……也没听清,不过就一个人,怕个锤子…… 于是窦茅嘿嘿笑着,和一旁的柯勒一起冲了上去。 欺软怕硬,以多打少,可是他们这群家仆最擅长的。 他们身后的家仆本来还在犹豫,那现在都有人带头冲锋了,那还不上? 于是,现在场中有两个人的脸有点发绿。 一个是李景隆,我靠你们这帮憨批,怎么敢上的啊,那是燕王!!谁命令你们上的?! 另外一个自然是朱棣了,我靠九江儿没认出我来?!完犊子,没吓到他,这几十号人自己怎么打得过。 只见朱棣身后的戚祥又是叹了口气。 “唉哟,这么多人,莫要打死人咯。” 他一脸愁容,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是白头发都多了几根,难受啊。 对方都冲过来了,自己这般再不出去,朱棣这揍是挨定的了。 所以,他也连忙领着他挑选出的永乐庄为数不多的几个壮丁,跑了出来。 械斗一触即发。 要说武力值,朱棣可是不差的,快速冲到前面的那几个家仆,绝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放倒,当然,李景隆那边人多势众,他免不了还是挨了几棍子。 幸好这时戚祥等人也已经赶了过来,帮他挡下了不少人。 要说打架,戚祥那就是专业级了,只是现在不好下死手,也是打得有点憋屈。 而朱棣那边,挨了几棍,痛得他呲牙咧嘴又恼火不已。 奶奶的李九江,爷跟你拼了。 一咬牙,一跺脚,他又拼着挨了几下,终于找了到了个空隙,冲了出去。 目标非常明确。 李景隆! 只见朱棣跑得飞快。 却也把那群家仆整不会了。 这人干嘛啊……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后方。 手上的动作竟默契地停下了不少。 包括戚祥他们。 而作为朱棣的目标,李景隆就不好受了。 一个红着眼,拎着棍子,且从小到大都比自己能打的人冲向了自己。 本能上,李景隆选择了从心。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救我!” 边跑,他还不忘发出求救信号。 于是,刚才还在和戚祥他们对垒的那几十号人,只得回头救他们的主子。 而经验丰富的戚祥,立马就知道机会来了,连忙带着永乐庄的六人,也撵在了后面。 郑村坝上,尘土飞扬。 一人追着另一人,一拨人也撵着另一拨人。 热闹,非凡。 ———————————————————————— “又打架了?”朱安宁无语地看着挂彩而归的朱棣。 身上有不少淤青,衣服还有些破烂。 至于戚祥和那六个被带出去的永乐庄的人,则一点事都没有……毕竟,他们大部分时间只是追在后面,损失的只有体力…… 朱棣猛灌了一口水,咧嘴笑了起来:“是那狗日的李……呃,李三江!!!” 他在最后时刻,给李景隆换了个名字。 朱安宁则皱起了眉头,过了许久才想起来:“前些日子街口带着你弟纵马那个?” “对,就是他……今早来闹事的,是他家的家仆。” “呃,那你有没问清楚什么情况啊……” “呃,光顾着揍他,忘记问了……” “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应……应该还好吧……”朱棣说得支支吾吾。 戚祥和参加械斗的几个人,都在那忍不住笑。 这时候恰好朱橚也拿好了药膏,跑了过来。 “幸好我带了些药酒过来……”他没有管朱棣同不同意,一把就涂了上去,然后用力地搽了起来。 “嗷~~~痛痛痛~~~弟,轻点,轻点……” 哀嚎声,既可怜,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