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宁还有文采?”陶广义皱起了眉头,这和他在家乡听到的消息并不一致。 “国子监?不对不对,这会朱大人应该在工部才对!”远远的,有人提醒了一句。 却也是同时提醒了苟由泰。 他在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的是,不至于这么巧吧…… 今天自己去那工部,是遇上了这个应天府的大名人? 不对不对,朱安宁再如何也是前少詹事,不至于掺和到这些小事里吧。 苟由泰安慰了下自己,然后没有言语,是继续看着事态发展。 “工部?那朱安宁朱大人不是说任了国子监丞了么?怎么又和工部扯上关系了?”陶广义是转过身子,直接看向了那喝茶的看客。 这一问话,也是问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虽然应天府消息传得很快,但是总是有人没听过的。 那被陶广义盯住的看客,是连忙行了个礼:“大人,我也是方才从皇宫外大街回来时听到的,说朱大人不仅任了国子监丞,还兼了工部的职,好似早上还和六部还是说御史台起了冲突……” 那看客具体知道多少,不好说,但是这人这么多的地方,他肯定是不敢乱说的。 这话说完。 茶馆是静默了一瞬后,喧闹了起来。 话语犹如火苗,点燃的是草堆。 “工部?”而很明显,陶广义并没有在意后面的什么得罪六部,或者是得罪御史台之类的信息,而是把重心放到了工部之上。 “你是说朱安宁去了工部?此话当真?” “小子不敢乱言……” “哈哈哈,有趣有趣,这朱安宁去工部倒也合适,现在工部是谁管事来着?还是安然么?” “大人大人……安大人现在已经是御史大夫了,新任的尚书是赵集赵大人……” “哦,是以前跟在安然身后的那个小子啊,倒也不错,他干活还算利索。” 陶广义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般随意聊着朝堂高官,茶馆不少人都汗流浃背。 但是想想,这是陶万户,他们又觉得很合理…… 要知道,陶万户可是个奇人。 出山帮了洪武,组建了火器营,功成身退之后,却只领了万户的赏,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继续捣鼓东西。 如此潇洒洒脱,是老朱也拿他没办法。 “所以说,现在我是去工部那呢,还是在这国子监附近等呢?哎,这寻个人还这般麻烦,气煞我也。” 陶广义挑了挑眉,似乎是有点不悦。 “那朱安宁也是,领个工部的职就算了,掺和国子监干嘛。” 听见陶广义这般说,司铁申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说了句。 “陶大人,朱大人造了火绳枪不假,但是他诗文造诣也是极高的……” 作为看过朱安宁完整【抄录】版资料的司铁申,早就已经是朱安宁的迷弟。 作为国子监的讲学,他自然是觉得朱安宁更加适合国子监,而不是工部这种充满着世俗味道的地方。 听见司铁申开口,远处好些人也是附和了起来。 他们没司铁申看那么多,但是,应该都是看过朱安宁诗集。 教科书在现代文方面的选择不好说,但是在古文古诗上的选择,是绝对没问题的。 所以,这几首诗,含金量极高。 被人喜爱也是正常。 朱安宁原本坐那是吃瓜表情。 哪知道绕了一圈,话题又是回到了自己身上。 尴尬之余……其实还隐隐有点……享受。 麻的,被人夸的感觉,还真踏马爽。 一口茶下肚,朱安宁的嘴角,后坐力有点大,有点压不住。 不过很快话题的走向,就开始不对了起来。 “不过说他和六部、御史台的人吵?这事我倒是还未听说过。”司铁申摸了摸脑袋,属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让远处的苟由泰,脸绿了起来。 莫不是那个呛自己的人,真的是朱安宁吧…… 抢了自己国子监丞的位置就算了!还这般羞辱自己! 可恶! 他心头满是怒气,却无处发泄。 而茶馆的人哪会管他的心情,是直接讨论了起来。 吹牛嘛,懂哥是哪个朝代都有的。 有人评价:“怕不是对陛下的安排心生不满,这才到处撒火?” 这个推论多少有些合理性,得到了好些人的认可。 而后又有人站起来说:“瞎说什么呢,我听说了朱大人气不过各个官署,什么鸡毛蒜皮的破损都要工部去修,白白浪费了工部的时间和人手,才吵起来的。” 也有人说出来的话语,相对接近事实。 而这个最为接近事实的说法,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 眼看着,这茶馆就要分成两派吵起来。 而终结争吵的,不是终于得出了结论。 是一边的王绅,在偷摸摸瞄了好久之后。 终于震惊地大叫了起来。 “这不是朱安宁,朱大人么?!” 作为监生,他年纪并不大。 所以声音还算清脆,穿透力极强。 一下是在整个茶馆里传了开来。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王绅。 然后,又顺着王绅的目光,看向了猫在角落座位上,正举着茶壶准备倒茶的朱安宁。 此时的朱安宁,脸是终于变得和那苟由泰一样绿。 我靠,这谁啊?居然能认出自己? 他满脑袋问号的同时。 而那陶广义的眼睛,也是一瞬间就亮了起来。 只见陶广义是直接走到了他的身前。 “你是朱安宁?” “我是……” “跟我来!!!” 对话极其简短。 那陶广义的动作更是粗暴。 他一把拎起了朱安宁,然后拖着就是向外走去。 这蛮力不说是比肩戚祥,至少也是朱安宁无法反抗的那种。 朱安宁被拖得无奈,也是只能跟上。 这是万户啊,无降落伞升空的猛人……他已经是懒得反抗。 “小子!会骑马?” “算会……” “那走起!!!” 听着那陶广义大笑一声。 朱安宁是一把被推上了一匹马上,随后,那陶广义也是翻身上了马。 连同一起上马的还有他的儿子和仆人们。 几人是乘着马,向郊外疾奔而去。 看得茶馆的人,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