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走了,这小老头走得既开心又郁闷。 朱标也差不多。 所以,院子就剩下朱棣等人,和朱安宁,面面相觑。 “哎呀,看来谋官职是要难一点哦,你们要当官的话,肯定不像我,九品芝麻官就满足了吧。” 朱安宁砸吧了下嘴巴,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 然后,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 赵集不在院中。 成梁得到了朱安宁的授意,去倒腾石膏去了。 所以现在也真就是他们几个人而已。 几人就这么看着朱安宁坐下,久久没有言语。 最终还是朱棣先开的口。 “朱哥……其实你不必给我们谋官职……” 他这话,说得是有些自己都腻歪。 其他人也是附和着朱棣点了点头。 这多少是把朱安宁给整不会了,怎么,个个都和自己一样? 小爷我是怕那朱元璋,你们怕牛子啊…… “干嘛,你们也不想当官?” “这倒不是……”依旧是朱棣在回答。 其实,就藩,当官,就是他们的未来。 可以预见的未来…… 但是,几人都有一种不太想离开永乐庄的感觉,便有了今天这别扭的一幕。 “就是,有点突然……”朱橚,也突然开了口。 这话,也让众人附和不已。 “行行行,让你们当官,还扭扭捏捏的,那就先把院子里的这堆番薯和土豆放到阴凉地方吧!” 朱安宁没好气地回了句。 “好好,我们先干活。”几人也是连忙应承。 番薯和土豆的数量不少。 几人很快就忙活了起来。 而朱安宁,他则慵懒地瘫在了自己的躺椅上,开始冲茶。 挖了老半天番薯土豆,他也是累了。 他可不比这群年轻人,他毕竟是身子被掏空的现代人…… 想到刚才那伍文居然没有答应自己任何事情。 他便有点郁闷。 按理来说,这事不应该这么难啊。 这老伍不希望自己儿子做官,还是伍文不希望自己弟弟做官,怎么几个人都兴趣缺缺的样子…… 莫不是胡惟庸案,直接把他们给吓懵逼了? 这才哪到哪啊,后面还有好几案呢…… 思来想去,朱安宁还是没能想通。 但是,他必须得劝服其中最关键的那个人,这屯田所,他还就非去不可了…… 朱安宁,把目光,锁定到了朱橚的身上。 —————— 回应天府的小路上了。 朱元璋走得很快。 朱标也只能无奈地加快了脚步。 “标儿,你说那朱安宁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洪武?一说起咱,好就惹到他似的……” 朱元璋其实今天还是很高兴的,土豆,番薯,这被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新粮。 今儿终于是种出第一茬来了。 最后核算出来的亩产,已经是不吓人了,那是惊人了! 其实洪武初年,老朱作为一个碗到天下共主,那肯定是有点东西的,他有很多想实施的计划,但是受限于生产力,都是不得已作罢。 而现在有了这两新粮,他那是一点都不慌了。 只是,郁闷他也是真郁闷,关键就是朱安宁对他,也就是洪武的态度,永远是敬而远之。 这让老朱不断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惹了这小伙子…… 他是绝对想不到,朱安宁只是怕死而已…… 朱标看见自己老爹这般样子,也是哭笑不得。 他只能上去宽慰两句。 说道:“父皇,大概,安宁小弟是摄于君威,不太想在殿前做事吧……” “摄于君威?!!啊,你看他像怕咱的样子?一口一个老伍头,说到洪武爷这三个字的时候,也是一副不好的作态。” 朱元璋哼了两声。 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又自己缓和了下来。 这样的朱安宁,会让人不喜。 但是,也能让人喜。 不喜自然是态度不好,而喜,正也是他态度不好。 “这人,咱是用不了的了,标儿,刚才看你也是有想法,你觉得什么官职合适他?” 朱元璋那是直接了当,毕竟面对的是自己的好大儿,朱元璋也不想拐弯抹角。 朱标听见朱元璋的问话。 眼睛也是立马亮了起来。 他刚才还在不断想该怎么劝慰自己老爹。 没想到这一会,朱元璋就自己想通了,那是再好不过了。 “詹士府。” 他的回应十分简短。 朱元璋听完后,饶有兴致地看了朱标一眼。 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我还以为是三孤之类的呢。” “父皇……这等职位,太过夸张了吧……他这种毫无根基的人,詹士府,算是顶了天了,而且詹士府是有实际权力的,我需要他去帮我做……很多很多的事。” “哦?看来你想的是詹士府詹士?” “最开始是这般打算的,但是,儿臣觉得有点过了……” 朱标也是说得不急不缓。 朱元璋此时的目光也是一下就亮了起来了。 “为什么,标儿,好好说。” “詹士府,目前的各个职位,都是由勋贵或者勋贵子弟出任的,这是父皇必须要给的恩惠。”朱标直接点出了问题的中心。 这也正是朱元璋想要听的东西。 没错,詹士府说是东宫的班底之一。 但是本质上,也是安放勋贵们的地方。 没有勋贵以外的文臣,一个都没有。 这本应是一个相当大的问题。 但是朱元璋和朱标的威势之下,这群詹士府的人,倒也是不敢做些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 那新的问题又来了…… 勋贵、勋贵二代,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的。 好些个,就是个闲职,被封赏挂进来领俸禄的而已。 这让朱标是很无可奈何。 而今天,他看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曙光。 如果,一个人,他立了天大的功绩,那么,即便他不是勋贵,进詹士府,应该也不会有人敢有怨言才对! 至于为什么非朱安宁不可? 因为他孑身一人。 这是最重要的。 孑身一人。 没有派系。 没有关系。 一干二净。 清清白白。 这,谁不喜欢嘛? “所以詹士府詹士不行?”朱元璋,开口,问道。 “詹士,虽是我愿,朱安宁也绝对承得起这位置,但是还是过高了,应天府,盘根错节,他,也许从更低的位置开始,比较好。” 朱标,微笑着,回应了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