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咱们勇卫营全员出动,做先锋!” “就一句话,凡是阻挡我勇卫前行者,皆为敌!” “对待敌人,勇卫向来只用手中的枪,马拉的炮来问候!” 承德一带。 勇卫营驻地。 身披甲胄,挎刀而行的曹变蛟,眼神坚毅的快步前行,在他的身后,则紧跟着一帮人,个个都是眼神凌厉。 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王祥、杨展、胡云凤、武大定、谭宏、谭诣、谭文、王友进、扈九思…… 别看他们被调到大皇子身边驱使,但个个在勇卫营皆有军职,这可不是凭借调到大皇子身边才得来的,而是靠他们的本事争来的。 “指挥使,这一仗有的打了。” 刘文秀摩拳擦掌,嘴角微扬道:“熊枢辅那样讲,这一路北上察罕浩特而去,势必会惊到众多群体的。” “那是自然!” 曹变蛟神情倨傲道:“最好能叫我勇卫营多遇到点对手,娘的,从我勇卫营改组以来,就有不少人叽叽歪歪,说什么年少不堪重用!” “先前是没有机会,只能在军备清吏司所辖试验场操控枪炮,现在机会来了,谁要是拉胯,丢我勇卫的脸,那就滚出勇卫营!!” 讲到这里,曹变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眼前众人。 “这一战,勇卫就一件事,向前!!” 曹变蛟眼神凌厉道:“一个是刺探军情,及时给中军所在传递,好叫枢辅他们掌控全局变幻。” “一个是遇敌练兵,察罕浩特势必是块难啃的骨头,虎墩兔憨的胆子是被打破了不假,但他麾下的精锐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围绕这两个前提,我勇卫营要做到全员警戒,在不断遭遇敌人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缴获战马,以增强勇卫的机动性!!” “喏!!” 众将轰然应诺道。 他们是小不假,但他们接触枪炮操练,接触排兵布阵的时间可不短,先前是没有机会大战一场,现在机会来了,那一个个肯定都憋着一股劲儿呢。 要知道与勇卫营并驾齐驱的勇士营,这几年来在东番,在南洋,那可都是立下众多战功的。 勇卫营的主将是曹变蛟。 勇士营的主将是李鸿基。 在勇士营效命的,是年岁大一些,这也让勇卫营的人,没有不羡慕勇士营的,至少他们能在战场上酣畅淋漓的征战。 熊廷弼的出战决定,使得有变化的不止勇卫营一部,而同属天子亲军序列的虎贲军,同样也有变化。 “将军,凭什么叫我等留守承德,跟随后军各部参战啊。”一名将校情绪激动,当着不少将校的面,直视马祥麟说道。 “你们不跟随后军,难不成还跟着我虎贲主力?” 马祥麟瞪眼喝道:“怎么?虎贲最大的王牌,难不成要对一帮散兵游勇就使出来?你他娘的是想打仗想疯了吧?” “老冉,你消停点吧。” 秦翼明上前道:“仗不是没有你们打的时候,等到北征大军主力,真杀到察罕浩特的时候,你觉得枢辅会放着你这支队伍不用?” “是啊。” 秦拱明紧随其后道:“咱虎贲的王牌,就是热气球,当初在西南时,奢安两逆能够被彻底击溃,那谁不知其威?” “即便是到现在,西南诸省可仍传着此事呢。” “现在不是不一样嘛,我北征大军要杀到察罕浩特去,直面虎墩兔憨所部,这中间会发生多少意外,是谁都说不好的事情。” “你他娘的别跟老子犯浑啊。” 马祥麟听到这里时,伸手指向冉天育说道:“老实跟随后军,为了这一战,我虎贲军连战备都动用了。” “这次充当大军先锋,一个是咱虎贲军,另一个是勇卫营,那曹变蛟是什么脾性,你他娘的不知道?” “虽说我等同属天子亲军吧,但是这打仗,总是要分出个高低吧?在天子亲军序列中,就属我两部耗费钱粮最多。” “对勇卫营叽叽歪歪的,那是他们年纪小,可对咱们呢?娘的,有一帮家伙觉得咱们是土司子弟,不值得信赖。” 听到这里的冉天育,垂着的双拳紧攥起来。 这话他如何没有听说过。 马祥麟的母亲是秦良玉,他的母亲是白再香,这可是在天启朝,唯二的女子敕爵的存在,还是世袭罔替的! 就因为这事吧,使得民间可一直有一股舆情在。 对于这件事,朱由校根本就不在意。 因为朱由校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这跟四川、贵州等地的新政施行有关,也跟茶马古道息息相关,即便是杀过一批批人,但是吧,牵扯到利益的群体太多了,想要彻底杀干净,那是需要时间的。 也恰是这样,对于虎贲军全体,朱由校表现得极其信赖,这是一支全员由土司相关的群体组建的。 凡是唯中枢命而动的土司群体,他们的子弟,他们治下的土民,只要是通过筛选的,都能进虎贲军效命。 这既是一种姿态,也是为后续改土归流蓄势。 朱由校需要这些人,来见识到他们所处以外的大千世界,只有这样,等到他们真正融入进大明后,那么改土归流就能有条不紊的推进了。 等到那个时候,土司这套体系要逐步瓦解掉,想保持这种特权的,可以,要么就移到中南去,要么就死!! “行吧。” 在此等态势下,冉天育皱眉道:“不就是现在不能跟着一起打仗嘛,等到了察罕浩特,老子要叫那帮鞑子知道,啥叫大明天威。” “这才对嘛。” 马祥麟露出笑意,握拳朝冉天育胸口砸去。 “先说好啊,你们他娘的都收着点,别把精锐都给杀光了。”冉天育突然瞪眼道:“别到我等赶去的时候,他娘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了。” “哈哈!!” 聚在这里的众将听后,无不是仰天大笑起来。 虎贲军是土司组成的,所以除了列装的火枪火炮以外,还保留有各自部分的特色,如秦马两族的白杆兵,这可是极其特殊的存在,考虑到今后要介入中南半岛,那里的地势地形可是极其复杂的,如此好的兵种,朱由校怎么可能会废除掉呢。 相较于承德一带发生的种种,一应跟随熊廷弼参战的诸军各部,个个是斗志高昂的准备北征之战。 彼时,在洪州站一带。 “种种迹象无不表明,黄台吉所部主力在调动。” 临设帅帐所在。 洪承畴眉头紧锁,盯着眼前的舆图道:“看起来,他们是在征战厮杀,可实际上,他们却是在吸引我军北上,这摆明是想将我军吸引到察罕浩特一带去啊。” “督堂,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跟熊枢辅他们的战略重叠了?”邢慎言听后,眉头微蹙道。 “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仗该怎样打?毕竟先前的军令可都传达下去了,到时真这样打起来,恐……” 讲到这里,邢慎言说不下去了。 其实黄台吉想干什么,一些人已经是猜到了,这是想以身布局,持续推动漠南一带的乱,最好是能将明军主力吸引到察哈尔腹地去,这样周边的局势就会进一步乱下去,而这就对出战明军有一个极其不利的存在。 特别是辽东这一带,出战明军的后勤保障,到底该怎样确保安稳。 毕竟局势真的乱了,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甚至建虏这边,能够借助战局的乱,持续袭扰明军后勤保障,一旦这出现问题的话,那么从辽东出战大军,就可能身陷凶险之下。 “所以不能被建虏牵着鼻子走。” 沉默许久的洪承畴,伸手指向一处道:“建虏越是想吸引我军,那我军就越是不能遂他们所愿。” “这里,是接下来我军移动的方向。” “本督不管黄台吉究竟想干什么,是否想干掉虎墩兔憨,但本督就朝着科尔沁方向去打!!” 帐内众人听后,无不露出各异神色。 “好啊。” 而在此等态势下,邢慎言难掩激动道:“今下漠南的形势已经是彻底乱了,虽说深入到察罕浩特,跟深入到科尔沁一带,对于我军而言,都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但是深入科尔沁去,这能叫建虏生出羁绊。” “毕竟建虏鼓捣这般大,目的是纯粹的,就是想凭此战来壮大自身,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此展开的。” “不止是这样。” 崔儒秀紧随其后道:“深入科尔沁,虽说远离辽东吧,但是却能跟吉林都司遥相呼应,更别提这一带可有武装商团踏足的不少区域。” “即便我军后勤保障,后续真因为征战出现问题,也可以通过他们来解燃眉之急,只要金银砸的足够多,这帮家伙是什么事都敢干的。” “本督这样决意,不止是为了上述这些。” 洪承畴眉头微蹙道:“现在种种迹象无不表明一点,建虏高层对我朝是否会出动更多,其实是吃不准的。” “但是我等却知熊枢辅是奉旨赴承德的。” “虽说本督不知,熊枢辅针对目前的形势,究竟会做怎样的决断,但是本督却笃定一点,熊枢辅绝对不会一直待在承德的。” “督堂的意思,是吸引建虏的注意?” 邢慎言皱眉道。 “不错。” 洪承畴点头道:“只要能把建虏主力分开,哪怕是多数朝我军聚集,但只要能破开黄台吉谋划的种种,那之后的仗就有的打了!!” 前沿战场的战局变化极大,尤其是牵扯到地域极广下,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作为一部统兵主帅忽略了,那都可能导致不利的境遇出现。 而对于洪承畴而言,他虽说也有些吃不准今下的战局,但是他却吃准一点,即熊廷弼绝不会墨守成规的。 熊蛮子要是墨守成规,那就不是熊蛮子了。 基于这一前提,洪承畴觉得自己该大胆一些。 与其被建虏牵着鼻子走,倒不如反客为主。 其实,当洪承畴一行,在探讨着后续的仗该怎样打时,库伦旗一带,一场遭遇战在所难免的爆发了。 这就是草原作战的最大特性。 没有太多复杂地形下,一些仗会突如其来的出现。 “轰轰轰!!” “砰砰砰!!” 响彻云霄的炮击声不绝。 硝烟弥漫开来。 而在战场之上,汉军两黄旗分出不少精锐,悍不畏死的朝明军兵线发动猛攻,此刻的多尔衮也好,多铎也罢,无不是脸色阴沉的盯着前线战场。 他们怎样都没有想到,在毫无征兆之下,居然会有一支明军精锐,出现在了库伦一带! 关键是他们事先毫无察觉。 这就太可怕了! “十四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多铎眉头紧锁,看向多尔衮道:“为何突然之间,就有明军杀到库伦一带了,这跟先前探查到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清楚。” 多尔衮皱眉道:“这应该是驻辽明军的先锋,虽说规模只有数千众,但是却配备不少火铳火炮,想吃掉他们恐怕很难。” “轰轰轰!!!” “轰轰轰!!” 而在这时,一轮轮火炮攻势出现。 多尔衮的心情复杂之际,作为八旗之中,列装火铳火炮最多的汉军,多尔衮怎样都没有想到,仅是一支明军的先锋,数千众的规模,居然会有这么多火炮,关键是这些火炮的射程与威力还都很强。 甚至除了实心弹以外,还有开花弹。 这种火炮,在先前,大金是探查到了一些,但所知晓的全是皮毛,即便是到现在,大金这边都没有搞出这种火炮。 “可恶!!” 在多尔衮思量之际,多铎愤怒的声音却响起,顺着多铎怒视的方向看去,一支本该向前的汉军,居然溃了!! “给本贝勒!!” “下令,撤兵!!” 可不等多铎的话讲完,多尔衮却厉声喝道,这叫多铎难以置信的看向多尔衮,明明己部兵力占据着优势啊,为什么就这样撤兵了啊。 但是这些,多铎来不及质问,多尔衮就骑马朝一处赶去,这让多铎心底生出怒意,眼神凌厉的看向前方的明军阵线。