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让你想想办法了。” “呃……” 殿内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说实话,以朱安宁目前的产业,支撑路慢慢修过去,绝对是没问题的。 这个他有看过成梁给过来的报账,问题在于。 他有扩招的需求。 比如他的青贮厂,他的马厩,需要建设。 而原来的铁冶,也是该到扩建的时候了。 成梁那边也提了一嘴,为了进一步降低成本,他想开始经营自己的专门的贸易队伍。 拉各种原材料,也能更方便些。 而这……也是需要投入资金的。 更重要的是,朱安宁想存钱搞船! 能和河道和近海航运的船…… nnd,好像穿越过来后,他就没有不缺钱的时候。 而且,怎么国家的钱也要他来操心了? “太子,这个月应当还是能坚持下去的,你容我想想怎么办……” 他只能叹了口气,把这活揽了下来。 生财之道其实还有几个。 但是都是需要时间的。 比如路修好了,就要有路关收费,也就是过路费。 只是这个过路费,并不是那么好收的,三五年能回本都算是奇迹了。 毕竟是拦路收费,不是拦路抢劫。 另外一个还能快速搞钱的地方就是盐了。 这也是朱安宁想要打通沿海道路,拓宽贸易车道的原因之一。 蜀地产盐,但是交通不便,他现在给了法子,让海边能也搞一搞精盐,这个也是暴利。 只是自古以来,盐铁都是官府生意,非必要朱安宁也不太想参与进去。 那现在……该去哪里搞钱粮呢? 朱安宁也是短暂地陷入了迷茫之中。 —————————————— “景濂,你真要这么做?” 是夜,那宋濂府上,刘伯温并未离去。 二者是就着温茶,在那说着话。 只见宋濂站在厅中央,背着手,也是有些纠结的模样。 “景濂,你我已不再朝堂,你方才说的想要和陛下进言法统的事,我支持,这对大明而言,对陛下而言,都是好事,但是……此外的事,你可莫要糊涂啊。” 刘伯温倏地站了起来。 他直接开劝,像是在反对什么事情般。 “伯温,正是你我不在朝堂,我才想做成这事……你是觉得安宁小友他不合适?” “他……这不是他合不合适的问题,景濂,他做人向来跳脱,能担得起?” “跳脱又何妨,他心思活络,最重要的是……他善……” 宋濂的评价朴实无华,一个善字,确又是值得刘伯温回味。 善…… 这在朝堂上,已经算是最大的褒奖了。 见刘伯温没有回他,宋濂是回身看了眼自己的老朋友,继续说道:“陛下诛杀胡惟庸,顺势换了一批人,这空印案,又闹得沸沸扬扬……你还看不清楚么?” 旁下无人,宋濂说话越来越大胆。 刘伯温是听得有些心惊。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回话道:“离了朝堂,反而是看得更清楚了……” “陛下登基时,说的是宋制,其实你我都清楚,我们使的还是元人那套,元人可是以武立国的,当今文臣死的死,罢黜的罢黜,甚至六部就只剩了个工部还有尚书,而你我这种老家伙,早已退了下来……这些事,伯温你应当是看得清楚的吧。” “……”刘伯温听着宋濂的话,那是直接站在那里,一时间不敢接话。 “如今站在文官最前面的,是徐大人,是安大人,他们虽然为人极好,也是肱股之臣,但是徐大人是武官出身,而安大人……多少有些独木难支。” 宋濂是越说越快。 “前些日子,锦衣卫当道,安大人是想尽了办法,都没能周旋开,今日听说,陛下已经收回了些那些鹰犬的部分权柄,是谁的功劳?” “据说是朱安宁。” “哎……偌大一个朝堂,没想到最后还是他靠得住。” 宋濂是直接走到了刘伯温跟前,轻声说道:“他担得起这重任。” “但是他甚至连学士都不是,悠悠众口,你想如何?” 沉默了良久的刘伯温,终是叹了口气,那松口的样子,看来是同意了宋濂的某些看法。 “这便是我们需要想的问题了,我看他啊,写文章是个奇才,但是……诗词歌赋,好似没见他做过,不知道他底子如何。” 宋濂皱起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听见这话的刘伯温却是忽然笑了起来。 “诗词歌赋?他也是极有天赋的……” “哦?当真?” 宋濂是有些不信的样子。 倒不是说他觉得朱安宁没文化。 而是,他真的看不出朱安宁是什么很能吟诗作对的人啊…… 见宋濂这副模样,刘伯温倒也是来了兴致。 他开口便是念出了,他最喜欢的诗。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刘伯温年纪摆在那里,自然不可能说是中气十足。 但是却依旧是念得极有韵律。 在厅中回荡。 念罢,刘伯温拿起了茶杯。 而那宋濂,却是没有动作。 他只是张大嘴巴,看着就是心情没能平复的样子。 文人相亲。 即便是最高级的文人,也会有这种情况。 宋濂平日谦虚,得体。 但是在诗词歌赋,文学方面,他是自诩不错的。 结果……刘伯温开口吟出来的东西,却真的是,深深震撼了他一把。 潇洒,随意…… 这等风格,和刘伯温不符! 不对,不可能是他写的! “这是朱安宁所作?” “正是!” “他居然这般有才情?” 宋濂长叹一声,那是真的感叹,原来,大明,还是文人辈出的啊。 还在宫里的朱安宁,自然不知道自己在被人讨论。 他现在正在痛苦加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