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有自然灾害发生,只要波及范围广些,就会有流言蜚语出现,这似乎形成一种规律了。 为何会有这类现象,朱由校再清楚不过了,多数人是被一小撮人给利用了,用各类谣言放大他们的恐慌,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遇到这种事就要顺藤摸瓜,把藏在背后的人一网打尽,不仅要动作迅速,更要果断处决,不然起不到震慑作用。 “陛下,被抓的那批奸佞,有部分是先前被处决的留守勋贵,在过去派到天津等地从事海贸,商贸的。” 前去天津新城途中,李若琏如实禀道:“这些奸佞自北上后就隐姓埋名,跟不少群体保持密切联系,此次展开的逮捕与审讯,发现不少私藏的赃银赃产。” “而通过这条线,鸾卫还摸查到很多,其中就有天津十三行的人,而这部分散播谣言的真实目的,恐跟辽东相关。” “参与猎虏淘金的武装商团?” 朱由校想到什么,看向李若琏道。 “是的。” 李若琏低首道:“此前在辽东一些地方,查到有流通的假币,有不少武装商团的背后势力就跟关内密不可分。” “还真是不死心啊。” 朱由校笑了起来,眼神却愈发的冷,“不管是隶属于钱法总署的钱监,亦或是隶属于少府的侦缉队,过去就私铸制钱或新币,可是办下不少大案,杀的人不计其数,这样都没有把一些人的贪欲给震慑下来。” “这是觉得辽东离京城远,天高皇帝远的,就以为朝廷不会关注到是吧,继续给朕查下去,有涉及到辽东这条线的,要及时急递给侦缉队等有司,叫他们抓紧侦破!” “喏!” 李若琏当即应道。 但凡是出现大规模舆情事件,背后势必会牵扯到利益,而这个利益并非是单一的,必然是多群体多利益的,他们在谋划之初,甚至不知对方的存在,但随着一些事态发生,他们就知彼此间的存在,从而使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处置这一类事件,必须有足够的耐心,要分门别类的去查,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否则根本就查不清真相。 李若琏执掌的鸾卫,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朝正规化、专业化、规模化进取,这是朱由校众多利器中的其中一把。 “都排好队!!” “别挤!!” 从远处传来的嘈杂声,打断了朱由校的思绪,送别朱聿键后,朱由校没有急着归京,他转道去了天津新城。 这次北直隶范围内,出现这等规模的地震,对不少地方造成损失与影响,虽说天津不是震中地带,但也受到一些影响。 随着天津对外开海,撤卫改中枢直隶府,天津有着天翻地覆的改变,仅是天津核心区的常住人口就达数十万众,更别提天津下辖诸县了,围绕开海衍生的诸多产业,使得天津是集约化最高的一处区域。 “天津的变化真不小。” 朱由校有些感慨道:“特别是新城的筹建,其效率一点不必京城差在哪里,走,去转着看看。” “喏。” 李若琏、刘若愚一行应道。 朱由校没有等朱由检一行,这样实在太扎眼了,他这次离京来津,一个是想解开朱聿键的心结,另一个就是想看看天津如何。 这一路逛下去,给朱由校的感触很大。 虽说在这次出现的地震,天津是受到些影响,但以直隶天津府为首的有司,处理却是极其迅速的。 甚至在这期间出现些流言蜚语,都不等驻天津锦衣卫、鸾卫等插手,时任直隶天津府知府的董志宁,就命人去进行逮捕了。 天津,作为北直隶范围内最重要区域之一,历任知府都是朱由校特擢的,这个位置跟顺天府尹同样重要。 一些经受的住考验的肱股,都会在特别重要的地方担任要职,在任期间能做出一定的成绩,就能被委以更重的职责与担子。 天渐渐黑了。 直隶天津府衙。 “……最迟到后年,规划的天津新城核心区,就可以全面竣工。”董志宁站在舆图前,认真且详细的禀明。 “而随着新城的筹建,在此期间的水利设施建设,特别是水库营建,拦洪大坝,蓄分洪区划分等,也在稳步推进中。” 对于天子的微服私访,董志宁是激动的,毕竟今下朝中有众多事务要处置,但即便是这样,天子还是来天津视察了,由此可见天子对天津的重视程度。 “天津有你们治理,朕很放心。” 看着舆图上标注的各项设施,特别是天津新城核心区的标明,以及后续要建设的区域,朱由校露出欣慰的笑容。 天津新城也好,别的新城核心区也罢,是朱由校对集约化发展的一种尝试,结合出现的新型建筑材料,将独属东方的建筑美学融合进来,从而探索一条新的建筑体系,这不是照搬后世的那些。 既然今后大明要走出去,要占领海外要地,那么就必须将自身文化底蕴,全方位的进行整理,继而输送到大明以外地域去,朱由校要叫所有人都向往大明,甚至是膜拜大明,想要征服他们,不一定非要靠武力,靠文明也是可以的。 “朕这次来天津,除了视察以外,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们的意见。”讲到这里,朱由校看向董志宁一行,“从今岁开始,以在京诸司、北直隶、山东、辽东几地,要全面贯彻俸禄定档,废除职分田旧例,以新币进行结算俸禄,此策对朝廷而言怎样?” “臣以为此乃利国利民的良策。” 董志宁当即作揖拜道:“朝廷在此事上,态度坚决且强硬,这对后续的推行是有极大好处的。” “臣附议!” “臣附议!” 其他人亦纷纷附和。 俸禄定档一事,在过去,就是在天津试行的,究竟好不好,在天津为官的人最清楚了,特别是想有一番作为的。 在这些人看来,想真正改变一些积弊,就必须有大改变才行,特别是官场上的调整必须下狠功夫才行,不然吏治整顿一遍又一遍,但却收效甚微,这带来的危害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